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穹北氓本是荒无火食之处,在此奥妙设立瘟癀大阵,自是无人晓得。因而那九渊瘟君就在北氓万山当中,寻到一处冰湖,在那悄无声气,设起一阵大阵来。
朱厌踌躇道:“可否只伤修士,不伤百姓?”
朱厌道:“全凭道友主持。”
朱厌喜道:“全仗道友运营。”
便将灵符十二道,分赠在坐诸修,那灵符倒是一张黄纸,只需贴身保藏便好,瘟君再三叮嘱,千万莫失了这黄纸灵符,不然便是铁打的身躯,也是无用了。
当下诸修商讨已定,就由朱厌与戾凤领着九渊瘟君先行,那戾凤本是九渊三王之一,于九渊当中行事甚是便利,就引着朱厌瘟君从一处密道潜进苍穹北氓当中。
朱厌道:“既是如许说来,我那凡界兽众,却也要躲避旬日方可了。”
只是若行大事,只这三四名大能,倒是恨少,那戾凤见朱厌左顾右顾,心领神会,便对朱厌道:“神君稍安勿燥,我与贪吃早就暗中传讯,共邀了十一名大能来此密会,只是诸修或远或近,又要避人耳目,天然要络绎前来。”
瘟君笑道:“你肚中吃了一角无量玉山,何物不生?却还这般贪婪,那百姓若要活命,天然也念我名字,百日以后,便是身子健旺,你也只需忍上百日罢了。”
贪吃叫道:“好个瘟君,若容你得了意,岂不是害苦了我。”
朱厌道:“瘟君之志,但说无妨。”
戾凤道:“我观瘟君之策,极是可行,却不知设那瘟癀阵要如何的天时天时?”
瘟君道:“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我等只要将这大局逆转,还怕无人互助?这人间不平那世尊玄灵者,可谓大有人在,就盼着有人登高一呼,天然应者云集。”
朱厌道:“这人间性灵之宝,老是有限。且就算是至强之宝,莫非却能敌过我世人?至于烈火之身,除非是火凤弟子,便是朱雀部众,也无几人修成太一神功的。”
贪吃道:“朱厌神君说的极是,那龙族受镇龙使弹压千年,对镇龙使实在有顾忌之心,除非镇龙使受厄被困,不然那龙族等闲不会脱手的。”
那火凤动静,戾凤天然晓得,若那火凤但有行动,也可及时知会众修,以做防备。
瘟君道:“神君说的极是,我这瘟癀阵,鬼神难逃,便是你等若去凡界,也需用我灵符一张,方能避疫的。”
朱厌道:“如此说来,道友这神通定是大有来源了。”
瘟君道:“但有水处,便可设阵,一旦阵成,那瘟疫借风水而行,遇者必染,仙修之士虽辟五谷,莫非却要避风?是以一旦此阵设成,不出旬日,苍穹三域生灵,皆难逃此劫。”
瘟君笑道:“那朱雀虽收弟子,不传太一,这叫不立私德,至于火凤,当年虽是阵容浩大,现在又有几人?且那火凤已去那无尽虚空当中,那里有暇管我人间之事。”说到这里,就向戾凤点头浅笑起来。
朱厌道:“大修手腕当然是好,敢问有何缺失处,我等也好着力弥补,或加防备。”
朱厌肃容道:“本来道友出身奇妙如此,六合造化,谁能推测?但道友如此大才,正该上座,岂能独坐一隔。”
贪吃也道:“现在万事倶备,只欠有人出头了。你可先与瘟君去那苍穹设阵,我等炼制几件宝贝,稍做筹办,便会齐齐杀将出去。”
朱厌神君一心报仇,又见此疫不伤百姓,怎不欢乐。他现在心中,尚不肯与世尊做对,只想着病了镇龙使,好与三王报仇。也出了胸中一口闲气。
朱厌听诸修在席间夸口,矫饰自家神通,朱厌听了,心中自是伙喜。却见一名修士独坐一隅,听到诸修言谈,也只是微微嘲笑罢了。而瞧诸修与这修士景象,仿佛不冷不热,便是戾凤刚才向朱厌引见,也略过此人名姓。朱厌冷眼旁观,悄悄称奇。
九渊瘟君道:“神君,你既有倒置乾坤之志,我如何不助你?鄙人欲在那苍穹界中,设瘟癀大阵。就此于苍穹三域降下大疫来,此疫一出,那百姓天然遭殃,便是等闲金仙大士,也是一病不起,平生修为起码去了一半,到时我等齐齐杀奔灵霄宝殿去,那边便有镇龙使驻守,也是一筹莫展,就此昂首称臣。若此事果能成行,方是我平生之快。”
诸修与朱厌与此人说话,皆是相视而笑,静看二人问答。
九渊瘟君奇道:“一样都是替朱厌神君报仇,怎地是害苦了你?”
