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忙道:“兄台尽管说来。”

风宗逊道:“恭喜佛土又增高士,他日佛法发扬泛博,惠及百姓,实为不争之事。”

现在极荒山凶兽这一边固然是退去了,但诸处魔修气势倒是更加噐张,先后果瘟疫之故,那魔修亦避瘟,倒也安生了一段时候,现在瘟疫散尽,魔修可不是要卷土重来。

秦忘舒含笑道:“你谢我当然有事理,我谢你也有说法。”

此时四周农夫传闻有大修来临,皆络绎前来旁观,秦忘舒见人来的多了,不免七嘴八舌,抽身不得。又向诸人面上瞧去,皆是神采蕉萃,病体不支。若不是为求活路,也不会挣扎着来田间劳作了。

那农夫便道:“大修,小民气中有个设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过那荒漠郊野,却已有那大胆的农夫,开端翻地锄草,以备耕耘。秦忘舒感慨不已,当即按下遁风,来到那农夫面前,揖手道:“兄弟,鄙人有礼了。”

慈航忍不住就在玄焰肩上一拍,笑道:“我打你这个不肯循分的,此番下界,你实对我说,闯了多大的祸事?少不得我要活着尊面前细细禀了然,看你怕是不怕。”

秦忘舒晓得诸修便要拜别了,心中甚是不舍,但天下本无不散之筵席,凡界之事,总该由凡修自家措置。那仙界大能比如凡修父母普通,若不肯罢休,那孩儿怎有出息。

那玄焰虽是恋恋不舍,终究还是被镇龙使强拉着去,顷刻间,雪原中只剩下许负心,秦忘舒,林天弃三人。

慈航道:“如果实在烦难之事,天然也该脱手,那里就能真正放手?我等只好睁大了眼睛,静观其变罢了。”

厥后数日,那散瘟丹公然渐生奇效,苍穹诸处瘟疫散尽。而灵霄宝殿当中,诸修只要规复得更快。这宝殿因瘟疫之故,号令难出,不知积存了多少事件,现在总算重新运转开来。

风宗逊缓缓道:“以鄙人想来,玄灵天尊策动大难,原是要替世尊摆脱魔我胶葛,世人面前存亡大事,方有点滴贯穿,或可就此齐力同心,顿悟前非。如果事事皆替世人办到,岂不是孤负了玄灵天尊的一番苦心。”

镇龙使喝道:“秦道友是斥地浑沌期间人物,原与世尊平辈,怎能与你称兄道弟,不成不成。便是浑沌老雕,也要称秦兄一声道友。”

秦忘舒道:“你等在此劳作,就不怕极荒山凶兽卷土重来?”

第1077章 刻碑立石镇邪祟

秦忘舒与林天弃等诸修一道,每日忙于东征西讨,好似救火普通。初时髦感觉轻易对于,但跟着破界而来的魔修越来越多,灵霄宝殿人手顿显不敷,每日安排皆是捉襟见肘。

秦忘舒道:“我等仙修之士,虽学了长生之法,杀伐之术,也不过是用来成绩本身,说来也算是孤负了六合厚恩,唯是以番大难,方令我修士所学,有了用武之地,便是享用那长生之福,清闲之乐,心中也是无愧了。”

镇龙使虽是性急,但却非在理取闹之人,细细想来,深觉风宗逊说的有理,便展颜笑道:“宗逊心机长远,我依你便是。”说罢嫣然一笑,但也有几分温轻柔媚之姿。

玄焰笑嘻嘻道:“我现在方知你来源不浅,在仙界资格,或比我还强些。你我之间,也不必弄些虚文,今后兄弟相称便是。”

那农夫见秦忘舒是从天下来,晓得仙修之士,仓猝上前道:“大修怎地反向我行起礼来,原该小人感激大修才是。”

只是那魔我猖獗的本源,秦忘舒虽是心中稀有,但思来想去,却也是没法可解。心中这疑团自踏仙修之路,便始终不得其理,原觉得本日修成大罗金仙,昔日疑问定可想得明白,可惜人间之事,却比那仙修妙术庞大千倍万倍,正所谓妙术易修,世情难理是也。

许负心将散瘟丹分出两粒来,一粒交给秦忘舒,一粒交给林天弃,三修分持散瘟丹,前去苍穹东西南北诸处,再将那丹药化开,以镇瘟疫。

秦忘舒忙道:“鄙人原奉了慈航道人法旨,来此处漫衍灵丹,以镇瘟疫,此处可有好山好水,供我漫衍灵丹的?”

