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青聪明的太孙?
齐王死了兄长,内心再欢畅,也不敢明着暴露来,设席之类也是想都不能想。倒是不时被各官员邀着登门。
顾莞宁没有说话,悄悄走上前来。待太子妃的情感安静下来,才张口道:“母妃身材既是好了,儿媳便偷一偷懒,将这府中的事都交给母妃了。”
太子妃将两个孩子紧紧地搂在怀中,目中闪过水光。
没了太子,她另有儿子儿媳,另有孙子孙女。
阿奕从阿娇的身后冒了出来:“阿奕也很乖。”
当他听到齐王世子名讳的那一刻,便已晓得事情委曲。
元佑帝此举,令人捉摸不透。
太子妃想也不想地应道:“这是当然。你尽管放心养胎。今后府中诸事,都不消你过问。”
钱公公看了元佑帝一眼:“另有一事,主子不知该不该说。”
宫中的王皇后窦淑妃孙贤妃暗中揣摩圣意,朝中百官暗中揣摩圣意,就连宫中宫女内侍见了面,也少不了暗里闲话几句。
钱公公毫不游移地应道:“死无对证,没有切当证据。”
元佑帝大病了一场,龙体规复得非常迟缓。正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朝中诸事,交由太孙和齐王魏王韩王一起打理。
太子妃听着笑了起来:“看来,这一胎定是个灵巧听话的。当日怀阿娇阿奕的时候,你可没少刻苦头。”
“他练丹药很有些名誉,被一些官员追捧,成了坐上宾。”
甚么?
不过,世人私底下倒是小行动几次。
皇上到底筹算立谁为储君?
……
殿内却似雷电齐鸣风雨高文。
……
一片沉寂。
元佑帝心中被庞大的肝火充满荡漾。
太子妃随口道:“我瘦些胖些有甚么要紧,你多吃些,将身子养得健壮些才是。”然后细细地问起了顾莞宁这些日子的孕期反应。
“说!”元佑帝声音中尽是肝火。
太孙心中安抚,顾莞宁也感觉欢畅,笑着对太子妃说道:“母妃瘦了很多,今后可很多吃些,渐渐将养返来。”
顾莞宁抿唇一笑:“那就有劳母妃了。”
元佑帝就像甚么都不晓得普通,从未问过这些。
流言骚动中,太孙和齐王魏王韩王倒是沉得住气,人前一派敦睦,人后也是一派敦睦……议事的时候,都在元佑帝榻边,不敦睦也不可啊!
顾莞宁立即认错:“是娘亲说错了。阿娇一点都不调皮。”
相较之前,太子妃瘦了一大圈。人也蕉萃衰老了很多。不过,到底从丧夫之痛中熬过来了。
阿奕也伸脱手,摸了摸太子妃另一侧的面孔:“祖母,你瘦了也都雅。”
“不过甚么?”元佑帝目中闪过骇人的寒光。
顾莞宁答道:“胃口还算不错,不想吃过分荤腥之物,平淡些的无妨。偶尔有些反胃,孕吐一次都没有过。也没甚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小手肉乎乎的,又软又暖,敏捷抚平了太子妃心中的清冷孤寂。
元佑帝一言未发。
可不是么?
“阿娇才不调皮。”阿娇蹬蹬跑出去,恰好听到这一句,立即鼓起小嘴不欢畅了:“娘亲不喜好阿娇了吗?”
“若主子没查错,这个内侍,应是齐王世子安插在太子殿下身边的眼线。”
顾莞宁轻声笑道:“孩子灵巧些才好。阿娇和阿奕已经够调皮了……”
钱公公贴身服侍元佑帝数十年。元佑帝对他的信赖,犹赛过常日在宫中行走的李公公。此时,钱公公大着胆量昂首,轻声劝道:“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魏王韩王在京中权势不及齐王,也有些私交不错的官员。
钱公公没敢踌躇,立即答道:“不过,有为道长到了殿下身边后,曾和殿下身边的一个内侍走得颇近。这个内侍,在太子殿下当日遇刺之时身亡。”
“启禀皇上,有为道长此人,本是一名游方羽士。号称百岁,实则不过五旬。”钱公公低声禀报。
莫非皇上不肯顺从祖宗端方,想改了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端方,挑选更中意的皇子继位?不然,为何连魏王韩王也被委以重担?
行事低调的太孙,在收拢民气上毫不含混,非常高调。因在孝期不便设席,经常以议事为名,将一些手握实权的官员邀至府中。
阿娇垂怜地摸了摸太子妃肥胖的面孔:“祖母太瘦了。我让珍珠做肉丸子给祖母吃。”
元佑帝霍然起家,满身的热血都涌往脑海。
叔侄四人在一起,到底听谁的?
对元佑帝来讲,此事无需证据。
元佑帝神采暴怒,目中尽是杀意。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几个字:“可有切当证据?”
好一个齐王世子!
半个月后,太子妃身材病愈。
太子妃自嘲地笑了一笑:“我这个母妃,不给你和阿诩添乱就算不错了。”
齐王世子在太子身边安插眼线,明显非一朝一夕之事。这个有为道长,原客籍籍知名,俄然到了太子身边,必有人从中拆台。
“胃口如何?每日有没有孕吐?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钱公公低头禀报:“主子还查出,齐王世子当日曾将沈美人接到齐王府住过一段光阴。”
齐王世子一定有暗害太子的勇气。将有为道长送到太子身边,是想让太子愈发沉迷炼丹,偶然朝政。却未想到,太子在女色上过分纵情,房事过分镇静猝死……
还是正值丁壮的齐王?
派出去调查有为道长身份来源的人,在冀州查了两个月,终究有了覆信。
天气已晚,福宁殿里,还是灯火透明。
“当日太子殿下到了冀州以后,便有人保举了有为道长。保举之人是谁,却无人晓得。主子派人查了好久,也未查出这小我。不过……”
人闲下来会胡思乱想,繁忙一些,倒是得空多想。
“对对对,阿娇阿奕都乖。”太子妃笑着走上前,俯下身子,想将孩子抱起来。可惜病后身子衰弱乏力,竟抱不动,只得蹲下身子,将孩子搂进怀中。
现在想起那些吐得昏天公开的日子,仍然心不足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