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岸淡淡一言,“我是主子。”

离岸脸一黑,“我不想喝汤,行不可?我喝酒!”

冷风缓缓,人流如织。

重新坐回桌前,吃着碟中的菜,长歌只觉本来的甘旨,俄然变得苦涩,她胃口全无。

离岸古铜色的侧脸,在烛光掩映中,忽明忽暗,沉沉浮浮,看不逼真,他一如既往,冷冷酷淡,毫无神采。

堆栈后院,钱掌柜正在等待,见他到来,忙迎上去,“小公子如何?马车都备好了。”

长哥撑着左肩坐于桌前,拿起筷箸夹了些青菜送入口中,离岸舀了一碗汤给她,“边吃边喝,别噎着了。”

马车穿过青石板的一条条街道,缓缓朝着城门而去。

长歌被安设在马车中的小榻上,离岸为她盖好披风,然后封闭车厢门,驾车驶出后院。

离岸排闼出去,长歌端起那碗汤,细心闻了几下,然后倒进了偏房的恭桶。

长歌话未完,便一头栽倒在了离岸怀中,双眸紧闭,昏死畴昔。

长歌抬眸看他,悄悄的凝睇半响,她俄然笑了,“离岸,拿壶酒来,我们以酒道别。”

钱掌柜点点头,“我明白,已安排安妥,你就驾着马车从速带小公子出城吧。”

“我,我不可了……”

“长歌!”

离岸仓猝扶住她,“你如何?撑得住吗?”

离岸不久返来,拿着一壶上等女儿红,看到她面前的空汤碗,他眼底波澜涌起,状似随便的问了句,“汤好喝么?”

“好。”

“嗯?”长歌偏头看他,吵嘴清楚的瞳珠里,闪动沉迷惑的光彩,“我之前吃剩的饼,你不是都抢着吃么?”

“嗯,不错呢,你也喝一碗啊,别跟我较量了,甚么主子不主子的,我当你是甚么人,你内心比谁都清楚。”长歌嘻嘻笑着,拽他在她身边坐下,只要一副碗筷,她就拿她的碗亲身舀汤给他,并扬眉笑道:“你不嫌我脏吧?”

离岸眸子急剧窜改,他暗咬了咬牙,生硬的答她,“嫌脏。”

“你如何不吃?”长歌见他立于身侧并不落坐,不由皱眉。

“好,你喝酒,我……”长歌不敢惹他,只好让步,可身材却猛得摇摆了下,她抬起右手抚上太阳穴,“离岸,我头晕……”

离岸犹疑半晌,点头道:“那你先喝汤吃菜,我顿时就来。”

三菜一汤,满是长歌常日喜好的菜肴,飘香适口,色味俱全。

汴京的夜晚,仍然不减白日的喧哗。

长歌心头堵得慌,她狠狠剜他一眼,埋头吃了起来,但就是不喝他盛的汤。

“喝点儿。”离岸敛眸,悄悄攥了攥双拳,再次劝她。

离岸不甚放心的拍拍她的脸,在她耳边唤道:“长歌,你醒一醒!长歌,你别吓我……”

长歌一动不动。

离岸横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然后缓慢的清算承担,一刻钟后,他背好行囊,拿披风裹了长歌,抱着她出门。

“迷倒了。”离岸大步走向马车,冰脸寒霜,“钱虎,命死士暗中庇护,在都城范围内,千万别被人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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