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宇道:“人间之法,相生相克,小僧所修佛法妙术,恰是那魔修的克星。小僧虽是鄙人,也要与他捐躯相搏。“他声音虽轻,但话语自有一股慷慨豪雄之气,听来令人热血沸腾。
幻宇面色一红,道:“是小僧讲错了。此番若能得两位大修互助,何愁魔修不灭。”
盗幽道:“既是感觉丢脸,那就另有得救,而后修行,那是一刻也迟误不得了。”黑驴听了这话,就将脑袋连连点来。
幻宇仓猝道:“岂敢,岂敢。”
正说着话,女子钗上的铜铃忽地丁丁作响起来,女子仓猝道:“你师伯来唤了,莫非是发明进入内山的门路?”扯着蓝衫男人,泼风般地去了。
秦忘舒笑道:“好诗,好诗。盗兄,我劝你而后便改了行,就拜了颜先生为师,说不定也能冒充斯文。“说的三人皆笑。
盗幽道:“大师,不是我说你,我不过是方才冲灵出境的练气士,怎就配得上‘大修’二字,没得折杀了我的寿算,如果六合就此降下天劫来,我可跟你没完。”
秦忘舒想了想,便施出一道太一神火来,构成火盾一道,替盗幽加持,那瘴气遇着太一神火,天然是烟散云散。盗幽披火而行,公然是便当多了。
幻宇道:“秦兄之言极是,伏阴山是四海通幽之地,常有魔域气味侵来,那魔气合着冥界阴气,就算是极短长的魔冥瘴,端的是生人勿近。”
幻宇所用遁器,乃是足上的一双草鞋,就见幻宇足尖一点,已纵到空中,双足之下青光湛然。秦忘舒亦祭刀行法,二人并肩向前遁去。
幻宇道:“盗兄黑驴虽好,可惜其间却无路了,且让小僧助你一臂之力。”五指拢来,便施法印一道,用手一指,黑驴左前蹄下便生出青云一朵。五指接连施印,黑驴四蹄生云,身子便离地而起,足有一丈多高。
双刀女子更是活力,指着男人痛骂,不过是说他脾气脆弱,不堪大任,今后前程堪忧如此。瞧这二人的干系,应当是一对母子了。
女子一对三角眼一横,就要发作,秦忘舒笑道:“仙子莫怪,我这位朋友幼时被老娘骂得狠了,当时瞧来灵巧,哪知长大以后,没了严母管束,竟率性妄为起来,如果言语冲撞了,还请谅解则个。”
黑驴将脑袋低垂下来,或有惭愧之意。
幻宇道:“盗兄你错了,那明显是个男人。”
幸亏那瘴气沉重,离地最多只稀有十丈,秦忘舒与幻宇倒是无妨的。黑驴虽足踏青云,倒是飞不高,是以只能在瘴气云团之间穿越来往,瞧得令人胆战心惊。
双刀女子喝道:“瞧你那点出息,身为仙修之士,竟连与人说话都不敢,这些人是豺狼豺狼还是凶禽恶兽,会吃了你不成?”
幻宇面色一红,道:“散了好,散了好。小僧一时心血来潮,竟妄图对凶兽说法,实在让大修讽刺了。”
盗幽瞪着眼睛瞧着,神采也是着恼,却也是开不得口。
男人被女子一番怒斥,更是连头也不敢抬了。
秦忘舒道:“《三域志》上说,伏阴山的瘴气极是短长,如果不幸误入此中,便是仙修之士也有极大的毛病,大师可得谨慎了。”
秦忘舒慨然道:“大师说的极是,这人间之事,但有那不得不为者,自该赴汤蹈火,舍去了这条性命,又能如何。”
那男人听到秦忘舒盗幽言话讽刺,大觉风趣,“扑嗤”一声笑出声来。盗幽听这笑声有异,不由“咦”了一声,就向男人面上瞧去。那男人见有人瞧来,又仓猝低下头去,只是此番却忍不住了,不时偷眼去瞧盗幽。
秦忘舒也曾探他修为境地,但灵识却透不过此僧身上的一道佛光,但瞧幻宇甚是年青,境地又能高到那里去?就算是他自小修行,现在能修到三五级练气士境地,就算顶了天了。
幻宇道:“此番跨域入海的魔修乃是旧派,最爱噬人仙芽,如果来到苍南,的确是糟糕之极。是以小僧务需求将其寻到,不成令其害人。”
第123章青云直上伏阴山
盗幽哈哈大笑道:“这就叫青云直上伏阴山,不斩妖魔誓不还。”
盗幽笑道:“刚才那女子钗上铜铃传讯,清楚是寻到入口了,我等悄悄跟上去,便捡个现成便宜。”
少年和尚道:“一月前稀有名魔修跨域入海,搅得外洋仙岛不宁,这才外洋大修脱手劝止,哪知那魔修奸刁,仍逃去了一名。外洋大修遍寻不着,便思疑此修潜入密道,逃之夭夭。伏阴山乃四海通幽之地,那魔修亦有能够逃往此处了。小僧本是东穹域法华堂弟子,名叫幻宇,因恰在苍南修行,便奉了师命,前去伏阴山瞧一瞧。”
盗幽还是骑驴相陪,何如此去伏阴山已无门路,火线尽是崇山峻岭,深谷密林,黑驴虽是神骏,可在山石当中腾跃向前,那速率如何也快不了了。
幻宇道:“盗兄佛理高深,观点高超,足觉得小僧之师。盗兄既不喜这个称呼,小僧而后天然就改了。”说到这里,将插在石上的禅杖悄悄提了起来,此杖深插入石,幻宇顺手提来,倒是浑不着力。
三人跟定火线母女,哪知只行了半晌,灵识当中便没了这对母女的灵息。正在惊奇,忽听身后有人道:“怎地又转返来了?”恰是那洞天宗女子的声音。
幻宇喜道:“恰是这个事理了。敢问两位大修高姓大名,又是哪家仙宗弟子?”
