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来变幻真奥妙,忏过前非亦浪思。

当时纣恶彰弥极,一木安能挽阿谁?

前边布下天坎阱,不免飞灰祸及身。

且说殷洪见马元一去无音,心下不乐,对刘甫、苟章曰:“马道长一去,音信杳无,定非吉兆。明日且与姜尚会战,看是如何,再探马道长动静。”郑伦曰:“不得一场大战,决不能成得大功。”一宿老景已过。次日凌晨,汤营内大炮清脆,杀声大震,殷洪大队人马出营至城下,大呼曰:“请子牙答话!”摆布报入相府。三道者对子牙曰:“本日公出去,我等定助你胜利。”子牙不带诸门人,领一枝人马,单独出城,将剑尖指殷洪,大喝曰:“殷洪!你师命不从,本日不免大厄,四肢定成飞灰,悔之晚矣!”殷洪大怒,纵马摇戟来取,子牙手中剑赴面相还。兽马辩论,剑戟并举。未及数合,子牙便走,不进城,落荒而逃。殷洪见子牙落荒而走,仓猝赶来,随后命刘甫、苟章率众而来。这一回恰是:

四象无穷真窜改,殷洪此际丧飞灰。

大觉金仙不二时,西方妙法祖菩提。

与天同寿寂静体,历劫明心大法师。

话说子牙在前边,后随殷洪,过东南,看看到正南上,赤精子瞥见门徒赶来,不免此厄,不觉眼中泪落,点头叹曰:“牲口!牲口!本日是你自取此苦,你身后休来怨我。”忙把太极图一抖放开。此图乃包含万象之宝,化一座金桥。子牙把四不相一纵,上了金桥。殷洪马赶至桥边,见子牙在桥上指殷洪曰:“你敢上桥来,与我见三合否?”殷洪笑曰:“连吾师父在此,吾也不惧,又何怕你之把戏哉。我来了!”把马一拎,那顿时了此图。有诗为证,诗曰:

且说广法天尊回至相府,子牙访问,问起马元一事如何,广法天尊将准提道人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又将打神鞭付与子牙。赤精子在旁,双眉紧皱,对文殊广法天尊曰:“现在殷洪禁止逆法,恐误子牙拜将之期,如之何如?”正话间,忽杨戬报曰:“有慈航师伯来见。”三人闻报,忙出府驱逐。慈航道人一见,联袂上殿。施礼已毕,子牙问曰:“道兄此来,有何见谕?”慈航曰:“专为殷洪而来。”赤精子闻言大喜,便曰:“道兄将何术治之?”慈航道人问子牙曰:“当时破十绝阵,太极图在麽?”子牙答曰:“在此。”慈航曰:“若擒殷洪,须是赤精子道兄将太极图,须……如此如此,方能除得此患。”赤精子闻言,心中另有不忍,因子牙拜将日已近,恐误期限,只得如此。乃对子牙曰:“须得公去,方可胜利。”

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千万慈。

话说马元赶子牙,来至一座高山,又不见了子牙,跑的力尽筋酥;天气又晚了,腿又酸了,马元只得倚松靠石,少憩片时,喘气静坐,存气定神,待明日回营,再做事理。不觉将至二更,只听的山顶炮响。恰是:

马元离了高山,往前才走,只听的山凹里有人声唤叫:“疼杀我了!”其声甚是凄楚。马元听得有人声叫唤,急转下山坡,见茂草中睡着一个女子。马元问曰:“你是甚人,在此叫唤?”那女子曰:“教员拯救!”马元曰:“你是何人?叫我如何救你?”妇人答曰:“我是民妇,因回家看亲,半途偶得心气疼,命在朝夕,望教员或在近村人家讨些热汤,援救残喘,胜造七级浮图。倘得重生,恩同再造。”马元曰:“小娘子,此处那里去寻热汤?你终是一死,不若我反化你一斋,实是一举两得。”女子曰:“若救我全生,该当一斋。”马元曰:“不是如此说。我因赶姜子牙,杀了一夜,肚中实在饿了。谅你也难活,不若做小我情,化你与我贫道吃了罢。”女人曰:“教员不成说戏话,岂有吃人的理?”马元饿急了,那里由分辩?赶上去一脚,踏住女人胸膛,一脚踏住女人大腿,把剑割开衣服,现出肚皮。马元忙将剑从肚脐内刺将出来,一腔热血滚将出来。马元用手抄着血,连吃了几口;在女人肚子晨去摸心吃,左摸右摸捞不着,两只手在肚子里摸,只是一腔热血,并无五脏。马元看了,深思迷惑。正在那边捞,只见正南上梅花鹿上坐一道人仗剑而来。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

