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略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过两日要去赴宴,让绣房的人替你赶制几身新衣。我这儿另有几套本年刚做好的宝石头面,你挑上两套合意的,留着后日戴着去做客。”

衡阳郡主非常细心,悄悄低声问道:“大嫂,你如果嫌这里气闷,我陪你出去转转如何?”

隔日,齐王妃便命人送了请柬到太子府来。

想到王敏有孕一事,顾莞宁少不得要提示一两句:“后日去赴宴,如果没见到王敏,母妃可别多问。”

顾莞宁忍俊不由地扬了扬唇角。

太子妃的语气里顿时就有了几分酸意:“王敏过门才几个月,就有喜了。行动倒是够快的。”

“王氏这几日身子不适,需求卧榻疗养,本日是不能出来见你们了。”齐王妃故作淡然,眼角眉梢的喜意却压也压不住。

顾莞宁点点头。

齐王妃眼中闪过对劲,口中却道:“光阴尚短,还不敢肯定。你们可别随便鼓吹。万一不是,王氏就空欢乐一场了。”

高阳郡主也来赴宴。在看到顾莞宁的时候,立即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高阳郡主悻悻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归去。

太子妃在政治上不甚敏感,对内宅琐事倒是一点就通,几近立即就反应过来:“莫非王敏已经有了身孕?”

宴会设在两天后。

顾莞宁看了忿忿的太子妃一眼,含蓄地问道:“母妃当年是否也曾常常赴宴?”

如许比较,对顾莞宁来讲,可就太不公允了。

……

太子妃看着请柬,忍不住撇撇嘴:“这个顾氏,最喜好设席出风头。当年待字闺中的时候,她也常常设席,请一堆都城闺秀登门做客。琴棋书画,样样都要比个凹凸。她倒是出尽风头了,也不想想那些常被她压了一头的人是甚么感受。”

故地重游,内心不免有几分唏嘘,顾莞宁很天然地比常日沉默了几分。

顾莞宁嫁奁之丰富,犹赛过太子妃当年,自不会眼馋两套头面金饰。不过,这是太子妃的一番情意,倒是不便推让,便含笑应了。

她底子不想来齐王府,更无在齐王府里闲转的兴趣。

高阳郡主自发得抓到了机遇,用心娇笑一声道:“提及来,顾氏进门可要更早一些。可惜未能圆房,有身一事也要靠后了。”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是啊!皇嫂肚子中的孩子,但是玄孙辈的第一人呢!”

这话可算是挠中齐王妃的痒处了。

世人一边说着,一边成心偶然地看向顾莞宁。

“这可真是一桩大丧事。待过段日子,胎相稳了,就该禀报给皇祖父皇祖母晓得。皇祖父皇祖母必然欢畅的很。”

顾莞宁神采如常,唇角边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毫无失落之感。

有身这类事,本就是看缘分,急也急不来。更何况,顾莞宁当日是嫁过来给太孙冲喜,至今还没及笄,也没能圆房。身孕一事,更是无从谈起。

高阳郡主:“……”

韩王妃也是聪明之辈,几近是立即就反应过来,笑着问道:“莫非是王氏有喜了?”

顾莞宁淡淡笑道:“我晓得母妃别无他意。”

两今后,顾莞宁和太子妃一起去齐王府赴宴。

为甚么不乐意去了?

韩王妃目光一扫,笑着问道:“奇特了,本日三皇嫂设席,为何不见王氏?”

衡阳郡主对这个长嫂很有几分畏敬,闻言也不再多言。又转过甚,和别的几位郡主酬酢说话起来。

太子妃不由得悄悄烦恼。今儿个如何每一句话都说得不铛铛!

太子妃立即又道:“你别多心,我就是随口感慨一句,绝没有别的意义。”

本日设席,一来是临别前小聚,二来也不无夸耀之意。虽说胎相未稳,不宜张扬。可过几日就要离京,不趁着此时显摆一番,今后就没机遇了。

晓得内幕的太子妃心中忍不住冷哼一声。

顾莞宁懒得理睬她,连眼皮都没挑一下。

高阳郡主气得牙痒,差点就冲要出来和顾莞宁一较凹凸。王皇后峻厉的叮咛及时浮上脑海:“……今后见了顾莞宁,你权当作没瞥见。千万不成再肇事端。不然,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太子妃脸上闪过一丝愠色,正要张口,就听顾莞宁淡淡说道:“我尚未及笄,不能圆房。自是不能有孕。大堂姐出嫁已近两年,和郡马豪情也颇佳,却迟迟未能有孕,倒是颇让人替郡主焦急了。”

太子妃一个没防备,冲口而出道:“去过几次,厥后我就不乐意去了。”

万一王敏一举得男,在元佑帝内心的职位立时分歧。

顾莞宁回过神来,冲衡阳郡主笑了一笑:“不必了。”

顾莞宁笑着应了。

至于益阳郡主,太子妃压根想都没想过。于侧妃一死,太子的心机又挪到了其他的美人身上,益阳郡主丹阳郡主远不如昔日受宠。

太子妃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很明显,太子妃就是阿谁常常被压了一头的人。也怪不得齐王妃一向不太瞧得上太子妃……

齐王妃本日笑容满面,很有些东风对劲的意味。

魏王妃立即笑道:“那可真的要恭喜三皇嫂了。”

齐王妃本日聘请的,除了几个妯娌以外,另有几个春秋稍大一些的郡主。俱是女眷,到了一起,倒是非常热烈。

几位郡主中不乏聪明之人,立即有人笑着说道:“既是有太医看诊号脉,天然不会是空欢乐。”

想了想,又道:“到时候将衡阳也一并带上吧!”

顾莞宁幼年时,常常出入齐王府,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谙。

重生以后,这还是她第一回登门。

衡阳郡主本年十五岁,也到了该出府走动的春秋。

太子妃忙着和齐王妃魏王妃韩王妃你来我往地酬酢说话,也未留意到顾莞宁的非常沉默。

太子妃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有些讪讪地咳嗽一声:“罢了,这些都是前尘旧事。现在说来也没甚么意义。过两日,我们婆媳两个一起去赴宴就是了。”

最多就是内心泛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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