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这身躯是铜铁普通,不知痛苦,不然就是极重的伤势了。
此人向秦忘舒遥遥一揖,口中道:“伏羲弟子林天弃特来拜谢恩公。”
心中吃惊之余,又怎敢上前,赵光灵虽化铜身铁躯,但毕竟是一具傀儡,心机痴钝,一旦与人斗法厮杀,那就只知上前,不知退避。还是持斧向前,被那青光扫到右臂,“哗啦啦“一声响,这右臂就被扫荡一空。
此宝乃是木鸟一只,瞧其雕画之工,也只是平平,但此鸟将口一张,就吐出一道青光,这青光“刷”地一声,好似一柄战刀,平平切了下来。
眼瞧着赤凰刀离楚三另有三尺,那赤凰刀速率已然减半,绵绵刀意化为乌有。
伸手向那木鸟一指,此鸟立脑袋频点,口中莹然生光,又收回铮铮之声,看来是想再聚青毫余光了。
秦忘舒耸然动容,他自出道以来,全仗这两道神火,敌手纵有各式神通,碰到这两道神火也是无可何如,哪知公子多宝,这道青光竟将两道神火也毁灭了。
秦忘舒身为仙修之士,怎不知“青毫“二字,那青毫神光是统统仙修之士的克星,若遇此光,谁能满身而退,现在这木鸟所用光芒,虽多了”余光“二字,但亦非秦忘舒所能对抗。
秦忘舒无可何如,心念动处,赵光灵抬斧相迎,与那寒星相持。那寒星压到斧柄上,就将赵光灵的身子抬高一尺。而虽有赵光灵持斧来援,秦忘舒还是难以摆脱这寒星的压迫,若想举刀上前,竟是痴心妄图了。
秦忘舒正想竭力再将身子长高三尺,以与楚三宝贝对抗,忽见赵光灵身上衣甲破裂,身上肌肤裂开无数口儿,只听得“哗啦啦”一声响,那肌肤就寸寸而裂,一块块掉落下来。
不得已,秦忘舒将身一晃,便是丈许身躯,无相身诀既出,身上知名魔息迸发而出,约高三尺,魔息到处,灵压一扫而空,那赤凰刀终得自在,再次猝然进发。
楚三见来人丁称伏羲弟子,心中自是不信,淡淡一笑道:“道友既来送命,本公子自当成全。“顺手一指,海珠移地而击,就向那林天弃压将下去。
楚三瞧见这式刀法,不由微微色变,口间断喝:“好刀法!”欲要祭宝施法,竟然已是不及,秦忘舒赤凰刀既起,那便是占尽先机,不管楚三如何应对,总要慢了半拍了。
比如这苍穹界,大家皆道苍穹肃立如桓,万年未曾一动,却不知苍穹绕日而行,一日便是千万里。
秦忘舒仓猝向赵光灵传讯,赵光灵这才收足不前,可惜断去的右臂倒是生不返来了。一人一傀苦战半日,不但难以向前半步,却又吃了这个苦头,此战前程就此迷茫起来。
秦忘舒见这青光来的甚急,光中法例甚是古怪,仓猝止步不前,收刀护体。但赤凰刀还是收得略迟了些,那青光扫到刀上火焰,立时将刀头神火扫得灭了。
秦忘舒虽在重压之下,对那楚三的临阵应变之能,也是佩服有加。
就见他神采更加平和,抬起手来,向秦忘舒微微一揖,便有一道无形灵压如轻云,似流水缓缓浪费开去,那潜流去势虽缓,倒是沛然无绝,纵是抵抗一时,又怎能久持?
楚三剑眉一轩,目中虽有杀机,面上犹带笑容,道:“倒也好一张利口,却不知修为如何,想来天轻青目有加的人物,应当不会让我绝望了。”
楚三还是面不改色,淡淡隧道:“本日之战,倒也风趣。”大袖一拂,袖中又飞出一宝来。
瞧这楚三施法,到处以灵压逼人,那是瞧出秦忘舒的弱项了,且两边境地有差,与其将无穷宝贝打来,不若以力压人,反倒最是简练。如果与秦忘舒周旋,反让秦忘舒有了以弱胜强的机遇。
当此之时,本该立时脱手,趁其未变而痛击之,何如楚三神通施成,亦难半途窜改,那海珠既然是灵压无极,压住秦忘舒与赵光灵,那么楚三公子也难侵入这无边灵压当中了。
此人出身崇高,已无需赘言,以云泽宗弟子身份,却驾凌于云泽宗宗主之上,若只以出身而论之,则是过于公允。若非此子有惊天之才,无双神通,那仙修之士谁不是目高于顶,王公贵族更是俯拾皆是,又怎会独尊楚三公子?
便在这时,四周水光潋滟,好似临波照水,日合法头。那水光一现而逝,离二人百丈处,就多了一道人影。
那海珠果非平常宝贝,就见珠上微光明灭,灵压一刻强过一刻,若初时只是一山一峰之力,到现在就是一岳之能了。秦忘舒只是戋戋五级练气士,又怎能接受如此重压。
秦忘舒有缘得遇唯二刀法,当时便悟出繁不堪简之理,厥后精益求精,化唯二为独一,原觉得至美至善矣。哪知跟着境地晋升,才发明独一刀法虽强,还是囿于速率力量。既然有所依靠,那么必定是马脚百出。
秦忘舒脱口叫道:“此珠短长,道友谨慎!”
