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红低下头去,不敢去瞧,心中念叨:“如果将秦忘舒换成公子,那我心中该是如何的安然喜乐。”想到这里,泪水又流将下来。

双手只一合,两粒珠子亦顺手势合拢,雪飞龙就好似被压在两山之间,身子霹雷一身,已成画饼了。

大喝声中,两只獠牙自巨口中生出,竟有尺半之长,共工提起双掌向那獠牙一撞,双掌中各自划开一道血口,一时腥气四溢,血光冲天。

秦忘舒却瞧得镇静起来,低声道:“共工总算也要发挥压箱底的绝技了。”

雪飞龙不慌不忙,祭物藏于空中,顺手指去,物藏中再飞出法剑两口。此番所用法诀又大为分歧,两柄法剑一柄大发黄光,一柄放出青光万道,迎着吵嘴两珠就是猛力一撞。

共工慨然道:“若不敢发誓,岂不是言不由衷。”

共工要在昔日部下逞威,若能亲手诛杀雪飞龙这等大修,可谓正中下怀,但雪飞龙毕竟是天瑶池地修士,想将其拿下,亦要竭尽尽力。

罗援笑道:“此誓因你而发,罗某怎敢擅占功绩,自当由秦道友接下此符。”

秦忘舒微微皱起眉头来,道:“那银戒本是颛顼大帝所制,若无这银戒,何人可制共工。”

共工发誓毕,就将符誓一道抛到空中,秦忘舒仓猝用手一指,那等誓立在空中,共工见秦忘舒不肯接符,不由惊诧。

共工转向罗援道:“罗大修,此话你亲耳听到,六合待我野人,何其薄情。”

秦忘舒大喜道:“大修既出此言,六合必知,你可肯立个誓吗?”

两珠一粒在天,一粒鄙人,就将雪飞龙困在此中,雪飞龙极欲挣扎而去,但两珠各放光彩一道,将他紧舒展住,又怎能转动分毫。

共工又转向云天轻道:“仙子先前承诺我之事,不知现在可否兑现。共工已谨遵商定,救出罗大修,诛杀雪飞龙了。”

秦忘舒仓猝将云天轻扶起,道:“天轻,你有何话,尽管说来,忘舒岂有不依之理。”

这时两艘冰舟已至,见到共工如此神威,皆跪伏于船上,口中叫道:“老祖威武现世,他日万灵拜伏。”

就见那黑珠已变得乌黑发亮,珠上窜起一道虚影,生得猿首人形,白头赤脚,模糊就是朱厌的边幅了。那白珠亦是顿时去了迷蒙雾气,珠上生出一道纤影,瞧来似一名白发女子,此女发长一丈,虽生得有几分色彩,倒是凶神恶煞普通。

秦忘舒道:“感闻其详。”

共工回身西一拜,又朝下一揖道:“朱厌我父,冰魇我母,谨谢加持,斩此首恶!”

其他野人纷繁道:“都是那六合不公,不肯容我,天下虽大,却无我等容身之地了。”

共工纵是周身是铁,也不敢直撄其锋,巨掌翻转处黑气升腾,黑气中似有珠子两颗,一黑一白。只是那黑珠暗淡无华,白珠如蒙水雾,瞧来平平无奇。

云天轻道:“共工此战只能胜不能败,不然必遭野人所轻。”

秦忘舒对罗援道:“此符沉重如山,秦某何德何能,敢接这道符誓,还请大修收留。”

秦忘舒道:“雪飞龙明知近身杀伐动不得共工,便要用祭施之法,不知共工的神通还剩下多少,若不能近身去斗,此战堪忧。”

雪飞龙深思道:“此獠周身坚逾宝贝普通,平常手腕怎能伤他?近身杀伐,毕竟无用。”

共工这才收了两粒珠子,伸手拂开血雾,却寻不到雪飞龙的元魂,瞧来是被两珠打得元魂俱灭了。

云天轻甚是欢乐,便道:“此事对别人来讲,千难万难,对忘舒哥哥而言,倒是举手之劳,天轻只盼哥哥施以援手,将共工手中银戒去除。”

于野人内斗之事,自是只字不提。

雪飞龙亦是玄承深厚之辈,瞧见珠上幻出两道虚影来,心中底气本就不敷,现在更是荡然无存了,暗叫道:“他唤出这两大凶神来,此战如何能胜。”

两珠吃这法剑撞来,竟是被击退数丈去,法剑方向稳定,仍向共工飞来,但其速率却慢了很多。

此剑挟法诀之力而来,若被刺中,则与刚才的中剑判若云泥,修士便有绝大修为,肉身又有多大力道,但法诀御剑而来,其力量则不成测度了。

雪飞龙身躯如山,拦在共工面前,明显共工若想杀人,非得先杀了雪飞龙不成。

观战诸人皆是动容,难不成那猿首人形者便是朱厌,白发女子便是冰魇?共工有朱厌冰魇加持,此战焉能不堪?

