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正色道：“每日让你独守空闺，我这个做丈夫的，实在于心难安。等来岁你及笄了，我就向皇祖父说一声，每日都回府陪你。”
门一开，映入视线的是暖和的烛火和顾莞宁浅笑的俏颜：“我还觉得你本日会过夜在宫中，不会返来了。”
“稳得住不出不对”甚么的，明显不是轻易的事。
“父王是东宫储君，太孙殿下是皇祖父最心疼的长孙。只要他们能稳得住不出不对，任谁上蹿下跳，也没法撼动太子府的职位。”
顾莞宁见太孙神情有一丝恍忽，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这是如何了？莫非本日被人灌了酒？如何一副酒意醺然的模样？”
待话出口了，才稍稍有些悔怨。
只要太子不出大错，只要太孙深蒙圣眷，任凭齐王府做甚么，元祐帝也不会生出改立储君的动机。
谈笑一番后，两人才沐浴寝息。
顾莞宁忍住脸红嗔他的打动，敏捷提及了闲事：“……本日齐王妃当着世人的面，为齐王世子求娶王大蜜斯。”
没多想就好。
陪甚么？
……
“母妃稍安勿躁。”顾莞宁还是那副沉着淡然的模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凭他们再如何算计，我们都不能慌了手脚。”
王皇后略一沉吟，便应下了：“本宫自会和皇上商讨。等过些光阴，本宫自会召你们进宫。”
宿世魏王世子和韩王世子娶的都是王谢闺秀，这一世的人选不知会否有窜改。
韩王妃正要说话，就听魏王妃笑道：“儿媳这几年远在藩地，对都城闺秀并不熟谙，统统但凭父皇和母后做主。”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淡淡一笑：“儿媳并未多想，母妃多虑了。”
太子妃被这么一点拨，顿时豁然开畅。
韩王妃立即将到了嘴边的话也改成：“儿媳也想请父皇母后做主，为阿烈挑一个合适的世子妃。”
……
太子妃瞄了神采不明的顾莞宁一眼，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刚才那些话，没有别的意义，你别往内心去。”
王皇后一样委宛地应道：“总之，阿睿的婚事已经难以如愿。倒不如顺了他父母的意义。”
虽说不该以貌取人，不过，哪个男人不爱美人？论边幅，齐王世子是皇孙中最超卓的一个，如何也该娶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为妻。
“魏王妃和韩王妃也不甘逞强，一起张口为各自的儿子求亲。”顾莞宁淡淡笑道：“看来，很快就要丧事连连了。”
隔日，王皇后向元祐帝提及了齐王妃求赐婚一事。
只是，此事是齐王妃亲口相求，又干系到王皇后的颜面。元祐帝倒是不便将话说得过分直接了，只能委宛地表示一句：“不知阿睿本身是否情愿。”
此时的婆媳两个，绝没想到，太子已经惹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费事。
王皇后在宫中的影响力不必细说，在元祐帝面前，也很有颜面。
太孙俄然有些如置身好梦中的不实在感。
这又是太子妃的另一大长处了。
顾莞宁所料半点不差。
元祐帝定定神，很快下了决计：“也罢，这门婚事既是齐王佳耦定下的，朕这个做祖父的，也没甚么可禁止的。就随了他们的情意吧！”
元祐帝哑然。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这类时候，母妃甚么都不必多说，只要保持沉默就行了。”
有顾莞宁珠玉在前，甚么样的少女都会为之失容。
太子妃对顾莞宁的判定非常佩服，见她说的如此必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如果这门婚事真的成了，该如何是好？”
太子妃一时气恼，说话也没了顾忌。
太子妃定定神，展颜道：“你说得很有事理。是我一时没想通此节，倒是自寻烦恼了。”
顾莞宁的声音又在太子妃耳边响起：“母妃今后也是要做中宫皇后的，岂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惶恐失措。”
顾莞宁抿唇，笑了一笑。
话说到这份上，太子妃干脆多说了几句：“他们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父皇一定会让他们如愿。”
顾莞宁不觉得意地笑道：“你又不是日日返来，偶尔返来一次，我等等也无妨。”
王敏和王璋是亲兄妹，两人自小也经常出入宫中。元祐帝对王敏也有些印象。
“阿谁王敏，我也见过几次。比起衡阳来尚要差了一截，更没法和你相提并论。他们也真是狠得下心，为宗子就挑了这么一个媳妇。”
太孙目中闪过一丝调侃的冷意：“三皇叔夙来夺目过人，这么快就想出了为萧睿消弭窘境的体例。”
罢了！
太孙用心笑着打趣：“他们结婚，你也不必忧心。皇祖父最喜爱你这个长孙媳，谁也抢不走你的圣眷。”
见顾莞宁眼中有些倦色，太孙心疼不已地说道：“今后我若返来得迟，你就先睡下，别等我了。”
宫宴结束后，太子妃和顾莞宁一起乘坐马车回府。
萧睿喜好的人，已经嫁给了太孙。
顾莞宁该不会多心吧！
“齐王佳耦，公然心机活络。”太子妃神采间尽是不善：“这那里是想和王家攀亲，清楚是想拉拢母后。”
才学不出众也就罢了，边幅也太浅显了一些。
不刚强已见，能听得进劝说。
是啊！
太孙定定神笑道：“这倒没有。谁都晓得我这个太孙身材衰弱，大病刚愈，无人敢劝我喝酒。不过，父王本日倒是喝多了。走路都摇摇摆晃的，被两个侍卫扶着进的府。”
齐王世子和王大蜜斯的婚事，也比宿世提早了整整一年。
一向到了半夜子时，太子和太孙才一起回了府。
如果王皇后今后偏袒齐王世子……对太孙来讲，可不是甚么好动静。
顾莞宁目光微闪：“皇祖母已经动了这份心机，必会尽力促进这门婚事。皇祖父夙来恭敬嫡妻，哪怕是心中有些不甘心，也会点头应下。这门婚事，已成定局。”
这曾是他梦寐以求的美景……现在真的实现了！
魏王妃韩王妃一起笑着应了。
元祐帝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