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兵笑道:“纤红仙子与那共工干系非常,此行却少你不得。”
罗援道:“鄙人见到那足印,当时吓了一跳,也不敢深想,还是刚才听到诸位要寻野人,这才想了起来,那般大的足印,除非是野人,再不会是别的灵兽的。”
纤红嘲笑道:“鄙人的境地也不过六级炼气士罢了,莫非连我也不能去?”
秦忘舒哪受过这般恭维,一时候手足无措,便窘在那里,竟不知如应对了。忽听罗援身后的黑衣人扑嗤一笑,其声若黄莺出林,端得是动听之极,诸修听到这笑声,心中皆是一荡,忖道:“本来竟是个女子,这声音怎地这般好听。”
罗援道:“共工一事,如果措置不当,必然祸及百姓,又何分北氓东穹,两位道友既肯互助,那自是非常好了。”
井长青听这话留不足地,不由又是一喜,道:“除非甚么,大修务必相告。”
清雅仙子却甚是倔强,道:“夫君,你若不肯带我去,我便与小苟徒步赶去,总之此行你毫不能丢下我。”
井长青苦笑道:“山荆暮年因运功不慎,伤了灵脉,便是炎炎夏季,也是遍体生寒,全仗着火符续命了,我若不去寻来雪小巧,又那里来的仙币去制火符。”
说来这罗援背景再强,极寒阁倒是本地地主,强宾势难压主,由这极寒阁主持此事,倒也多出很多便利来。
清雅仙子道:“这歌谣又是何意?”
井长青顿时色变,忽地向罗援跪倒,哀声道:“大修务必请救山荆一命。”
罗援叹道:“你若早些碰到我,这病症倒也去了,现在积病正瘰,那里能治得好,除非……“说到这里,止口不言。
罗援道:“夫人怕是伤了督脉,天然背寒腹胀,运功之际,大椎穴必生迟滞。若治此病,本来倒也不难,但夫人动用火符驱寒,治表而不及里,反倒积炎热于体,那便是绝症了。”
秦忘舒听到这话,有些难堪起来,他固然已过情关,按理算是八级练气士了,但那是因为他是魔禅双修,进级线路与众分歧。本来这三关修行甚是轻易,因牵涉到表情,故而极难了,秦忘舒仗着禅修之便,视这表情上的三大停滞为无物。唯有这但真正论起来,他也是方才达成六级炼气士罢了。
秦忘舒忙道:“但有所令,无有不消,只是鄙人实不知该如何救治令夫人。”
井长青这才大喜,忙将清雅仙子也拉来跪下,先行拜谢秦忘舒拯救之恩,清雅仙子亦是欢乐之极,连声来问秦忘舒贵姓大名。
罗援道:“极能够是逃向天冰河摩云崖处。”
清雅仙子闻言伸脱手来,与井长青悄悄一握,柔声道:“长青,这些年来实在辛苦你了,偏我这般没用,嫁给你多年,只给你添了无穷累坠,却没一点好处。”
胡姓大汉道:“井道友那是不要命了,天冰河处虽是雪小巧产地,但气候极寒,足以碎金断铁,道友到了这天冰河,便是九死平生了。”
胡姓大汉动容道:“那天冰河北岸便是摩云崖了,此处为北域绝寒之地,有道是,摩云高万仞,一步平生寒,横岭绝命处,令人不敢攀。”
此事本该以罗援为主,但莫寒兵一来,便算是喧宾夺主了,秦忘舒虽不知罗援来源,想来是非同小可,但此老甚是沉稳,听到莫寒兵说出这话来,竟也含笑点头。
二修皆是身穿黑底镶金法袍,此中一名老者身材矮小,倒是目露精光,另一名中年修士淡金面皮,入得门来便双眼上翻,明显甚是倨傲。
井长青道:“我上月去寻这雪小巧,只好深切极北雪域。在天冰河一带搜索。”
纤红笑道:“这位大修名叫秦忘舒,你等若不知他的名讳,那可真成了井成之蛙了。”
井长青也劝道:“清雅,此行实在凶恶,你与不苟诸人留在城中,我也可放心。”
罗援听到这话也是动容,道:“莫非三千野人竟藏在魔云崖背后的绝命谷中。”饶是境地深不成测,表情高超之极,现在也是喜动色彩了。
莫寒兵道:“老朽稍尽地主之谊,那也是应当的。只是此行凶恶,诸位若非七八级练气士境地,还是莫要涉险的好。”
罗援道:“井道友,令夫人可常有背肩生寒,腹部坠痛之感?”
