形骸道:“好个口无遮拦的丫头!你怎地不知自重?”
她说出最后一个字来,倏然跃起,利爪疾刺,形骸面前雷电扭转,女妖身上扬起白光,白光化作虎形,朝雷电一冲,雷声高文,她破开形骸防备,再向他脑门一抓。
形骸斥道:“我要杀你这妖魔,自有神力帮手,这叫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形骸又问道:“妖界分魑魅魍三层妖魔,你是第二层的魅妖?”
女妖嘲笑道:“好个强手!这才带劲儿!”那层白光再度化虎,悄悄颤抖,蓄势瞬息,蓦地暴起,朝形骸直撞过来,来势刚猛卓绝。形骸发挥遁梦之术,悄悄一让,那虎形将大屋后半截撞破,再打中山壁,喀喀声中,无数木块石头掉落山崖。
形骸道:“此乃体罚,打醒你这昏丫头!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现在恰是修炼良机,为何还不运功自救?”
白雪儿已然好转,她惭愧难当,泣道:“侯爷,我不晓得本身在做甚么,你...你别怪我...”
形骸说道:“是么?那我也有些疯了。”
她将那书册塞入怀里,再看其他记录,满是这叶老焦苦叹悲呼、神智混乱的字句,他有一句话说道:“若那婆娘所说是真,这风雪天国恰是我们阎安的报应。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一个也逃不掉。既如此,我非要尝尝嫦楠仙子的滋味,用她的身子取暖。”
形骸道:“这妖界的风雪诡异非常,令人渐失但愿,举止变态,贤弟,你没事么?”
此时,呼地一声,下头门一下子开了,北风入内,屋里似刹时成了黑牢冤狱,仿佛无数罪人在哭喊告饶。烛九一凛,攥紧骨灰飞刀与蝉蜕拂尘,跑下楼梯。
形骸斥道:“是了,你是中了此地迷魂风雪咒术,你练了九转阴阳功,为何不消?”
形骸再喝问道:“你晓得陈若水现在在哪儿么?那白发恶鬼又是何人?你服从于他么?”
但见一个宽袍长角的女妖站在大厅里,一头银发,形骸手中持剑,与她正面对峙,女妖面貌斑斓,面露笑容,但从眼神到嘴唇无不残暴凶暴。
女妖点头道:“我们仆人的这场风雪,凡人是抵受不住的,即使一时无恙,待得久了,总会一点点儿把心气耗尽,成了半死不活的人物。我是看他不幸,陪他来讲说话,解解闷,也与他玩玩耍耍,亲敬爱爱。只可惜他见了仙颜女人,管不住本身,竟不顾与我的商定。”
女妖笑道:“恰好是你们凡人花腔最多,我们可没分得那么清楚。”
烛九见这女妖招式能力如此骇人,心下惶急,故意互助,但形骸朝她摆了摆手,道:“不消。”
只听“乒”地一声,白雪儿惨叫道:“侯爷,你为何打我脑门?”
女妖幽幽感喟,道:“天越冷,人越想着和缓,世上有甚么东西比女人更暖呢?我们不但能够暖身子,还能暖人的心,暖人的魂,让男人从硬邦邦、冷冰冰变得懒洋洋、软绵绵。小兄弟,你要不要试一试?”
烛九顷刻涌出嫉恨之情,心想:“是白雪儿?”
形骸使天国无门,地动手臂丛生,将她抓住,众手臂又变作阴兵,将她死死按住,女妖厉声嘶吼,可已无逃脱之力。
烛九心想:“甚么婆娘?甚么报应?”
换完衣物,她翻看书册,心头欣喜,见写着“断脉神功”四字,翻开一看,恰是断脉神功完完整整的法门,前后远不止四层。她与拜风豹见到那佛像上缺了四层今后的工夫,现在刚好补齐。
烛九低头道:“是,我不该杀他,坏了大事啦。”
她不知本身能保持女子身躯多久,因此她需从速。
女妖哈哈大笑,道:“开口做甚么,但是你那玩意儿冷了,要我这小嘴儿帮你取暖?”
烛九不由伤感,小声道:“物是人非,你我再变不回当年的你我啦。”
女妖道:“我....叫孤单儿,嘻嘻,我孤单的很....”
烛九看着那女妖,只觉她如同受圣莲折磨的本身那样不幸悲惨,她仓猝喊道:“安答,够了!”上前握住形骸的手。
形骸几步追上,冥虎剑指她脖子,道:“妖女,还不开口?”
形骸道:“他之以是发疯,也是你一手形成的?”
白雪儿似被拍得复苏了些,嘟囔几句,由此温馨,但她练功时屋内暖气活动,些许传到了屋外。
她来到形骸屋外,似感觉外头风雪声更加狠恶,直是风魔乱舞、龙吟虎啸,她刚想排闼出来,却听形骸大声道:“出去!”
白雪儿道:“你又不是头一次抱我了,为何这一次不肯?你莫非真见死不救?”
形骸沉默半晌,道:“第一,我未能发觉你二人打斗,感官痴钝,可知本身昏聩。第二,我感觉你矮了些,也瘦了些,又如同我初遇你时的模样。”
形骸又道:“你是我门徒,岂能如此乱来?”