盗幽瞧那女子远去了,不由叹道:“可惜好好一个女子,却摊上如许凶神恶煞般的老娘。”
盗幽笑道:“大师,你虽是佛法高深,却阔别尘凡,不知男女的活动,刚才我决计站鄙人风口,就嗅到蓝衫人身上气味飘来,如兰似麝,这是女子天生的体香,人间的臭男人毫不会有的。”
盗幽嘲笑一声,道:“我等来此做甚么,只怕你管不着。”
女子本想对盗幽发作,听到男人偷笑,猛地转过脸来,喝道:“别人调侃老娘,你不知帮衬,却在中间偷笑。你可瞧清了这些人的嘴脸,这就是贩子恶棍,刁猾之徒了,今后遇见,毫不能和他们说上半句话。”
盗幽道:“本来是洞天宗,短长,短长。鄙人虽是大胆,听到洞天宗三字,竟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了。”
秦忘舒虽听这女子骂的不堪,但严母训子,别人又怎能插上手,只是听了未免有些气闷。
秦忘舒也是沉吟不语,那魔修连外洋大修都拦不住,到了这苍南域中,又有谁能制得住他?最担忧的是许负心便在伏阴山中,如果被魔修撞见了,那景象的确令人不敢想下去。
蓝衫男人听了,“哈”地一声,又笑出声来。
幻宇道:“既是四界通幽之地,天然是法例古怪,如果寻不到入口,却该如何是好?”
就在三人说话之际,巨石边的诸多灵兽早就一哄而散,逃了个洁净,这些灵兽虽是境地寒微,天生能辩强识弱,晓得面前这三人没一个好相与的,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盗幽笑道:“大师,那除魔之事,天然以你为主,我二人境地寒微,也只能敲敲边鼓,打打动手。到时天然要听大师叮咛的。”
女子寒着一张面孔,嘲笑道:“要不是老娘身有要事,瞧你等出言无状,就该一刀斩杀。你等听好了,如果为许负心的稻种而来,趁早灭了这动机,那稻种乃是我洞天宗瞧中的,谁敢来抢,就是一刀。”
秦忘舒笑道:“虽是知名散修,亦存了拯世救民之心。我叫秦忘舒,原是大晋旧将,这位是盗幽,则是盗家弟子。”
黑驴身在空中,一时竟不敢向前跨步,盗幽叫道:“你这个没见地的,被大师佛法加持,竟连步子也迈不开了,速速向前,还怕跌死了你?”
盗幽道:“大师,我不是我小瞧你,你的修为境地虽是高过我等甚多,若论魔修,你一定就是敌手。”
她身边的男人年纪甚轻,却也生得清秀,穿戴件淡蓝色的衣衫,身形甚是削瘦,瞧见秦忘舒等人,就将脑袋一低,竟不敢正面瞧人的。
盗幽对黑驴道:“驴儿,你我在大西北纵横无对,到了这伏阴山,若没有秦兄大师加持,竟是寸步难行。你可曾感觉丢脸?”
盗幽听这话大含调侃之意,不由哈哈一笑,道:“是极是极,我幼时每天被人骂,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得,只好做个乖孙子。嘿嘿,现在我成年长大,谁还敢骂我?说不得只好将幼时受的怨气宣泄出来,以报世人。”
盗幽变色道:“若公然是魔修窜到伏阴山来,被我等撞见了岂不糟糕?”
盗幽见灵兽尽皆去了,便对幻宇道:“大师,那些施主可都去了,这场法会也就散了吧。”
那女子骂了几句,忽地转向秦忘舒等人道:“你等是何家弟子,来此何为?”
黑驴被骂得暴躁起来,公然迈步向前,那蹄上青云如影随形,寸步不离四蹄,但有驴蹄踏去,必然踏中一朵青云。黑驴连踏数步,总算放下心来,举头叫了一声,显得甚是欢乐。
秦忘舒笑道:“大师,盗幽既瞧出那是女子,就毫不会错了,这恰是他的本以当行。话又说返来,这些人仿佛早就来了,怎地就寻不到入口?伏阴猴子然是古怪极多。”
就在这时,西北方向掠来两道遁光,遁光中立着一男一女,那女子约有三十多岁年纪,身穿灰布法袍,生得肩阔腰圆,满面横肉,背后插着双刀,发间插着一只铜钗,钗上挂着一对小小的铜铃。预算其修为境地,或为六级练气士。
三人各施遁法,直奔伏阴山而去,半晌以后,已身在深山当中,就见四周瘴气四出,山风吹来,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