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轻道:“我凡界魔界所谓界力,实在也是如此,只因青龙设法,规定界力,这才分得明显白白,而灭界当中,仍如浑沌般景象,界域之间无摭无挡。瞧来近在天涯,实在倒是天涯之远了。”
秦忘舒鼓掌笑道:“公然妙极。”
秦忘舒紧蹑厥后,此时已能瞧得清楚,火线三步开外处,公然有风漩一团,但也只是缓缓转动,四周雾气纹丝不动。若非云天轻事前算定,那如何也是寻不着了。
诸修皆道:“谨遵仙子叮咛。”就遵循云天轻指导,向左行了七十余地,留那三步不可,等那流派呈现。
那云天轻掐诀在前,就见那四周风景垂垂变了,本来是半云半雾之地,却见四周云气渐消,雾气更浓,胖尊与秦忘舒更是辩不出东西南北了。
秦忘舒恍然道:“本来此事竟是欺天,天然要瞒天过海。”
云天轻道:“只不过灭界之行,毕竟凶恶之极,夫子与天轻在浑沌碎域炼成宝贝数件,仍不敢轻涉险地,幸亏有刘大修主动请缨,此事方可成行。”
他先前虽成心来灭界一行,只恨灭界流派浩繁,凶恶重重,好不轻易盼来儒圣与天轻这两位大智者,能替他指引门路,那真是半晌也忍耐不得了。
虽是如此,天轻还是向二修略述这灭界中的景象,本来这灭界分为八个流派,便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每座流派当中又分六十四域,不过是乾坤震兑,屯蒙泰否等。秦忘舒修《归藏经》有成,对此倒也是熟极而流。
秦忘舒不敢游移,吃紧踏步上前,他跨域穿界原已是习觉得常,便是感觉身子有异,也是不觉得然了。一步踏定以后,身子便如风中残荷般扭捏不定,比及后足收拢,却已然身在杜门了,那云天轻就在面前不远处。
不过如果得遇魔我,那不但是极大的机遇,也是人间最凶恶不过的事情,一旦尊者端的儿脱手,说不定就要扳连诸修,同蹈存亡大劫。但诸修既然来此灭界,本就是九死平生,又怎会顾虑很多。
诸修原就安排定了,凡是前去他处,由云天轻前行,秦忘舒紧跟厥后,胖尊者在中,而由儒圣断后。那云天轻喝毕,身子向前一步,身影立时不见。
儒圣道:“此番大难生发,最为可虑之事,莫过于我凡界诸修杀孽丛生,惹下无穷煞气。那魔修不为煞气所苦,我凡界却不敢放胆厮杀,如许一来,又如何是魔修敌手。此时战端初起,不见其弊。一时战事耐久,凡修必受其苦。”
胖尊者道:“这回才晓得短长,毫不敢轻举妄动了。”
第924章 天涯天涯域万重
胖尊者道:“既然定议,正该立时前行,在劣等这一日,少说也有千年了。”
而所谓的雷域风域,便是六十四域中的震地与巽域了。
儒圣道:“此行前去浑沌碎域,我便向那老雕求恳,要请老雕设法,替我凡界消此隐患,那老雕本不肯管凡界之事,经不住我与天轻再三求恳,这才勉强承诺,要助我在灭界设罗天大醮,以替诸修祈福消煞。”
只等了数十息时候,四周雾气更加浓厚了,便是相隔数丈也瞧不见对方身影,幸亏诸修皆非俗流,目力强大,四人八目紧盯着那流派呈现之地,不敢稍有放松。
儒圣笑道:“大修有所不知,那老雕洞府前有座古树,与六条约寿,此番蒙老雕恩准,方能取那古木制履,大修当这木履是等闲物事不成?”
说罢那儒圣就取出四双木履来,秦忘舒接了这木履在手,瞧来也无奇处,仓猝穿戴上了,却也是大小合适。
忽听云天轻道:“诸位听真,以我为准,向左行七十三步,便是杜门呈现之处,这流派现身此地,只要三息,大伙儿听我号令,莫有游移。”
又见那木履之上铭记符文百道,儒圣说的明白,就算诸修丢失了途径,那儒圣只需发挥法诀,这木履便可将世人带到身边来,是以不愁诸修在这灭界当平分离了。
这时胖尊者与儒圣亦震,那胖尊者瞧见此处风景,不由大喜道:“好山,好花,竟比那西域风景尤奇,若能长伴此处,倒也是不枉此生。”目睹得那青山近在面前,有一枝黄花长在山崖之侧,仿佛唾手可得,那胖尊者忍不住伸脱手去,去摘那黄花,哪知倒是够不着,由不得向前半步。
云天轻又道:“不但是要瞒天过海,更要借灭界风域之力,及时消我凡修煞气,那灭界风域当中,有异风千道,此中有一道,叫做消煞金风,唯借此风之力,那煞气随生随消,不留半点隐患,岂不是妙极?”