烛九只觉厅中酷寒,伤身伤神。她心中只要一个动机:躲到安答屋子里去,躲到安答怀里去。
女妖神采缓缓窜改,显出阴沉暴虐来,她道:“待你成了我的仆从,我说不定会奉告你一些。但你也得给我好处,多到数不清的好处。”
白雪儿小声抽泣起来,道:“我....功力没法凝集,我底子生不出运功的动机。”
白雪儿一见烛九,满脸娇羞,身上映着红光,道:“烛九公子,我....我与侯爷没甚么。”
女妖一叫,再度朝形骸冲撞,但形骸已使出遁梦之法,轻描淡写间可激起尽力,他身形虚幻,一明一灭,躲开此招,竟将那虎形真气尾巴抓住,随后运放浪形骸功,顷刻间女妖真气浑浊,变作泥沙,她“啊”地惨叫一声,颠仆在地。
白雪儿哀声道:“侯爷哥哥,我....好冷,身上好冷,内心好冷,你抱抱我成么?就当抱着...抱着小猫小狗。”
烛九谛视形骸,见他脸上仍如木雕,全不闪现情感,叹道:“这贼人失心疯了,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真不是好笑还是可悲。”
形骸道:“你觉得我没法杀妖界的妖魔?我乃神玄门道方士,多得是杀妖除魔的体例。”
白雪儿道:“可我现在也快死啦,除非你搂着我,让我不再孤傲。”
女妖咬牙奸笑,道:“好,好,我说,我说,但你得先让我欢愉欢愉,止我的渴,喂我的饿,让我身子骨热起来...”
话音刚落,虎形复至,好似庞大冰柱般横回撞,形骸手指一拨,那冰柱似撞上了极厚的铁墙,嗡地一声巨响,转了数圈,方才站定。女妖神采惊怒,道:“你怎地有这等怪力?”
形骸道:“我是说这叶老焦该死,并非指责你。”
安答,安答,同我身魂融会的安答,同我出世入死、不离不弃的安答,即将被我身子引诱的安答,令我心甘甘心、放弃统统,成为女人的安答。
形骸神采凝重,道:“该死,该死,糟糕,糟糕。”
形骸剑上燃火,刺入她胸腔,烛九“啊”地一声,心惊肉跳,有些不忍。那女妖痛的身躯痉挛,将嘴唇咬出血,除了尖叫,半句话也说不出。
烛九心一沉,顷刻间断了含混痴情的心机,她道:“安答,我在这儿!”说罢走入屋内。
烛九心头一惊,道:“安答为何这么说?”
形骸冥虎剑上黑火翻卷,刺她手腕,女妖缩手,那妖虎真气凝集在手,变成两只巨爪,再交叉前伸。形骸口中吐火,击中那一双虎爪,白光红光同时升空,砰地一声,地板屋顶同时开裂。
形骸道:“你奉告我你那仆人的名字,我就不折磨你,径直送你回妖界。”
形骸语气和缓,答道:“我不怪你。”
形骸淡然道:“在我面前,还敢厚颜无耻,大放厥词?”两剑将她双臂斩了,女妖痛的大呼,但仍半点不让的瞪视形骸。
形骸道:“我先前碰你,是为救你性命,带你赶路,此时全无需求,岂能如此行事?”
但这女妖极其悍勇,到此境地,反击更加凌厉,她双手扬起连挥,数十道巨爪直抓形骸,形骸召来右臂,使出逐梦掌法,将巨爪真气全数打散,再一掌打在女妖心口,女妖吐出一大口血,终究感到惊骇,手臂在地上一撑,身形如火,快速往远方逃去。
女妖道:“我的老相好说话不算话,他本想将你们交给我,可本身却先丧命啦。”
烛九道:“他走到我屋内,抱紧了我,说些不着边沿、卑鄙无耻的话,被我杀了。”
形骸皱眉道:“我问的不是你。”说话间长剑送出,女妖伤口剧痛,身子绷直了,顷刻眼泪直流,呼吸声仿佛锯木。
形骸自言自语道:“这里透着邪门儿,那叶老焦更不对劲,我得去瞧瞧烛九,若他也昏了头,就赏他一巴掌。”
烛九茫然若失,深思:“若不是白雪儿先来,当下就是我挨巴掌,被罚坐了。”
形骸避而不答,道:“你去找些衣物,我去审那叶老焦的幽灵,但愿仍有线索。”又对白雪儿道:“你给我老诚恳实的练功。”
烛九心中一悲,但旋即觉悟:“他并非在说我!他屋里仍有旁人。”
她发挥紫目,在暗中也看得明白,朝前摸索一阵,上了阁楼,见叶老焦几案上摆着书册,另有此人换洗衣物。此人体格大,烛九用拂尘变作剪刀,裁剪一番,方才称身。
形骸道:“叶老焦是你的部下?”
烛九紧了紧身上的裘皮大衣,形骸蓦地发觉,道:“那叶老焦对你做了甚么?你为何穿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