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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阁老算盘打得缓慢,正要张口,崔尚书已经抢先一步上前说道:“皇上的思疑也不无事理。”

这事和他没半点干系,纯粹是碰了巧。他顺水推舟,借势为之。若能稍挫顾皇后的锐气当然最好……

这语气一听,的确偏疼到没边了。

这四个字忽地涌上心头。

萧诩却未放过他,持续说道:“定是你说了极刺耳极刻薄刻薄的话,用心激得阿言脱手。季同的脾气脾气,朕也清楚几分。他对皇后忠心不二。除非你辱及皇后,不然,他毫不会冒然脱手。”

傅阁老:“……”

沈谨言想也不想地说道:“我刚才句句都是实话。如有半字子虚,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安平王若心中无愧,便和我一样立下毒誓!”

萧诩瞥了萧启一眼,不动声色地持续扣问:“你为何对他脱手?将当时颠末细心道来,不得有一个字疏漏。”

萧启终究在萧诩冷凝夺人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憋屈地解释:“皇兄曲解臣弟了。臣弟当时并未说甚么过激的话。只问他为何到梧桐居里住下。”

跪在地上的萧启:“……”

甚么“孽种”“野种”也就罢了,归正沈谨言不堪的出身世人皆知,这么骂也不算冤枉了他。可萧启千不该万不该扯上顾皇后……

萧诩淡淡地打断萧启的哭诉:“阿言生性和顺,常日躲在太病院里,极少露面见人。乃至从不大声说话,更别说和谁脱手了。你到底说了甚么,令他义愤脱手?”

萧启目中闪过嘲笑。

萧诩暖和说道:“先平身说话。”

事已至此,皇上总得对世人有个交代。只要召来沈谨言对证,便要将沈谨言季同主仆定罪……动不了顾皇后,动一动她的身边人,倒也无妨。

沈谨言跪下叩首:“草民见过皇上。”

天子不是偏疼,而是完整就站在沈谨言顾皇后这一边。

萧诩张口扣问:“阿言,萧启说你脱手伤人,此事可失实?”

沈谨言深呼吸口气:“草民遵旨。”然后张口将之前产生的事一一道来。

萧诩还在冷冷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天子点头首肯:“傅阁老言之有理。”

萧启明显也深知这一点。沈谨言话音刚落,他便出言回嘴:“长嫂如母。我岂敢出言热诚皇嫂!沈谨言,你这是肆意歪曲,血口喷人!”

天子这话一说,他有些待不住了。

崔尚书也是老而成精的人物,之前已经表了态,此时自不会吭声。免得给天子落下咄咄~逼~人的印象。

自取其辱!

“你为何要问?”萧诩冷冷说道:“梧桐居是朕即位前的居处,阿言是朕妻弟,在梧桐居里住了几年。梧桐居是朕的处所,也是他的家。你有何资格出言诘问?”

萧启:“……”

萧启:“……”

傅阁老一边悄悄鄙夷崔尚书这根墙头草,一边沉稳地张口道:“事情来龙去脉,不能只听安平王一面之词。臣觉得,还是将沈公子也召至殿前问上一问才好。”

世人:“……”

太病院就在宫城里,宣召面圣非常快速。不过一炷香工夫,沈谨言便呈现在世人面前。

傅阁老眸光微闪,本想出言,转念一想。

事情到了这一步,另有甚么看不出来的。清楚是萧启口出不逊,用心激愤沈谨言。季同也是为了保护主子的庄严面子才动的手!

现在看来,这算盘是白打了。反倒令天子生疑,实在是不太划算。

萧启一顷刻的生硬,落在世人眼底。

万一真的应验如何办?!

萧启心气稍平,谢了恩情,站直了身材。

然后,传令下去,召沈谨言觐见。

沈谨言和跪在地上的萧启四目相对,各自咬牙切齿。

一个是萧启,一个是阿言。亲弟弟倒不如妻弟了!

萧诩一味包庇沈谨言,一味向着顾莞宁。连顾莞宁身边的主子也一并护着。他一个无权无势徒有浮名的亲王,除了像不解事的孩童哭闹一番以外,竟毫无体例。

自从齐王被“天打雷劈”应了毒誓而死以后,这个毒誓便没人敢等闲再发了。

他一向跪着,凭甚么沈谨言就能起家说话?太不公允了!!!

世人听在耳中,神采不由得奥妙起来。

跟在沈谨言身后的青年侍卫,高大俊朗,神采沉默,恰是季同。

萧诩神情安静无波,冷然看着萧启声色俱佳的演出。

“沈公子出身虽有为人诟病之处,这几年来战战兢兢,从未出错,也从不给皇上娘娘肇事。这般和顺仁慈的少年,竟对安平王脱手,此中委实有些蹊跷。”

沈谨言挺直胸膛,毫无愧色:“是。”

萧启喉头一口鲜血蠢蠢欲动,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

……

天子终究张口发话了:“萧启,朕问你,阿言为何会对你脱手?”

傅阁老眼皮跳了一跳。

萧启内心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暴露苦楚之色:“臣弟只问他为何会来府中歇息,他便调侃于臣弟。臣弟也是个暴躁脾气,两句话没说,便和沈谨言呛声起来……”

萧启很有些豁出去的畅快,说完以后,便一跪到底。大有不劈面对证便长跪不起的架式。

沈谨言一起仓促走来,呼吸短促,面孔泛红。额头一片青肿,显得格外夺目。一袭衣服还将来得及改换,上面犹有打斗后的陈迹。

萧启双手握拳,额上青筋隐现。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萧诩似是听到了萧启的心声,目光一扫:“萧启,你也起家。”

“你说了甚么?”

沈谨言记性极佳,当时萧启的刻薄暴虐言辞又令他肝火中烧印象极深,此时一一说来,竟是半字不差。

萧启的面孔敏捷涨红,眼底燃起气愤的火焰。

得,今儿个的热烈是看不成了。

萧诩还未停下,持续说了下去:“皇后自嫁给朕以来,贤能淑德,为朕生儿育女,筹划外务。也从未真正苛待过你。你为何本日要挑起纷争,莫非是受人暗中教唆,想栽赃谗谄阿言,进而给皇后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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