话说马元见文殊广法天尊仗剑而来,忙将双手掣出肚皮,不料肚皮竟长完了,把手长在内里。欲待下女人身子,两只脚也长在女人身上。马元没法可施,莫能挣扎。马元蹲在一堆儿,只叫:“教员饶命!”文殊广法天尊举剑才待要斩马元,只听得脑后有人叫曰:“道兄剑下留人!”广法天尊回顾,认不得此人是谁:头挽双髻,身穿道服,面黄微须。道人曰:“顿首了!”广法天尊答礼,口称:“道友那边来?有甚事见谕?”道人曰:“本来道兄认不得我。吾有一概,说出便知端的。诗曰:

广法天尊闻言,满面欢乐,大笑曰:“久仰大法,行教西方,莲花现相,舍利元光,真乃高超之客。贫道谨领尊命。”准提道人向前,摩顶受记曰:“道友,可惜五行修炼,白费工夫!不如随我上西方:八德池边,谈讲三乘大法;七宝林下,任你安闲清闲。”马元连声喏喏。准提谢了广法天尊,又将打神鞭交与广法天尊带与子牙,准提同马元回西方。不表。

话说马元追逐子牙,赶了多时,不能赶上。马元自思:“他骑四不相,我倒跟着他跑?本日不赶他,明日再做区处。”子牙见马元不赶,勒回坐骑,大喊曰:“马元!你敢来这平坦之地与我战三合,吾定擒尔!”马元笑曰:“料你有何力量,敢禁我来不赶?”遂绰开大步来追。子牙又战三四合,拨骑又走。马元见如此风景,心下大怒,“你敢以诱敌之法惑我!”咬牙切齿赶来,“我本日拿不着你,势不回军!便赶上玉虚宫,也擒了你来。”尽管往下赶来。看看至晚,见前面一座山,转过山坡,就不见了子牙。马元见那山甚是险要。怎见得,有赞为证:

太极图中造化奇,仙凡迥隔少人知。

双抓髻,云分霭霭;水合袍,紧束丝绦。仙风道骨任清闲,腹隐很多奥妙。玉虚宫元始门下,十仙首会赴蟠桃。乘鸾跨鹤在碧云霄,天皇氏修仙养道。

诗曰:

空寂天然随窜改,真如赋性任为之。

喊声震地如雷吼,灯球火把满山排。

浑沌未分盘古出,太极传下两仪来。

马元昂首旁观,见山顶上姜子牙同着武王在顿时传杯,两边将校一片大呼:“彻夜马元已落骗局,死无葬身之地!”马元听得大怒,跃身而起,提剑赶上山来。及至山上来看,见火把一晃,不见了子牙。马元睁睛四下里看时,只见山下四周八方,围住山脚,只叫:“不要走了马元!”马元大怒,又赶下山来,又不见了。把马元来往,跑上跑下两端赶,直赶到天明。把马元跑了一夜,甚是艰巨辛苦,肚中又饿了;深恨子牙,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即拿子牙方消其恨。自思:“且回营,破了西岐再处。”

弟子悔盟师莫救,彼苍留意地难私。

那山端的好山,细看处色斑斑。顶上云飘零,崖前树影寒。飞鸟睍睍睆,走兽凶顽。凛冽松千干,挺挺竹几竿。呼啸是苍狼夺食,咆嚎是饿虎争飧。野猿常啸寻鲜果,麋鹿攀花上翠岚。风洒洒,水潺潺,暗闻幽鸟语间关。几处藤萝牵又扯,满溪瑶草杂香兰。磷磷怪石,磊磊峰岩。狐狸成群走,猿猴作对顽。行客正愁多险要,何如古道又湾还。

贫道乃西方教下准提道人是也。封神榜上无马元名讳,此人根行且重,与吾西方有缘,待贫道把他带上西方,成为正果,亦是道兄慈悲,贫道不二门中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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