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请用第五道菜。”
赵静玥在侍女的带领下引进天井。种在天井的梨花如昏黄的云霞浮绕在火线,融会于蓝天,好似朵朵莲花在碧绿的波纹间浮动,娇柔而美好。
长乐公主忐忑不安,姐姐如何不吟出菜名?莫非猜不出来?正想设法挽救安抚她时,却看到侍女面带忧色。
房间前悬下一方水晶珠帘,只能影影绰绰瞥见帘外的表面。侍女盈盈参拜,“主子说毕竟男女有别,放下珠帘可保住女人名节。”
赵静玥眼中几分黯然,垂目扫视了一眼桌上的菜,夹了一粒莲子。莲心之苦,心倒是苦涩的,如同离民气上的苦,藕离丝不竭正如人虽分离,却相思不能绝,“此菜该叫‘相思’。”
侍女悄悄向赵静玥行了一礼后,把布菜的菜单双手奉给长乐公主后,退了下去。
上一道菜的味道,是下一道菜的味引,从苦转涩,由涩转辛,由辛转清,由清转甘,由甘转甜,最后只是浅显的油盐味,可在经历过前面的各种浓烈味道,吃到平常的油盐味,竟觉出了平平的暖和。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请用第六道菜。”
长乐公主握着那只充满细汗的手,“别严峻。”
……
“吓死我了,还好姐姐聪明过人,一下子猜对了。”
远了望去,那一株株梨树,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股股喷泉。而乌黑的梨花,就像是源源不竭的浪花,在阳光的映照下,在东风的吹拂下,腾跃着、舞动着,洁白如雪,银光闪闪。
渐渐地,赵静玥唇角逸出了笑。
……
“恭喜月女人,此菜的菜名恰是‘参商’。”
……
“思君令人老,光阴忽已晚。请用第七道菜。”
赵静玥端起最后一道菜肴:一碗粟米粥。悄悄吃着,一句话不说。
她吟完诗后,却没有选菜,只怔怔入迷,半晌都没有说话,世人也不敢吭声,最后是长乐公主鼓起勇气推了推赵静玥。
……
看菜名的侍女忙说:“恰是。”
“搁置勿复道,尽力加餐饭。请用最后一道菜。”
长乐坐在一旁,冷静垂泪。
长乐公主带沉迷惑地翻开布帛,看了一眼,本来谜题就是‘无言’,难怪姐姐不出一语,长乐公主忐忑尽去,带笑看向姐姐。
赵静玥看了一眼长乐公主,“看来我是猜对了。”
参商二星虽在同一片天空下,倒是参星在西。商星在东,此出彼没,永不相见,不恰是相隔甚远却不能相见?
赵静玥在满嘴的苦涩中,眉梢微挑,吟出了相合的诗:“面有逸景之速,别有参商之阔。”因心中有感,这两句她吟诵得份外慢。
赵静玥神思有些恍忽,未看桌上的菜,就吟道:“何故长相思?忆取绿罗裙。”
赵静玥苦笑一声,“但愿彼苍不要再负我了!”
过了一小会,那名布菜的侍女走了过来,朝赵静玥施了个礼。“月女人,我家主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