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目瞧去,脚下数十里处横着一条玉带金沟,伸展万里,不见首尾,想来就是奈河了,奈河上空,停着一道人影,秦忘舒凝目瞧去,不由又惊又喜。

秦忘舒不由哈哈大笑,他这时已踏定青云,感觉青云的属性公然与四周七彩云团分歧,此云乃是这鸿沟当中,可贵的一股清风,此中储藏灵气很多,在青云当中,仙修之术便可得以发挥了。

莞公主道:“凡界有飞升之士念及旧部,便以灵识一道回返旧处,传部下弟子心法妙诀,此为返界,但这道灵识也在凡界呆不久,最多数日,就要去了。”

幻宇大为惊奇,道:“道友竟识得小僧?啊,你是秦兄,怎地边幅窜改若此。”亦是不堪之喜。

莞公主道:“我瞧这阴风当中,仿佛有无数细砂,看来是细砂伤人,却不知这细砂是如何的来源?”

这时二人离得近了,声音不受鸿沟中法例之力停滞,秦忘舒又未曾粉饰声音,故而幻宇一听便知。

那声音不由也笑道:“道友法诀无双,定风静息,天然亦是高超之士。”

秦忘舒道:“大师有旨,忘舒岂敢不从。”

秦忘舒惊出一声盗汗来,不由道:“这冥界阴风怎地如此短长?”

秦忘舒道:“甚么叫做返界?”

幻宇动容道:“秦兄,你这慧根也是了得,难不得你修了天课妙算,万事皆在猜中。”

秦忘舒笑道:“我那里有机遇修得天课妙算,但因曾与邹衍公相处多年,于阴阳算术,倒也略知一二,不过阴阳算术需得以大见小,幻宇现在境地强过我很多,我便想算来,也是算不准的。至于为何能说得准,倒也是有原因的。”

莞公主点头道:“本来是世人的怨念所积,难怪如此短长,想来这怨念与魔我竟是同源了。”

秦忘舒道:“若不修魔道,六合降劫,我早就是粉身碎骨了。”

幻宇原觉得秦忘舒见怪本身,哪知倒曲直意奖饰,不由也是莞尔,道:“秦兄虽是魔禅双修,这脾气倒是更跳脱了,是了,这位仙子莫非就是莞公主。”

幻宇奇道:“怎地怨我?”

莞公主道:“佛法妙道,我也曾有缘一见,只恨田莞旨慧短浅,难以明悟,不过在我瞧来,佛法至道,不在笔墨,不在法诀当中,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奥妙法门,不立笔墨。法华堂返界大师拈花示众,幻宇大师心有所悟,会心一笑,这机遇好生吓人。”

本来那修士非是别人,竟是伏阴山见过的幻宇禅师,幻宇禅师却没认出秦忘舒来,瞧着秦忘舒含笑揖手罢了。

幻宇的脾气最是诚笃不过,老诚恳实隧道:“说来也奇,大师当日说法,小僧听在内心,只感觉无穷欢乐,想来是机遇所至了。那大师传经毕,拈花在手,问我法华堂弟子可有明悟者,小僧见大师拈花示众,不由一笑。那大师便授我金婆罗花一朵,以示我为衣钵传人,现在想来,恍若一梦。”

秦忘舒叫道:“大师,你这话好不欺人,难不成法华堂芸芸弟子,只要大师一人明悟妙道不成。”

幻宇道:“秦兄目中腐败宛在,便修魔道,其初心不失,这人间诸道殊路同归,只需心存百姓,又怎有仙魔之别。”

秦忘舒喜道:“幻宇兄,人生那边不相逢,竟在冥界又逢君。数月不见,幻宇兄境地何故进境如此?”

如此又沉降百里,那云雾已是垂垂淡了。初入这鸿沟时,感觉这鸿沟不过数十里宽,但来到这鸿沟底部以后,才晓得鸿沟深处,仿佛就是一个天下,实不知有几千几万里。

莞公主掩口笑道:“还是离不得‘大师’二字。”说得三人皆笑。

秦忘舒道:“我在归元境中强行保存境地,不想数月以后,终遭归元降境之劫,为求保存,只好沉湎魔道。”

秦忘舒身周虽是凤火环抱,竟也敌不住这股阴风,那阴风吹来凤火,竟是不费吹灰之力。

那声音赞道:“仙子灵慧无双,洞悉物理,若能得仙子之助,定能阻住鬼修破界。”

公然法诀到处,暴风立止。见秦忘舒如此妙术,幻宇也是赞叹不止。

因而微微一笑道:“幻宇大师,你本日来此力阻鬼修破界,莫非就是得了法华堂返界大师的明示?”

幻宇喜道:“莞公主此言说的极妙了,只凭这数语,便知与我佛法有缘了。”

秦忘舒见幻宇境地已近地仙,心中又喜又羡,道:“大师,你我相别,不过数月,这修为怎地精进若此?”

