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头风吼如猛虎,拍浪穿越似破军。

子牙回西岐,至相府。武吉、哪吒驱逐,至殿中坐下,就问:“张桂芳可曾来搦战?”武吉回曰:“未曾。”子牙往朝中,见武王回旨。武王宣子牙至殿前,施礼毕。武王曰:“相父往昆仑,事体何如?”子牙只得恍惚承诺,把张桂芳事袒护,不敢泄漏天机。武王曰:“相父为孤劳苦,孤心不安。”子牙曰:“老臣为国,当得如此,岂惮劳苦。”武王传旨:“设席。”与子牙共饮数杯。子牙谢恩回府。次日,点鼓聚将,参谒毕。子牙传令:“众将官领简帖。”先令黄飞虎领令箭,哪吒领令箭,又令辛甲、辛免领令箭。子牙发放已毕。

左道傍门惑子牙,仙翁奇谋更无差。

邀仙全在申公豹,四九兵来乱似麻。

细纤细微播土尘,无影过树透荆榛。

话说子牙抬头观头,忽见白鹤衔去。子牙跌足大喊曰:“孽障!怎的把头衔去了?”不知南极仙翁从厥后,把子牙后心一巴掌。子牙转头看时,乃是南极仙翁。子牙忙问曰:“道兄,你为何又来?”仙翁指子牙曰:“你本来是一个白痴!申公豹乃左道之人,此乃些小把戏,你也当真!只用一时三刻,其头不到颈上,天然冒血而死。师尊叮咛你,不要应人,你为何又应他!你应他不打紧,有三十六路兵马来伐你。方才我在玉虚宫门前,看着你和他发言;他将此术惑你,你就要烧‘封神榜’;倘或烧了此榜,如何了?我故叫白鹤童儿化一只仙鹤,衔了他的头往南海去,过了一时三刻,死了这孽障,你才无患。”子牙曰:“道兄,你既晓得,能够饶了他罢。道心无处不慈悲,怜恤他多年道行,数载工夫,丹成九转,龙交虎成,真为可惜!”南极仙翁曰:“你饶了他,他不饶你。当时三十六路兵来伐你,莫要悔怨!”子牙就说:“前面有兵来伐我,我怎肯忘了慈悲,先行不仁不义。”不言子牙要求南极仙翁。

鞍大将军如猛虎,得胜小校似欢彪。

海岛峰高生怪云,崖旁桧柏翠氤氲。

当时子牙看,本来是五路神来接。大喊曰:“昔在朝歌,蒙恩师发落,往西岐山服侍;今知恩师驾过,特来远接。”子牙曰:“吾择谷旦,起造封神台,用柏鉴监造,如果造完,将榜张挂,吾自有妙用。”子牙叮咛柏鉴:“你就在此督造,待台完,吾来开榜。”五路神同柏鉴领法语,在岐山造台。

且说张桂芳被哪吒打伤臂膊,正在营中保养伤痕,专候朝歌援兵,不知子牙劫营。二更时分,只听得一声炮响,喊声齐起,震惊山岳,仓猝披挂上马。风林也上了马。及至出营,各处周兵,灯球火把,晖映六合通红,喊杀连声,山摇地动。只见辕门哪吒,登风火轮,摇火尖枪,冲杀而来,势如猛虎。张桂芳见是哪吒,不战自走。风林在左营,见黄飞虎骑五色神牛,使枪冲杀出去。风林大怒,“好背叛贼臣!焉敢夤夜劫营,自取死也!”纵青鬃马,使两根狼牙棒来取飞虎。牛马相逢,夜间混战。且说辛甲、辛免往右营冲杀,营内无将抵挡,肆意纵横,只杀到后寨,见周纪、南宫适监在陷车中,忙杀开纣兵,翻开陷车救出。二将步行,抢得利刃在手,只杀得天崩地裂,鬼哭神愁,里外夹攻,如何抵敌。张桂芳与风林见不是势头,只得带伤逃归。各处尸横,满地血水成流。全军叫苦,弃鼓丢锣,本身踩踏,死者不计其数。张桂芳连夜败走至西岐山,清算败残人马。风林上帐,与主将议事。桂芳曰:“吾自来提兵,何尝有败。本日在西岐损折很多人马,心上甚是不乐。”忙修垂危本章,打进朝歌,速发援兵,共破背叛。且说子牙出兵,得胜回营。众将欢娱,齐声唱凯。恰是:

话说子牙捧“封神榜”,驾土遁往东海来。正行之际,飘飘的落在一座山上。那山小巧剔透,古怪崎岖;峰高岭峻,云雾相连,近于海岛。有诗为证:

