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银锤缓缓飞到空中去,立时银光万道,照得六合透亮,曾无弦瞧见这对银锤,亦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暗道:“想来这就是九星宗镇宗之宝劫星锤了。传言此宝祭起,敌手好似遭受天劫普通,劫星锤下,绝无活口。罢了,本日唯死罢了,就算此身陨落,也落了个洁净。”

身后大汉也瞧出何九星目中不忍之意,心中忖道:“仆人本日杀伐无数,不知惹下多少煞气,敌手修为越高,惹得煞气越是沉重,我现在不为仆人分忧,更待何时。”

现在大殿当中已是明灯大亮,三十六位小阵主以及候补修士尽数立在殿前,两位护法与风苍龙整日商讨对策,至今未曾走出大殿半步。

大汉道:“仆人有劫星锤在手,那里还需再用其他的宝贝。”

一个时候弹指而过,何九星一跃而起,道:“雪护法,承你厚意,我现在精力充分,正可厮杀,快快取出你的万里江山卷来,让我瞧瞧风苍龙的本领。”

何如无弦弓已被劫星锤压碎,何九星也只好罢了,而曾无弦物藏中的其他物事,一样难逃此劫,劫星锤脱手必不空回,又何止是杀人罢了。

秦忘舒立在诸修行列当中,亦来观瞧,只见银镜当中现出雪堡画面,镜中有修士三人,一主一侍一童罢了。

说到这里,公然闭目运玄,只当那雪土龙不存在了,秦忘舒倒是越瞧越奇。

银锤杀了曾无弦以后,何九星又下雪堡一座,算起来就是十座了。何九星此行杀伐无数,心中不由生出厌倦之意,便对锤侍道:“本日也杀得够了,不如在这雪堡当中暂歇,等待其他老祖过来会齐。”

忽地想起天龙剑开炉之时,地底传来的奇特吼声,秦忘舒暗道:“莫非风苍龙脾气大变,竟与那吼声有关?”

忽见一名大殿执事自殿中仓促走来,口中道:“敌势猖獗,不成容忍,宫首要亲身脱手,诛此敌顽。今奉宫主法旨,特邀诸修观战,共襄胜举。”说罢将怀中一面银镜祭起,诸修天然伸长了脖颈,去瞧那银镜。

堂堂天仙大成修士,竟落了个这等地步,可不是令人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秦忘舒道:“此人连下十堡,道法极高,不知宫主亲身脱手,胜算如何?”

曾无弦只听到胸骨“喀嚓”一声,已被锤声震碎,厥后体内如连珠炮般,收回连续串骨碎之声。再瞧身上肌肤,就如刚才被震碎的法袍也似,呈现无数道裂纹。

雪土龙笑道:“鄙人亦有自知之明,怎敢与何宗主脱手,我携来奇宝一件,名叫万里江山卷,我家仆人正要仰仗此宝,来与何宗主斗法。”

锤侍道:“仆人说的甚么,就是甚么。”

何九星道:“雪护法律媛一诺,何某怎能不信。”

曾无弦只听到体内骨骸格格作响,满身酥麻。在银锤强大的灵压下,身子起首就支撑不住了。这还是银锤未曾及身,若银锤真正打在身上,怕是雪域神龙也难抵挡了。

何九星口中说的清脆,但真要脱手诛杀曾无弦,却实在有些不忍。

那极寒阁本来与雪神宫并立北氓,现在却被雪神宫收为部下,曾无弦这位堂堂的宗主,如此沦落为雪神宫一名小卒了,本日又奉严旨上阵厮杀,竟是进也是死,退也是死。

雪土龙道:“我家宫主一身神通惊天动地,又怎会占你的便宜,也不必回禀,雪土龙自作主张,容你调息一个时候便是,一个时候以后,你我再脱手不迟。”

按理两大宗门争斗,所用手腕,天然是无所不消其极,何九星的要求,本来甚是无稽荒唐,不想雪土龙竟是承诺了。

何九星恍然大悟,却点头道:“道友,我本日厮杀了十场,已是真玄耗尽,你现在向我邀战,可不是趁人之危,还请你回禀风苍龙,容我调息半晌。”

雨蒸风道:“如果劈面斗法厮杀,宫主稳胜此人,但宫主此番身在大殿当中,却要神游数千里与他斗法,那胜负那就难说了。”

曾无弦大呼道:“何九星,本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身上法袍寸寸而裂,暴露铁打般的胸膛来,满身高低罡光激射,竟将空中银锤逼得没法上前,但这是曾无弦耗损体内真元之故,那真元又不像真玄能够规复,用去一丝就少了一丝,一旦真元耗尽,则是身销魂灭了。