秦忘舒笑道:“那世人订交,只在脾气投缘,何必论及年齿辈分,我瞧那天下有缘之人,皆是兄弟姐妹普通,反倒可免除很多俗礼,少受很多束缚。”

农夫大笑道:“大修说的好,本来另有这般事理。”

秦忘舒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感慨,深深想来,比如面前这农夫,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每日劳苦,也不过得了温饱罢了,却又哪来的七情六欲,贪婪无穷。可见那人间浊气横生,魔我猖獗,其本源不在凡俗百姓,倒是在别处了。

镇龙使脾气急燥,见风宗逊不语,忍不住就要发作,幸亏被慈航将她衣袖一扯,道:“宗逊行事,必有事理。镇龙使,且听宗逊一言,以定去处。”

玄焰却道:“不成,不成,那凡界又有多少大能,就算朱厌被压抑了,另有魔域很多魔修,怎是凡修能对付得了的?我等又岂能罢休不管。”

秦忘舒笑道:“这八个字虽是简朴,却也储藏了我一番苦心,大伙儿只需蓦字刻石,天然皆有效处。但有此碑在此,定能保一方安然。”

秦忘舒道:“此番大恩,没齿难忘。”

只叹凡修精英皆被困在魔域五龙镇魔山,现在离百日劫数另稀有日,恰好这几日最是难过了。而就算凡修百日劫满,可否安然冲出魔域,也是未知之数。

秦忘舒脚快,便来到苍穹极南之地,向下瞧去,恰是当年故国地点。那大晋因离极荒山比来,受创最重,现在极荒山凶兽虽是退得洁净了,但还是满目疮痍,不忍卒暏。

大晋地理,秦忘舒怎能不熟?不过借此脱身罢了。因而仓猝辞了诸人,火线现出一座山岳,那山上飞瀑流泉,水势极盛。秦忘舒就将散瘟丹捏得碎了,洒在那山川当中。如此也算完成一桩大事了。

玄焰虽知慈航必不会落井下石,听到“世尊”二字,身子也软了,忙嘻嘻笑道:“菩萨姐姐,我不信你这般心狠。罢了,我也只好依着姐姐,凡界之事,就此不管。”

秦忘舒忙道:“若非我亲身刻碑,此碑的确无用。”

农夫等见秦忘舒田间立碑,皆是猎奇,齐来旁观。一名农夫虽识得几个字,得碑上符文甚是通俗,又怎能瞧得明白,便向秦忘舒就教了,也是云里雾里,不知其意。

秦忘舒暗道:“我只立一块石碑镇邪避祟又有何用?灵幽禅师创四字真言,可聚万众之心,我不如亦创一诀,就替世人镇恶避邪。”

秦忘舒笑道:“为何却向我施礼?”

他现在胸中玄承怎是昔日可比,沉吟半晌以后,就将碑上符文抹去,只刻个八个大字。

那农夫叹道:“就算心中怕得要死,我等庄户人家,一日不作一日不食,莫非另有其他活路不成?”

慈航亦是欢乐,又叮嘱秦忘舒务必将散瘟丹洒遍苍穹,以消瘟疫,这才忙忙辞了诸修,径直回到西土佛域去了。

农夫笑道:“就算无用,也可求个心安。恳请大修刻几个浅近的笔迹,就算威能略弱,我等也可依样画葫芦。”

而逃出的修士,又剩下多少?魔修大众会不会大肆来攻,各种事件,令人不去想则罢,但要去想来,皆是意乱如麻。

秦忘舒担忧此处又有凶兽骚扰,便取来巨石一块,立在那田间地头,当即手书符文于其上,是为避邪碑。

农夫奇道:“敢问大修说法。”

这边风宗逊亦与秦忘舒告别,领着玄焰而去,玄焰纵是心有不甘,却也是无可何如。那玄焰就扯着秦忘舒道:“秦道友,你我订交一场,并肩斗法,这友情却也可贵。我身无长物,也无物事赠你,幸亏那八宝乾坤的秘法也传予了你,如果魔修放肆,你便替我射上一箭,我在仙界瞧见了,天然也替你欢乐。”

那镇龙使本是脾气磊落之人,见镇龙使这般说话,亦是欢乐。只因如此一来,镇龙使便与秦忘舒平辈,相互相处,天然也就少了很多繁文褥节。

身边农夫念叨:“诸般凶邪,此石敢当。哈哈,大修所刻八字,我竟是一字不差,尽数识得。”

农夫道:“小人虽不知天下事,那近在面前的,也瞧得明白,若非一干大修替我等摈除凶兽,我等皆无活路了,我等能够苟活至今,可不是要感激大修?”

农夫道:“以大修手腕,既立了这块石碑在此,天然是大有效处,邪祟不侵了。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必有远近乡亲前来旁观,或干脆就另取石刻了。但这碑上笔墨倒是难学。”

诸农夫闻言大喜,道:“本来是大修是来漫衍灵丹的,这但是天大的功德,大修尽管前行数十里,便有一座好山,那山上更有死水,是我大晋水源生发之地。”

正在这时,慈航忽地将手一拍,喜道:“天外有喜信传来,那位九渊世尊分魂已被佛祖禅师压服,愿来我佛域闭门修行,慈航只好先辞了诸位,先行一步,去那佛域办理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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