且说申公豹被仙鹤衔去了头,不得还体,心内烦躁,过一时三刻,血出即死,左难右难。且说子牙哀告仙翁,仙翁把手一招,只见白鹤孺子把嘴一张,放下申公豹的头落将下来。不料落忙了,把脸落的朝着脊背。申公豹忙把手端着耳朵一磨,才磨正了,把眼展开看,见南极仙翁站立。仙翁大喝一声:“把你这该死孽障!你把左道惑弄姜子牙,使他烧毁‘封神榜’,令子牙保纣灭周,这是何说?该拿到玉虚宫,见掌教教员去才好!”叱了一声:“还不退去!姜子牙,你好生去罢。”申公豹忸捏,不敢回言,上了白额虎,指子牙道:“你去!我叫你西岐瞬息成血海,白骨积如山!”申公豹恨恨而去。不表。

话说张桂芳遣官进朝歌,来至太师府下文书。闻太师升殿,聚将鼓响,众将参谒。堂候官将张桂芳申文呈上。太师拆开一看,大惊曰:“张桂芳挞伐西岐,不能取胜,反损兵挫锐,老夫须得亲征,方克西土。奈因东南两路,屡战不宁;又见游魂关总兵窦荣不能取胜;方今贼盗乱生,如之何如!吾欲去,家国空虚;吾不去,不能降服。”只见门人吉立上媒介曰:“今海内无人,教员如何亲征得,不若于三山五岳当中,可邀一二位师友,往西岐帮手张桂芳,大事天然可定,何劳教员操心,有伤贵体。”只这一句话,就义修行人两对,封神台上且标名。不知凶吉何如,且听下回分化。

异草奇花香馥馥,青松翠竹色纷繁。

话说子牙贪看此山风景,堪描堪画,“我怎能了结尘凡,来到其间团瓢静坐,朗读《黄庭》,方是吾心之愿。”话未了,只见海水翻波,旋风四起,风逞浪,浪翻雪练;水起波,波滚雷鸣。顷刻间云雾相连,阴霾四合,覆盖山岳。子牙大惊曰:“怪哉!怪哉!”正看间,见巨浪分开,现一人赤条条的,大呼:“大仙!游魂藏匿千载,未得脱体;前日清虚品德真君符命,言本日今时,法师颠末,使游魂服侍。望法师大展威光,普济游魂,超出烟波,拔离苦海。洪恩万载!”子牙仗着胆量问曰:“你是谁,在此兴波作浪?有甚沉冤?实实道来。”那物曰:“遊魂乃轩辕黄帝总兵官柏鉴也。因大破蚩尤,被火器打入海中,千年未能出劫。万望法师指超福地,恩同泰山。”子牙曰:“你乃柏鉴,听吾玉虚法牒,随往西岐山去候用。”把手一放,五雷清脆,震开迷关,速超神道。柏鉴现身拜谢。子牙大喜,遂驾土遁往西岐山来。顷刻风响,来到山前,只听暴风高文。怎见得好风,有诗为证:

话说子牙曰:“你的工夫是你的,我的工夫是我的,岂在年纪之多寡。”申公豹曰:“姜子牙,你不过五行之术,倒海移山罢了,你怎比得我。似我,将首级取将下来,往空中一掷,遍游千万里,红云托接,复入颈项上,还是还元返本,又复能言。似此等道术,不枉学道一场。你有何能,敢保周灭纣!你依我烧了‘封神榜’,同吾往朝歌,亦不失丞相之位。”子牙被申公豹所惑,暗想:“人的头乃六阳之首,刎将下来,游千万里,复入颈项上,还能复古,有如许的神通,自是奇怪。”乃曰:“兄弟,你把头取下来,果能如此起在空中,复能还是,我便把‘封神榜’烧了,同你往朝歌去。”申公豹曰:“不成失期!”子牙曰:“大丈夫一言既出,重若泰山,岂有失期之理。”申公豹去了道巾,执剑在手,左手提住青丝,右手将剑一刎,把头割将下来,其身不倒;复将头往空中一掷,那颗头盘回旋旋,尽管上去了。子牙乃忠诚君子,抬头呆看,其头旋得只见一些黑影。不说子牙受惑,且说南极仙翁送子牙未曾进宫去,在宫门前少憩片时。只见申公豹乘虎赶子牙,赶至麒麟崖前,指手画脚讲论,又见申公豹的头游在空中。仙翁曰:“子牙乃忠诚君子,几乎儿被这孽障惑了!”忙唤:“白鹤童儿那里?”孺子答曰:“弟子在。”“你快化一只白鹤,把申公豹的头衔了,往南海逛逛来。”孺子得法旨,便化鹤飞起,把申公豹的头衔着往南海去了。有诗为证:

太公细心观何物,却似朝歌五路神。

灵芝结就清灵地,真是蓬莱迥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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