秦忘舒瞧见赵光灵身躯窜改,心中喜道:“妙极。”身子随之急长三尺,魔息随之窜改,亦长一尺,只听“轰”的一声,那海珠没法接受,竟被举高半尺去,珠上一人一傀,顿觉身子一轻。
楚三悠悠笑道:“世有二十四粒海珠,皆是无上宝贝,鄙人幸运得了一粒,以赠将军,将军感觉如何?”
需知人间刀法,原是极简朴不过,只因越是简朴,越能阐扬刀法精意。那猛禽捕食,凶兽噬人,也只是一爪一口罢了。但世道纷繁庞大,民气亦是狼籍不堪。
楚三目光更加现亮,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不愧是大晋名将,深谙攻心之策,若非已知将武备细,本日竟要被你所欺了。”
赵光灵护在秦忘舒头顶,所接受的压力比秦忘舒更强三分,只听他身上格格作响,这具傀儡之身仿佛要压碎了普通。
第204章我有海珠压百岳
楚三抚掌笑道:“青毫余光,倒也不俗。看来本日只需动用此宝,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就赤凰刀将发未发之时,楚三伸手一指,一点寒星遁空,那寒星急如电,沉若山,就向秦忘舒打了下来。
但楚三公子见此景象,倒是不喜反惊,只因赵光灵碎裂的肌肤当中,暴露金属的光芒,楚三公子玄承深厚,怎不知炼傀之术,晓得那赵光灵这番窜改,竟是升阶之兆,是为木石之躯退化成铜身铁躯了。
有人创那刀法,只求姿式美好,娱人娱已,又有人气力不敷,只好剑走偏锋,以式惑人,更有那心胸慈悲者,持刀杀伐,却不肯伤人,是以那刀法就生出窜改来。
秦忘舒道:“公子赠珠之情,鄙人永久难忘。”
就在林天弃割域而来之时,楚三公子挥鞭断空,已来到秦忘舒面前,白光散尽,楚三翩迁而出。瞧其边幅风华,实有龙凤之姿,日月之表。
千万年后,先人不知好歹,不辩精微,那刀法也就更加庞大,瞧来窜改无穷,美好如此,却不知离刀法的本意更加远了。
一揖以后,就将胸膛一挺,手中多出两件宝贝,左手为剑,右为手为印,却持宝不发,恭声道:“公子,你我昔日无怨,克日无仇,但为着恩公,天弃便要无礼了。”
但是那灵压如潮,一波压着一波,初时感觉这灵压不过是东风拂面普通,哪知几波过后,就是积重难返,于不知不觉当中,赤凰刀上灵压无尽,此刀越往前去,越是压力沉重。那刀就好似劈进丝线堆里,泥塘当中,初时一刺数丈,厥后就是寸步难行。
秦忘舒深知敌手境地高超,手腕极多,本身若不能兵行险着,本日断难活命。楚三揖手施法,那是要以堂堂之阵,与自家斗法,刚好倒是本身的弱项了。
好个楚三,不慌不忙,手中长揖稳定,身形凝重如山,那无形灵压还是一波波浪费开去,此亦是以稳定而应万变了。
此宝威能到处,秦忘舒满身如被万丈山岳压得紧紧,竟是欲挣有力,昂首瞧去,那宝贝昏昏沉沉,暗淡无光,但灵压之强,倒是当世无匹。
秦忘舒大喝一声,无相魔诀共同手中赤凰刀,其身迅若雷电,就向楚三扑去,手中赤凰刀自上而下,虚虚一劈。瞧来只是起手刀式,却蕴无穷刀意。
秦忘舒微微一哂,嘲笑道:“公子德薄道穷,唯以权势压人,众叛亲离,理之当然。又何必损毁别人名誉,以卸已责?忘舒诚为公子不耻。”
那楚三来到近前,向秦忘舒瞧了一眼,就展颜笑道:“难怪天轻叛我,天轻弄情为生,不想终有一日为情所误,天轻本日困厄,全拜中间所赐了。”
秦忘舒自明悟法例之能,已斩杀很多修士,本日碰到楚三,却告无功,那是因二人的修为玄承,差得太远了。
现在这式刀法,是以稳定而应万变,以万变而应敌手之变,是以不动如山,动则刀意淋漓不尽,一动一静之间,恰是六合法例最奥妙之处。
秦忘舒连连点头,道:“公子公然只知以力压人,鄙人虽是草芥,亦耻于与公子为伍,本日之战,便是要让天下人明白,楚三公子,实在也不过如此。”
不消分辩,一斧一刀就趁此机会,向楚三公子同时击去。那刀上有神火两道,并驾齐驱,斧上有战牛三头,摧山拔岳。秦忘舒终究一改守势,尽力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