事已至此,曾无弦已知回天有力,他大呼一声道:“雪域神龙,当代之仇,来世再报。”伸手在胸前悄悄一拍,身躯碎成无数,唯有一道元魂吃紧窜将出去。

大汉这边忙收了银锤,却也是大费周章,本来这劫星锤御控极难,大汉自小服侍这对银锤,名字从锤童变成本日的锤侍,对这银锤至今也是运转不灵。

想到这里,心中默念了数道法诀,手中银锤缓缓飞将起来,何九星转头瞧见了,虽想开口制止,毕竟分歧事理,也只好叹了一口气。

何九星正坐在雪堡当中,见雪土龙前来,不由笑道:“雪土龙护法大名,何某也略闻一二,不是何某小瞧你,护法大人手腕虽高,只怕非何某敌手。”

正在这时,镜中又呈现一道身影,恰是雪土龙。雪土龙来到雪堡前,大声喝道:“何宗主,雪土龙奉我家宫主法旨,特来拜访。”

大汉刚想脱手拦住这道元魂,却被何九星拦住了,道:“你听他身后遗言,并未曾抱怨你我,又何必赶尽扑灭?”

曾无弦道:“大修有何手腕,尽管施来,曾某本日有死罢了。”

何九星口中念动法诀,胸前背后七星飞出,在身前身后回旋不定。只是七星虽是运转自如,却没了昔日的耀目光彩,是以这七星只要护体之功,实无杀伐之能了。

雪土龙本是天下义士,就算有君子之风也不出奇,奇的是风苍龙竟然也默许了雪土龙此举。秦忘舒想了又想,还是想不明白,若说那风苍龙倒行逆施,怎地却有本日的君子风采,而他座下护法,除了雪玉龙以外,其他皆是义薄云天,若风苍龙真的不堪,雪云龙雪土龙如许的人物,又怎能一向跟随?

何九星道:“劫星锤虽好,倒是脱手必杀,怎如这无弦弓御控自如,杀与不杀,操之在我。”

大汉道:“此人倒也机警,明知不是敌手,临死时留下这句话来,也是为了保住元魂,免得我等脱手灭他。此次随仆人北征,也算是见地了民气窜改,可谓不枉此行了。”

雪土龙正想说话,忽听一人笑道:“何宗主,你也战得够了,彻夜这一场,何不就让给戋戋鄙人。”

三家七宗老祖皆是传说中的人物,此番却有机遇让秦忘舒饱看一回,秦忘舒又怎能不是热血沸腾。

二人只顾着说话,却忘了收锤,耳入耳到“喀喀”声传来,何九星循声一瞧,叫道:“不好,连那无弦弓也被劫星锤压得碎了,我本来想夺了此宝自用,哪知却与此宝无缘。”

第475章不趁其虚事堪奇

此声听来并不算如何清脆,这时疆场上就算有修士观战,听到锤响,最多只是表情一动罢了。但在曾无弦听来,那锤声好似万千道轰隆汇到一处,锤声之烈,竟是没法用言语描述。

此塔逆空直上,曾无弦竟是措手不及,喉口咕咕作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损却修为很多。本来镇星塔极是沉重,御使艰巨,此塔如果直坠而下,倒也无妨,如果逆流升空,真玄逆流入体,可就是祸事一桩了。

何九星叫道:“道友何必如此!”

瞧向镜中三修,倒是一个不识,身边雨蒸风道:“此人是九星宗老祖何九星,此人在三家七宗老祖当中向来冷静无闻,哪知本日却担负先行之责。”

雪土龙循声瞧去,堡外已仓促来了一名修士,此修身长八尺,边幅清奇,双肩之上,悬着一对金环,好似两轮明日相伴。雪土龙面色一肃,揖手道:“雪土龙见过真人。”

当晚,何九星就在雪堡当中养玄修真,却不知雪神宫中,已是沸反盈天了。

祭出七星护体以后,何九星手中再挽剑诀,同时舌尖绽放春雷,那金星蓦地一振,向上顶起镇星塔,升起三丈之高。

正想唤大汉停手,不想大汉口中法诀念到急处,再也停不下来了,跟着一道道法诀加成银锤之上,那银锤蓦地撞到一处,收回刺耳的声响来。

秦忘舒暗道:“难不成绩是这三人连下十座雪堡,三家七宗的气力公然不成小瞧了。”

跟着大汉口诵法诀,空中这对银锤一前一后,就向曾无弦逼来,双锤来势虽缓,但每近一尺,曾无弦身上就多了一山之力,比及那银锤飞到近前,曾无弦接受的灵压又何止二十岳重。

何九星见反击之术有效,不由的精力大振,大笑道:“曾无弦,我本日杀人如麻,杀得心都软了,你若再敢挡路,说不得,我只好再狠心一回。”

本来那锤声有九成九是由曾无弦单独接受,别人听来,天然是感觉无甚奇处了。

但曾无弦自知这镇星塔是压抑敌手独一的手腕,就算拼得吐血,也只能咬牙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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