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姐儿天生怯懦，被世人这么一看，立即满身紧绷脑筋一片空缺，身子反射性地颤抖起来。
都是半大孩子，也没甚么男女之妨，世人混着走在一起。春秋最大的是玥姐儿，春秋最小的是孙柔。论个头，倒是八岁的闵达最高，其次便是阿娇。
……
顾莞宁在宫中耳目遍及，孩子们读书的上书房里，当然也少不了她的人。也是以，她对上书房里的动静了如指掌。
俊哥儿对付地应了一声，然后催促：“虎头表弟快走，别让祖母等急了。”
幸亏没有人嘲笑她，更无人责备她。
“上书房是你们读书之地，散学以后，说话玩闹无妨，脱手却不该该。”顾莞宁沉着脸说道：“罚你们每人练字十篇，明日之前写好交来，你们可佩服？”
众孩童听了奖惩，不约而同地松口气，齐声答道：“我们甘心领罚！”
三个孩子商定好以后，一起上了马车，高欢畅兴地回了定北侯府。回府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正和堂给太夫人存候。
“玥姐儿，你本日初度上课，感受如何？”顾莞宁本日第一个问的便是玥姐儿。世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玥姐儿身上。
其他一众孩童，也一起施礼：“见过皇后娘娘。”
阿奕一本端庄地抱拳作揖：“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娘娘底子不像外人想的那样峻厉刻薄，对他们可好的很。
以冷肃严肃闻名的顾皇后，用暖和安静的目光看着她，并未催促。
闵达一听胸膛，豪气干云地说道：“确切是我先张口挑衅，这事怪我。娘娘惩罚我一小我好了。”
雷声大雨点小，刀子嘴豆腐心。
众孩童齐声接过话茬：“我们能够作证！”
顾莞宁这一问，阿娇还未心虚，阿奕却不安起来，悄悄昂首看了顾莞宁一眼，然后，被顾莞宁逮了个正着。
朗哥儿没了刚才的张狂对劲劲，老诚恳实地答道：“他讽刺我长得像女孩子，我气不过，便揍他了。”
顾莞宁移开目光，看向瑜姐儿蕙姐儿孙柔三人：“你们三人，今后多照顾玥姐儿一二。她胆量小，你们多让着她一些。”
毛还没长齐，就敢合股利用她了。
顾莞宁：“……”
到了傍晚，上书房一天的课业结束。俊哥儿等人便各自出宫，宫门外早稀有辆马车在等待。
伴读们在宫中读书，每隔五日就会来椒房殿存候一回。每到这一日，也是椒房殿里最热烈的时候。
顾莞宁心中暗笑，面上却未闪现，暖和一笑：“罢了，都免礼吧！”
越是半大孩子，越爱面子。这一点，从阿娇阿奕姐弟身上便可见一斑。
俊哥儿在太夫人身边长大，昔日从未分开过太夫人面前。本年进宫读书以后，太夫人身边冷僻了很多。
虎头看在眼里，非常恋慕，嚷着也要跟他们同坐一辆。
这个闵达，脑筋不聪明说话讨嫌，又好打斗惹事，也不是全无长处。敢作敢当，不推委畏缩，倒也可贵。
阿奕当机立断，立即低头认错：“我本日不该和阿娇脱手，请母后惩罚！”
玥姐儿应了一声，很天然地垂下头。
不过，该训的话还是要训的。
玥姐儿心跳如擂鼓，好不轻易才稍稍安静下来，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周太傅对我很好，阿娇堂妹和瑜堂妹她们都对我很好。只是，我读书未几，比她们都差的远。”
三个女童一起应下。
顾莞宁常日不甚谈笑，不怒自威。跳脱调皮的孩子们，一进椒房殿，很天然地拘束起来，一个个绷着小脸，有模有样。
“启禀娘娘，阿娇公主他们来了。”琳琅笑吟吟地来禀报。
顾莞宁好气又好笑，用心板起面孔，目光扫过朗哥儿和闵达：“朗哥儿，你和达哥儿又是为何事动的手？”
虎头兴冲冲地点头，转头打发人回府送信：“归去奉告爹娘一声，我要去看望曾外祖母，今晚就在侯府住下，不必等我归去了。”
阿娇一听坏了，忙张口辩白：“母后先听我说。刚才我和阿奕是闹着玩的，只过了几招便停手了。母后若不信，尽管问他们几个，他们都能替我们作证。”
谦哥儿一听立即道：“那我今晚也不归去了。我们三个同睡一床，说话也热烈些。”
也是以，每次孩子们来存候，顾莞宁都拿出号召大人的态度，一个个酬酢问话。
阿娇笑着说道：“母后不必担忧。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玥堂姐。”
每日傍晚，俊哥儿回府，少不得要来存候说话。这也是太夫人一天当中表情最好的时候。
“阿奕，你为何偷偷看我？”顾莞宁瞄了阿奕一眼，漫不经心肠问道：“莫非是本日做了不该做的事？”
“女儿见过母后！”阿娇敛容施礼。
半晌后，一群孩子便出去了。
顾莞宁看着一脸义气的闵达，目中闪过一丝笑意。
顾莞宁伸展眉头，含笑道：“快些让他们出去。”
……
这一帮熊孩子！
俊哥儿和谦哥儿就住隔壁，每日同乘一辆马车，一起有说有笑，半点都不孤单。
顾莞宁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我如何听闻，明天早上你还将玥姐儿吓哭了？”
以她的性子，本日这一番应对，已经算是勇气可嘉了。
顾莞宁温言道：“读书是为了明理，你既认清了本身的不敷之处，今后渐渐学着也就是了。”
别人也就罢了，常日最爱捣蛋的虎头也绷着一张小脸，很有些好笑。
虎头老迈不乐意地改正：“叫我征表弟！”
“曾祖母，”俊哥儿人未至声先至：“虎头表弟和谦表弟也来了。”
俊哥儿笑着说道：“你随我一起归去，在侯府住一晚，明日一起进宫来读书就是了。”
朗哥儿没推测闵达竟这般讲义气，内心很有些打动。悄悄想着，今后闵达背书背不上来的时候，他可得悄悄传个纸条畴昔。
太夫人忍俊不由，嘴角扬起：“都过来，到曾祖母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