雪飞龙嘲笑道:“这类手腕也来唬人。”脚下如行云流水普通,已与共工错身而过,法剑回击撩起,便刺在共工肋下。若论近身杀伐之术,天瑶池地修士又怎能弱了。

二人说话之间,雪飞龙重取法剑一口,何如右臂已无,难以掐诀祭印觉得加持,只好先将法剑祭起,左手吃紧掐诀,那法剑亦作龙吟之声,疾闪如电,就朝着共工胸口一刺。

共工道:“六合生我,意在消弭魔我,以保持六合均衡,若人族不知进退,一味贪欲骄横,我野人一族必与人族周旋到底,若人族倾危,难敌魔族凶兽,则我野人必为前驱,替人族挡灾。”

三宗修士在雪飞龙的催促之下,只好挥泪而别,秦忘舒身边野人纵想追杀,何如两边相距尚远,已是鞭长莫及。

秦忘舒这时已弃了冰舟,来到石台之上,云天轻翻开罗帐,二人四目相对,便是一笑。二人既是心照,至于这此中的很多担忧牵挂,又何必提及。

罗援道:“道友意下如何?”

先前两粒珠子好似蒙了层灰尘,摭了道迷雾,可见共工虽现人间,朱厌冰魇远在千万里之遥,自是不知,现在共工以本身鲜血为祭,比如是传檄千万里,朱厌冰魇皆是无极大能,天然刹时便知,便仓猝忙前来加持了。

云天轻道:“天轻之言,一字令媛。”

只是那剑虽刺在共工肋下,瞧那共工却似浑若无事,共工复又回身来斗,雪飞龙且战且退,连续退其七八步,却也刺了共工五剑。

云天轻道:“六合既允共工现世,岂能无因。他日大难平生,必有野人用武之地。”

等刺到第六剑时,法剑再也支撑不住,竟被撞成数截,共工哈哈大笑道:“速速换剑来斗,看你有何手腕。”

忽听石台上纤红叫道:“秦大修,你若接此符,解了银戒,将置楚三公子于何地?你承诺我的话,转眼就忘了不成?”

罗援身为魔域修士,原不肯多伤性命,不然岂不是更会遭人猜忌,是以亦是按兵不动。

罗援道:“这是你自家之事,何必问我。”

秦忘舒道:“若贰心中承担沉重,此战远景更难想像了。”

说罢收起罗帐牙床,走到秦忘舒面前便盈盈下拜。

共工喝道:“本座既已现世,明珠怎能蒙尘。”

一名野人垂泪道:“好教老祖得知,我等原有三千之数,只因老祖受了天劫,六合不管,便是冥界也没有我等的名册,死了一个便少了一个,数百年摧辱,可不就只剩下这很多。”

云天轻眨了眨眼睛,道:“我说的话,你总会听吗?”

忽地凝步不动,只等共工扑来,共工瞧出便宜,巨躯蓦地向前一扑,只听“波”地一声,雪飞龙身影已碎,但这道身影倒是镜花泡影,怎是血肉之躯,共工猛一昂首,雪飞龙已远在三百丈开外了。

秦忘舒道:“只要不违六合人伦,天轻不管出了如何的困难,忘舒万死不辞。”

共工道:“实不相瞒,本座宿世浑浑噩噩,不知体味六合玄机,只知一味争胜好强,这才被颛顼大帝所困,此世得遇云仙子,方知六合生我之意。”

当下指西向地,以朱厌冰魇名头立下符誓来,那誓词中说的明白,如果他日不遵此约,必是天诛地灭,重蹈复辄,便是朱厌冰魇,也是永久不得见面。

就见共工将双掌一拍,好似打了个轰隆普通,震得雪飞龙身上法袍簌簌颤栗,当下跨步上前,伸掌向雪飞龙头顶拍落。

共工道:“若六合不肯容我,何必令我现世,现在既允我现世,怎地又不给我野人一条活路?本座意欲入冥界问罪,大修觉得如何?”

共工本是欢欢乐喜,但瞧见两舟上只稀有百野人,不由皱眉道:“既知我重现人间,怎地就这些人来迎我。”

第417章符誓重如山

共工将掌中黑气包着这团血雾推向吵嘴两珠,两珠受了血气,顿时缓慢扭转起来,不一刻已是大放光彩。

云天轻亦道:“如此重担,非忘舒哥哥不成。”

两珠虽是无奇,但遁出的速率倒是奇快,两珠高低交叉,迎着法剑便是同时一击,“喀嚓”声响传来,此剑顿时被撞了个粉碎。

秦忘舒转向共工道:“大修公然愿替我人族御此大难。”

就见朱厌遥遥在前,冰魇紧跟厥后,两大凶神足下双珠在前指路,就向雪飞龙身上撞来。

此珠得两大凶神亲身御控,端得是力有千岳。就见黑珠先发,已悬在雪飞龙头顶,白珠不敢抢先,略迟了半步,亦停在雪飞龙脚下。

秦忘舒本不是那避责惮劳的,只因罗援在此,天然敬贤慕德,不敢擅专罢了,既听罗援与云天轻都这般说,这才慨然上前,欲接符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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