那贪吃笑道:“我此去凡界,本想着大杀四方,吃他个千万百姓,却被你这瘟疫一降,谁敢再去吃他,你累我饿坏了肚皮,岂不是害苦了我。”
就见那诸修或是描述古怪,或是边幅清奇,但无一不是浑沌古修,身具绝大神通,只恨当年世尊无情,小觑了兽禽,又有那九渊大帝一味打压,现在逢着这大难乱世,诸修天然蠢蠢欲动,一心改天换日,倒置乾坤。
略等了半晌,果有九渊诸处道友络绎前来,那戾凤一一替朱厌引见,朱厌也有熟悉的,也有素未听闻的。半日以后,人已到齐,连问朱厌戾凤,共是一十三名。
不提那朱厌诸修暗中运营,却说那灵霄宝殿当中,莞公主这几日心中甚奇,只因那诸处凶兽,皆是消逝不见了,莫非极荒山凶兽被诛了三王以后,就此心生惊骇,不敢来犯?
九渊瘟君道:“只因那凡界百姓坐享清平乱世,倒是行事浑浊,秽乱不堪。就此构成无边浊气,沉降我九渊当中,此中有道浊气最是短长,便是瘟气了。九渊异兽,虽禀浊气而生,却对这瘟气避之不迭,鄙人鄙人,倒是从这瘟气当中诞出来的。”
九渊瘟君笑道:“神君公然慈悲,既是如此,我便改易手腕,令那瘟疫伤人而不害命,你等可去那苍穹漫衍讯息,若得了瘟疫,只需连唤我三申明字,百日以内,便可渐愈,至于那仙修之士,又岂肯向我低头,天然刚强不睬,到时我等趁其一病不起,恰好一鼓而下了。”
朱厌道:“道友,那龙族何必刁猾,又何必你说动,如果瞧着战势无益,那龙族怎会不来,如果战事倒霉,却也难盼着他出头。”
诸修谈吐,虽有不实之处,也是因心中有怨气罢了,于细枝未节之处,又何必理睬?朱厌唯知本身与这九渊三修志同道合,大伙儿同心合力,定能办出一番大事来。
戾凤道:“我等既要与镇龙使面对,怎可孤军作战,鄙人之意,不如去九龙海中说动龙族,一齐脱手,岂不是大妙,那龙族受尽镇龙使闲气,天然一说便动。”
九渊瘟君笑道:“仙修之士等闲不会抱病,那是因修成护体罡气,浊气难侵,但我若令人抱病,那手腕却大不不异,哪怕是九渊大帝,如果不加防备,也会被我那瘟病染身。”
那朱厌便立起家来,到这修士面前施礼,那修士仓猝站起行礼,道:“神君何必多礼。”
朱厌瞧这修士五短身材,可谓奇貌不扬,与贪吃等大能之辈站到一处,天然更显平淡,因而问道:“一人向隅,世人不欢,道友为何独坐,又不肯言谈?”
朱厌动容道:“竟有此事,正要向道友讨个说法。”
瘟君道:“我这瘟疫,只要三等人不发作,一是那性灵之体,未曾有肉身的,我这瘟疫天然伤不得他,二是那烈火之身,我这瘟疫也是近身不得,至于那第三种,我虽未曾碰到,想来却必是有的。只因人间之物,相生相克,既有瘟疫,必有克星,不过我目前还未曾遇见罢了。除了这三种,便是那金刚不坏之躯,万法不侵之真龙,也莫想逃过此劫。”
朱厌鼓掌笑道:“妙哉,妙哉,瘟君这体例公然神妙,朱厌鄙人,愿大力互助。”
朱厌耸然动容道:“仙修之士,百病不生,何况九渊大帝又是多么修为,不想却因推了道友一把,就此病了三炷香时候,这是如何的神通,还请见教。”
第1005章 可叹瘟劫谁能逃
那修士笑道:“非是诸位道友不肯与我靠近,实因世人对我实在有些惊骇,便是我的贱名,等闲也是不敢提及的。”
朱厌不等瘟君设阵已毕,便吃紧回到极荒山中,立时传下法旨,责令山中凶兽暂不出界,那界外凶兽更是吃紧回返,免得瘟阵设立以后,凶兽无端染上此病。
那修士道:“在轻贱名不敷挂齿,有个浑名,叫做九渊瘟君,当初九渊大帝聚众讲谈,因恼我于座上打盹,便推了我的一把,不想却是以病了三炷香时候。便是以故,这才得了这浑名,那诸修虽与我友情不俗,又怎敢与我靠近。”
那暗夜神君就笑道:“朱厌神君,非是我等嫌弃他,实因他自称长辈,不肯与我划一座罢了。瘟君,你沉湎于这九渊当中,何时才是出头之日,本日朱厌神君可贵来此,恰好各述平生志向,大伙儿同心合力,谋干一番大事,岂不是好。你那神通只要略加按捺便可,莫非你竟会害我等不成?”
瘟君道:“既然是我先行一步,那灵符还需先托付你等,不然一旦大疫实施,苍穹便是去不得了。”
九渊瘟君笑道:“也好,也好。”这才移座与诸修靠近。
贪吃笑道:“也好,也好,我就等上百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