忽听莞公主失声一呼,本来稀有粒金砂冲破定风诀,飘到莞公主衣袖上,竟将这衣袖打出数个小洞。三人见这暴风不止,面色皆是垂垂变了。

本来那阴风好似藏着千刀万刃,在手中割下无数伤痕,本身的面庞受割也就罢了,莞公主雪肌花容,怎能禁得住这阴风伤害?

莞公主含笑见礼,道:“大师未曾见过田莞,怎地就晓得是我?”

幻宇道:“你又来,你我平辈订交,又最是投缘不过的,又何必口口声声将大师挂在嘴边,还请今后唤我名字最好。”

那幻宇与秦忘舒分离不过数月,但其身上别生出一道白光来,其面庞更是端庄雍容,探其境地,竟是与地仙修士等量齐观了。

秦忘舒暗道:“那舍利灵童与禹皇说过,这场大难一起,仙界大能或遣弟子,或亲身下界结缘,务需求助凡界修士抵抗此劫,幻宇能有此遇,倒也不奇了。”

他忙拦在幻宇与莞公主身前,动用起定风诀来,一旦暴风顿止,那风中金砂也就吹不到身上来了。

但是此风刚停,彼风又生,奈河当中暴风不竭,也不知要吹到何时才会止歇,且那阴风金砂越来越强,以秦忘舒的定风诀已然挡不住了。

正说着话,忽见脚下何如当中生出暴风一道,将那河中的金砂玉屑吹得纷繁扬扬,就向三人漫卷而来。刚才秦忘舒被阴风所苦,那阴风当中所藏金砂倒是有限的,非得凝神才气探到,现在这河中金砂已是历历在目,能够刚才短长的很多了。

幻宇又是一声赞叹,道:“怎地就堕了魔道?”

幻宇摇了点头,道:“法华堂这位大师所传佛法三部甚是通俗,我法华堂弟子纵有好处,也需渐渐明悟,那里有立时便可冲破的事理。”

秦忘舒笑道:“你如何只赞仙子,却不睬我?道友爱生偏疼。”

想来这鸿沟中的七彩云雾虽是素净之极,倒是人间浊气,更想不到的是,这浊气当中,反能生出一股青气来。这就是物极必反之理了。

幻宇道:“我出归元境以后,虽是规复本来境地,但是这三年明悟倒是忘不得了,此是其一,小僧所修之术,恰又最重明悟,此是其二,小僧归院以后,恰有本院大师自西域返界,传我法华堂诸弟子佛法三部。”

幻宇道:“小僧与世尊后嗣有缘一见,那位正元仙子与莞公主边幅实有几分类似,所修紫罗心法更是不异,是以你二人的灵息风采,竟也是活脱脱一人也似,本禅子这才认得出。”

幻宇还对刚才那句话耿耿于怀,问道:“秦兄堕入魔道,情有可原,只是怎地却怪我?”

这时沟底那声音又道:“金砂玉壤奈河风,最是蚀骨伤七魂,若问此风来那边?血粉骨砂阴风生。两位道友,那世人的血肉之躯进不得冥界,就在奈河当中化成金砂玉壤,所谓阴风,便是世人的一腔哀怨情肠了。”

秦忘舒足踏青云,天然或快或慢,分云拂雾而降。只是这青云却不堪大用,半晌以后,灵气就散得洁净,需得再寻一朵青云来。

而鄙人遁之时,不时有阴风来袭,总算秦忘舒早有防备,将定风诀不时祭起,阴风虽是短长,也难欺近身前。

幸亏法诀生,阴风静,那股阴风在面门数寸处,总算硬生生停下来。

秦忘舒收起笑容来,肃容道:“大师之言,忘舒毫不敢忘。”

第315章金砂阴风漫天至

就将得遇禹皇,神游四界之事略述一遍,幻宇听罢,点头赞道:“大难平生,谁可幸免,秦兄昔日时乖运骞,现在既有这无穷福缘在身,他日必有成绩。秦兄,你我既蒙六合佛祖青目,且不成孤负了。”

秦忘舒笑道:“我修成魔道,本来在这凡界也是呆不住了,幸有大师昔日所传的小重楼心法,这才修成魔禅双修,但就算是魔禅双修,为避世人,也只好隐气慝息,不敢以真脸孔示人。我本日遭受,可不是大师所赐。“言罢已是哈哈大笑。

秦忘舒道:“本来如此。”对幻宇的境遇好不恋慕,便道:“法华堂既有大师返界,想来法华堂一众弟子皆是突飞大进,更上一层楼了。”

秦忘舒拚着身子受损,挡在莞公主面前,同时心念急转,大喝一声,恰是自创明悟的定风法诀。

莞公主忽地低声道:“奈河当中,仿佛有人!”

莞公主道:“大师公然高超。”

秦忘舒叹道:“大师公然通达,只恨世人泥古不化,就算我说破大天去,也是徒然。”

秦忘舒道:“我有本日遭受,倒是怨你。”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