云天轻微微一笑,道:“忘舒,此事极易明白不过了。你想来,设此罗天大醮,是要改易六合法例,那仙界怎能不管?唯有将这罗天大醮设在灭界当中,仙界便是知悉,一时候也是寻不着了。”
天轻微微一笑,正要埋头寻路,忽听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听来仿佛便是龙吟之声。
天轻此策,诸修皆无贰言,是以风雅向便是定了。就此由生门借道杜门,最后达到景门,那罗天大醮,就设在景门中的巽地了。
胖尊者恍然道:“本来如此。”
当下就由天轻带路,去寻那杜道途径。本来这灭界当中,流派出没不定,再定时候方位细细算来,方不会错迷路子。这等细碎的工夫,便是儒圣也是不耐烦,幸亏天轻心细,又最具耐烦,不但不觉此中,敌倒于此中得了无穷妙趣,在浑沌碎域处向老雕习修多时,现在已然大成。
本来那胖修的名讳叫做刘三胖,其名虽是不雅,那刘三胖倒是毫不在乎,西域当中,非论大小尊卑,皆唤他三胖尊者。
再者那杜门属木,旺于春季,正与时令相合。
实在秦忘舒早就存了来这灭界的动机,欧冶子炼制至阳之噐以压黄旗,要用到雷域焦木,那物事唯存于灭界雷域当中。而黄帝所提到的御罡风之术,也只能在灭界风域当中有机遇修成,是以在这灭界当中见到儒圣天轻,秦忘舒天然喜极。
秦忘舒与云天轻相视一笑,尊者既然来此灭界,但遇世尊,又怎会是说几句话那么简朴,此修将那神炮从紫龙手中抢回,岂能不消?
秦忘舒大喜道:“若设罗天大醮,我等定能罢休厮杀了。只是罗天大醮为何要设在灭界当中?”
胖尊者与秦忘舒齐声道:“仙子好学问。”
却见那杜门景风,公然与生门分歧,有座座青山,浮于云雾当中,青山之上千花竟秀,美不堪收。但那青山虽是近在面前,如果想登山寻花,倒是难了。本来那千花虽好,说不定却隔了数重界域,是以竟是天涯天涯。
儒圣忙道:“尊者莫要轻动,这杜门门路最是迷乱,到处騫塞不通。”一把将那胖尊者扯住了。
那天轻的意义,是由这生地转向杜门,再赴景地。那杜门虽是小凶,却也中平。且杜门流派騫塞,与他门不通。若进入这座流派,也可少受其他流派影响。
胖尊者本是不觉得然,忽见面前横过一道轻风,那轻风当中,藏着风漩一道,这才惊出声盗汗来,刚才若非儒圣扯住,一旦身子跨过这道风漩,那便是到了其他界域了。
秦忘舒道:“这灭界当中公然法例古怪,为何隔了数座界域,那别处界域的风景,还是瞧得着?”
儒圣扯回胖尊者,道:“诸位,在这杜门中行走,最要谨慎,统统唯天轻是从,不成分开天轻七步。如果不然,一旦闯进其他界域途径中去,必然是费事之极。”
三胖尊者摆了摆手,道:“我原是存了一点私心,只盼能在灭界当中遇着世尊,鄙人受世尊大恩,本是百死难报,就算有力将世尊救出,若能觑到空当,与世尊说两句话,稍解世尊孤单,也是好的。”
那木履穿在脚上,顿时身轻如云,体敏如风,却也省了很多力量。胖尊者笑道:“好履,好履,这木履穿在脚上,竟是用不着真玄法力。便是去那无尽虚空,这木履也可行得了。”
想那魔我与世尊一样的神通,便便戋戋一道神念,就搅得凡界不安,此番若在灭界当中得遇魔我本体,等闲宝贝神通天然是奈那魔我不得,也唯有这诛天灭地神炮,或能对魔我略具压抑之能。是以那尊者的心机不言自了然。
此言正中秦忘舒下怀,他不由问道:“此事的确可虑,夫子有何妙策?”
夫子笑道:“莫慌,莫忙,在这灭界行走,实在要步步谨慎,我做了四双木履,几位也穿戴起来,就算在灭界中被冲散了,那木履也可指引诸修行去,不会丢失了方向。”
秦忘舒道:“正要向夫子就教。”
也不见那处有何异状,云天忽视地叫道:“流派已现,不成错失。”
天轻笑道:“无妨,无妨,若只是隔了一重界域,我等足有木履带路,倒也不怕,但如果隔了两三道界域,那但是难以回返了。是以诸修一旦发明去了别处界域,毫不能轻举妄动,要遵循布履指导,一步步返返来。”
当下四修便来商讨这灭界当中如何去处。儒圣与天轻皆是人间智者,又运营此事多时。胖尊者与秦忘舒天然不需过量操心,只知受命行事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