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卫青的姐姐,若能照顾她一些,便替卫青多照顾她一些,也算是酬谢这些年她为堂邑侯府通报动静的情意。

太子妃病情几次,皇孙据交由良娣扶养。长公主与太子冲突愈深,帝后几番从中调和,亦不见和缓。

“夫人?”见我一向未出声,身边的宫婢轻声唤了我一声。

听到前半句时,刘彻双目模糊闪现出野心,但是后半句一出,他如果再听不出我是用心戏耍于他,那他这些年的帝王之术也算是白学了。

“这些年,身边莺莺燕燕的,倒让朕愈发明了本身的情意。”刘彻见我不说话,便误觉得我被说动了,过来便要牵我的手,接着说道:“阿娇,莫要再与朕置气了,可好?现在朝中不甚安稳,若你我伉俪都不能同心同德,朕又如何管得住这天下呢?”

景帝一十五年,春分。

“子衿,当初让你代嫁实属无法之举,母亲也细心安排了,却不料让你被太子……一念之差,竟让你的平生都锁在了这四周围堵的高墙以内。”我强撑着坐了起来,扶起子衿,让她坐在我的身侧,说道:“子衿,你可怪我?”

“这是婢子的命数,婢子躲不过的。”子衿苦笑着说道:“并且翁主疼惜婢子,有据儿在婢子身边,也不算苦。”

“阿娇,朕晓得你想来心气高,但你以侍女代嫁入我东宫,又以婢女之子冒称为嫡宗子,此事如果揭穿出来,即便是皇祖母也护不住你们堂邑侯府。”

封太子妃陈阿娇与衿良娣同为一品夫人,赐居夫人陈氏于昭阳殿,子衿赐封号“元”,赐居漪澜殿。

看着子衿红着眼眶分开了,我才揉了揉有些痛的脑仁。

子衿接过我手中的药碗,放在一旁的托盘中,又递上一盘果子,让我一缓口中的苦味。

景帝驾崩于宣室殿,次年正月,太子刘彻即位,是为建元元年。尊奉太后为太皇太后,嫡母薄后与生母王氏同为太后。宫□□有三位太后,故称“三宫太后”。

“当真?”

第八章

“子衿,你实在不必每日都来问安的。”我有力地倚靠在苏绣的软枕上,咳了两声,饮下碗中的汤药,缓声说道:“现在气候渐热,听闻近两日据儿的胃口都不大好,你该留在他身边,谨慎照看才是。”

“你知我疼你,现在做了母亲,也晓得父母为后代的情意。母亲她也是过分担忧我,之前才会迁怒于你,我会劝她,好好待据儿的。”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暴露一抹含笑,“据儿是你的孩子,之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但他也会是东宫的嫡宗子。不管何时,我都会护你们二人安好的。”

隔月,太子幸之,请旨封宫婢子衿为太子良娣。长公主大怒,帝后不允;太子再求,太子妃亲身伴随前去,长公主无言,帝允之。

“是呀,祖母心疼阿娇,如果阿娇开口要虎符,不知祖母会不会也一起给了阿娇呢?”我抬起双手,捧着刘彻的脸,嗲着声音说道:“如果陛下想要,阿娇这边去处祖母讨了来,陛下可欢畅?”

听他提起卫青时的语气那般不尊敬,我心中不快,却强压了下来,想看看他还要演哪几出戏。

我故作不解到:“这是为何?”

刘嫖本来因为我与刘彻的婚约之故,并且刘彻这些年也学乖了很多,刘嫖一向在刘武与刘彻之间扭捏不定,现在在子衿的事上到底是触怒了刘嫖,更何况将婢生子占了嫡宗子的名分,刘嫖更是恼火。如此倒也是功德,让刘嫖对刘彻愈发不满。只是子衿跟在我身边多年,耳渲目染,不免会晓得一些隐蔽而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我也如同刘嫖普通怨怼于他,不免将她朝刘彻身边推得更近了一些。也是以,我乐意卖她一个好,一番言辞,使太子不得不入宫为子衿请封。而后又寻机将刘据交由子衿扶养,不教她们母子分离。

见她如此,我轻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表示房中的宫婢们都先退下。

“陛下但是要走了?”

刘彻冷眼看着我,没有言语。

“公然是朕的好阿娇。”刘彻一脸密意厚谊的将我揽入怀中,半晌,忽感喟道:“只可惜朕怕是许不了阿娇一世繁华,没法给阿娇筑成一座金屋了。”

“当真。”

“陪我去承明殿,先帝的小公主刚出世两个月,随我去见见卫夫人吧!”

刘彻烦恼的来回踱步,忽而眸光一闪,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臂,说道:“但是阿娇你就不一样了。祖母最是宠嬖你,如果你开口去求,祖母必然会承诺的。”

景帝一十五年,冬至。

换上了夫人的服饰,我想到了即位大典上,大监说完册封我为夫人的旨意以后,刘彻脸上的志对劲满之色,又想到即位之前,他来我殿中所说的那些话,就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我低头掩住面上的笑意,闷声道:“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景帝一十五年,夏至。

“殿下许婢子照看小主子,婢子戴德戴德,只愿不时奉养在侧,以报殿下之恩。”

我心中不屑,面上倒是温婉之色:“陛下是阿娇的夫,若陛下真意待阿娇,阿娇自当事事为夫君分忧。”

景帝一十五年,初夏。

我笑着屈膝行了礼,口中道:“妾陈氏恭送陛下。”

建元元年仲春,昭阳殿中。

景帝到底是过世的太仓猝,刘彻还是太年青气盛了些。“元”本有原配之意,储妃未封后也就罢了,又赐了婢妾“元”的封号,如此一来,还不完整让刘嫖寒了心。

夫人卫氏有孕,帝大喜。

刘彻眯着眼看了我好久,重重地“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因而,第二日的即位大典上便有了册封我与子衿同为夫人的旨意。

说罢,刘彻又笑了,言语间带上几分暖意,“但阿娇,你该知朕心悦你,当年金屋之诺亦是至心之语。若不是你当初对一个马奴尚能喜笑容开,对朕却老是疏离冷酷,朕也不至于冷了你多年。”

我本就不欲与刘彻长相厮守,他纳谁,宠谁,我并不在乎。毕竟,太子正妃是我,窦太后是我外祖母,长公主是我母亲。哪怕我只是一个病怏怏,缠绵病榻的太子妃,那群姬妾再得宠,都越不过我去。乃至于我而言,他宠幸的宫人愈多,我这里就愈是清净。

待景帝病故,待刘武归京,山高海阔,自有任我萧洒驰骋之处。

“父皇驾崩前,将虎符与帝王私库的钥匙都交予皇祖母保管,现在朕如果想使银子,或是调派军队为阿娇筑金屋都要颠末皇祖母的首肯。”刘彻将我拉开,面劈面的看着我,非常遗憾的说道:“祖母平生节约,筑金屋如此劳民伤财的事,她自是不会应许的。”

太子妃产子后,身子愈发孱羸。长公主于四月将自小奉侍太子妃的子衿姑姑送入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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