胡姓大汉道:“这歌谣是说,那摩云崖高达千刃,每攀行一步,就多一分寒气,到了离地千尺处,有座横岭,可谓存亡关,凡是超出横岭者九死平生,不知多少修士在这横岭处就义了性命。”
罗援笑道:“道友既修凤火,像清雅仙子这病症,便是千百条性命也能救了,你只需将一丝凤火隔体三尺,缓缓点向大椎处,最多七八次,此症便可病愈了。那凤火不但能焚绝万物,亦可驱寒通脉,只是凤火毕竟短长,此中火候拿捏不成不慎,又非得离体三尺不成,不然但有一燃烧星触到清雅仙子,仙子也是没命了。”
井长青已向秦忘舒冒死磕开端来,口中只说拯救。
胡姓大汉笑道:“井道友,你夫人的性命定是能保住了,这位道友古道热肠,最肯助人的,只是在这孤指山城当中,怎能御使凤火。”
纤红见何正贤去了半日,只领来两位修士,不由心中不快,道:“何庄主,此去雪域缉拿穷凶极恶之徒,可不是当耍的事,如果人手不敷,只怕促有成算。”
纤红点了点头道:“莫前辈公然安排全面。”
井长青将清雅仙子的手把握得紧紧,感觉那手掌冰冷,便在掌上哈气,又笑道:“我井长青原是知名散修,既无家世,更无成绩,原觉得孤苦平生,哪知天不幸见,竟得遇清雅,清雅不来嫌弃我也就罢了,我又怎有资格嫌弃你。”
这话说将出来,在坐诸修便有大半去不得了,就连秦忘舒也没了出城的资格,是以听到这话,井长青两位伴当与清雅仙子姐弟皆是色变。
第379章强宾怎可压地主
秦忘舒忙道:“如果出了此城,天然极力施为。”
纤红道:“我等待在这里,不知要等谁来?”
老者道:“诸位请了,老朽是极寒阁执事莫寒兵,这位是我的师弟仇寒刀,听闻诸修要去缉拿野人,我二人听了,皆是忸捏,北氓之事,却让远来客人效力,好生过意不去。”
清雅仙子道:“我誓要与夫君同生共死,夫君去那里,清雅便去那里。”
莫寒兵道:“老朽已传讯归去,到时宗门中必会派人来援,却不知共工那厮逃往那边?”
井长青大喜,忙又向秦忘舒跪倒,他本是昂藏七尺的男儿,但为了救老婆性命,这脸面可就顾不得了。
井长青笑道:“清雅,我只盼与你天荒地老,又怎会行险,再也不敢超出横岭的。我登上摩云崖六百尺后,便寻到这只雪小巧,立时便返返来了。”
井长青喜道:“莫非是苍南域首倡御劫的秦将军,天幸在此遇见,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将军事迹,更是妇孺皆知了。”
罗援伸手向秦忘舒一指,笑道:“除非这位道友肯施以援手,方能救得你夫人道命。”
莫寒兵听到“摩云崖”三字,倒是神情古井不波,唯点头道:“这厮倒也寻得好去处。诸修远来是客,此事便由我来安排,但请诸位在这城中稍候半晌。”
胡姓大汉笑道:“长青兄伉俪情深,令人好生羡慕,只是莫只顾着后代柔情,理睬闲事才是要紧。”
昂首向门口瞧去,见那何正贤去邀人助拳,竟是迟迟不至,不免也有些心焦。
莫寒兵皱眉道:“仙子还是别去的好。”
清雅仙子转向井长青,颤声道:“那样凶恶的地点,你怎地也去了,若你有了闪失,我也活不成了。今后断断不成如此行险。”
罗援笑道:“既然秦大修已然承诺,贤伉俪当可放心,井道友还是将摩云崖之事细细道来。”
井长青忙道:“我得了雪小巧以后,正要回到天冰河北岸,哪知却在摩云崖下发明一行萍踪,一向指向摩云崖背后。那摩云崖背后便是绝命谷了,长年阴风吼怒,绝寒难进。我天然不敢跟畴昔,但瞧那足印,却比凡人大了三倍,却又是五趾宛然,不是野人萍踪又是谁的。”
井长青歉然一笑,忙道:“我到了天冰河处,哪知连寻了数个山头也寻不见一只雪小巧,师弟便劝我就此回程,我却那里肯甘心,便让师弟在天冰河南岸等我,不管如何,我也要去北岸碰碰运气。”
仇寒刀忽地瞧向秦忘舒,道:“敢问这位道友,你修行境地又是如何?”
何正贤笑道:“好教仙子欢乐,城中诸修听到要去缉拿仙子,个个缠足不前,哪知天假其变,却在城中碰到极寒阁两位故旧。”说罢便向身边二修一指。
清雅仙子嗔道:“如果在横岭下寻不到雪小巧,你又怎能不去行险,你的脾气,莫非我竟不知。“眼圈儿一红,便流下泪来。
莫寒兵道:“此去摩云崖稀有万里之遥,且沿途都是苦寒之地,行路遁行极是不便,我已禀明宗门,速调一只锦帆冰舟来,诸位借此舟之便,明日便可达到摩云崖了,说不定还能抢在共工前面,来个以逸待劳。”
清雅仙子讶然道:“前辈所言极是,不知前辈安知我的病状?”
又等了一回,方见何正贤领着两名修士仓促赶来。
罗援道:“我本来想来,那天沙岭便是当年的不周山,与这共工有莫大的关联,实在不可,便去这天沙岭走一遭,现在瞧来,共工既然现世,必会先去见他的部下。别人不知三千野人的藏身之地,共工必是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