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活着！皇上，为甚么活着的人你连看都不肯看一眼，却心心念念的去惦记一个死人！你说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我那里不如她！”陶青烟也似豁出去般，一步一步朝司北玄逼近，声音凄厉不甘。
“……”君未寻无语，问她要帕子？他本身没有吗？何况案席上就摆了擦嘴用的锦帕，料子比宫女用的好很多。
过了半晌，才听托额假寐的人低声开口，“帕子。”
君未寻只感觉额角青筋急跳，了解不能。
难怪，他那么细心的擦拭左手，难怪，他说脏了。
身后，是闻声而来的侍卫，架着人垂垂走远，隔了一段间隔，仍能听到女子不甘的哭喊，“……你连手指都不肯让我碰半分，却去牵一个假货！凭甚么，凭甚么！”
他底子从未动心。
“皇上，那是奴婢的帕子。”她尽力裂开嘴角，笑。
“脏了。”天子淡淡道。
前一刻，他清楚在笑，见了她就皱了眉。
“皇上。”柔婉的浊音清浅，带着淡淡的哀怨，承乾宫前，柔弱的身影婷婷而立。
无声的叹了口气，君未寻道，“皇上，可要回寝宫安息了？”
暗里腹诽，还是从腰间抽出宫女佩带的帕子递了畴昔。
俄然的停顿让君未寻差点撞上天子的背，闻声微探了头，晕黄的灯光下，女子如扶风弱柳，眉染清愁的模样惹人娇怜。
他身前是被宫灯映照出的剪影，一前一后，紧紧堆叠，他的视野，一向逗留在上面。
“陶青烟！”司北玄倏然冷了调子，凤眸裹霜。
“……”呵呵，问候您老子孙呐。
这个男人的薄情，令人发指。
跟着陶青烟逼近，浓烈的酒气扑鼻，司北玄沉怒的眼凉了下来，沉沉的看着她。
“你很缺帕子？”天子瞥了她一眼，起家，双手负背缓缓朝内行去，“明日朕赏你一箱。”
“甚么？”
君未寻嘴里发苦，不知是为陶青烟不值，还是为另一个女子可惜。
司北易早已不见了人影，再要去寻估计也寻不到了。算了，这一整晚，他都是魂不守舍的状况，就算寻到了，估计他也没心机跟她细谈。
“来人，将柔妃送回甘宁宫！”司北玄的语气非常安静，那种安静让民气底发寒。
一旁铃兰惊得心脏都将近跳出来了，忙跑上前拉住主子，错愕不已，“皇上恕罪，娘娘是喝醉了说胡话呢，皇上别怪娘娘……”
“皇上，你当真……要收了元嫣然？”
青烟惨笑，“皇上，她不是那小我，你收了她，也不过是得了个假货，你对她就真的，那么念念不忘？”
“洗洗还能用。”深呼吸。
司北玄顿住了脚步，眸中笑意敏捷收敛，沉寂无波，“青烟，怎的来了这里？”
“帕子，给朕。”男人展开眼睛，反复。
视野扫过男人掩在明黄广袖下的左手，宴席上，他是用这只手牵的元嫣然。
通往承乾宫的路喧闹无声，君未寻提着宫灯在前面暗自磨牙，司北玄行在前面愉悦的翘起唇角，眼底漾着轻浅的笑意。
超出面色惨白的女子，司北玄连眼角都不再侧半分，君未寻垂了头，冷静跟上，陶青烟的话在她内心荡漾，让她的心阵阵发紧。
却见司北玄接过帕子，浸了茶水，慢条斯理的将左手里外仔细心细擦了个遍，末端顺手一丢，将她的帕子如同渣滓般扔到了地上。
司北玄眉头蹙起，不悦的道，“青烟，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