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泽呼吸一窒,无法扶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鲜香的鱼肉放入顾锦婳的碗中,“只要忠叔与他女儿巧儿两人。”

裴君泽话落,屋中人顿时走出去。

“倘若奎巫背后是有太子撑腰作势的话,那他炼制这么多的兵器运往城外,想必除了敛财以外,另有以备后患所需,对太子而言,那所谓的后患,大略是王爷。”

房门关上,顾锦婳赏识着满桌好菜,庞大的心机顿时挥散了些,见裴君泽拿起筷子,倒也跟着吃了起来。

“顾蜜斯,传闻我做的菜很合您的口味,若蜜斯乐意吃,今后要常来王府坐坐,不然我这一身的本领可无处用去啊。”

顾锦婳忍不住去看她,眼中情感庞大。

“把熬的药也端出来。”顾锦婳补了句,说完,看了裴君泽一眼,回到府中,锋利的面庞稍显和缓了些,剑眉拢起,眉心却未伸展。

顾锦婳窝在角落里,马车里暖洋洋的,竟让她有了几分困意。

“奎巫藏得深,想要抓住他致命的把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是太子。”

“是吗?”裴君泽腔调清浅,带着几丝失色,“流风,将做菜徒弟叫来。”

“王爷,既已身处旋涡中,就更要防备着别人,奎巫与太子联手,眼下虽未见端倪,待今后总有狐狸尾巴暴露来的一日,到当时候再取刀自保便晚了。”

回想起上一世,裴君泽的了局,她怕,怕他重走娘舅的路。

手中本就剩下一本未看了,这两日琐事繁多,自顾青玉回府后,府中又喧闹了起来,她一个字都看不出来。

“不能。”裴君泽放下书,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再过些日子,你便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了。”顾锦婳笑意盈盈隧道。

老者看起来并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年老,反而健步如飞,精气神实足。

太子心性局促,裴君泽手握重权,在京中的权势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崩溃的,若将来坐上皇位,那么首当其冲,最早对于的人便是他。

“喝茶。”

流风嘴角抽了抽,哪是偶尔啊,他们家王爷清楚是极少在府顶用膳,偌大的王府连小我气都没有,也就只要在顾蜜斯来王府的时候才会热烈一些。

“偶尔。”

顾锦婳眉心微微蹙了蹙,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郁结,呼吸又沉又急。

“医书看完了吗?”裴君泽问。

“听你一席话,忽而感觉这些年仿如果错过了很多。”

裴君泽勾唇淡淡一笑,清润的眸光落在顾锦婳的脸上,“以是,破局关头不是奎巫。”

顾锦婳摇点头,眼中裹挟着一抹滑头,“与王爷商定的日子还差三日,三日以内定能看完。”

“你!”顾锦婳顿时一噎,要说的话堵在嗓子眼里,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王爷,菜已备好。”

“天下百姓,军中将士如何看你娘舅,都要看最后的调查成果,若成果是明净的,关数月又有何妨?”

顾锦婳闻言,忽而睁大了眼睛,“免除禁令?”

事理她都明白,但是嫡亲之人被关押在秘阁里,她又如何能不担忧。

二人一前一后入了王府。

顾锦婳面上未暴露多少欢畅的神情,眉心拢着一层凝重,薄唇微微抿起,“一时髦致好就随口免除了外祖母一家的禁足,可见在娘舅的这件事情上,皇上掺杂了多少小我情感在此中,娘舅是一国将领,眼下堕入此等窘境,被扣押秘阁数月,哪怕将来干清干净从内里出来,天下百姓又会如何看他,军中将士又该如何看他?”

“下去吧。”

“皇上喝了你的药,旧疾好了些,表情大好,免除了国公府的禁令。”

流风的身后跟着三五名身着翠绿衣裳的婢女,几人走上前将小菜摆在桌子上,随后流风又端来了一碗汤药稳稳地放在裴君泽的面前。

裴君泽一挥手,流风等人便退了出去。

“说。”裴君泽脸未抬,又翻开了一页书。

顾锦婳不经意挑眉,带着几分娇纵的女儿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裴君泽俄然递来一杯清茶,“消气。”

闻言,顾锦婳惊奇看向裴君泽,“你不常在府顶用膳?”

这时,门口传来拍门声,流风声音飘出去。

“流风,叫人做些小菜端出去。”裴君泽道。

“王爷但是在滋扰奎巫的事情?”顾锦婳跟着走出来。

顾锦婳心中一堵,喝茶消气,他也真能想得出来。

“嗯。”裴君泽脱掉身上披风,顺手接过顾锦婳刚脱下的那件紫色狐狸毛的披风,一同挂在衣架上。

顾锦婳大着胆量道,“过两日,我能不能去见见外祖母。”

裴君泽行事狠辣,天然是不会像娘舅那样被人算计拿捏,但如果有太子从中作梗,到当时,又有谁能救他?

马车缓缓停下,风声在外吼怒。

有了前次的前车之鉴,他再不敢等闲走进,得了裴君泽的号令才敢排闼出去。

想起再过两日就是外祖母的生辰了,眼眸忽而转动落到裴君泽的身上,“王爷……”

顾锦婳盯着裴君泽看,半晌,蹦出来一句话,“你府上另有多少厨子?”

回想上一世,裴君泽死于内贼之手,她始终未曾看清是何人暗害杀了裴君泽,只是眼下,阿谁答案却在心中呼之欲出。

顾锦婳平白一愣,放下筷子,便见流风领出去一白胡子的老者。

她此前一向将心机放在奎巫的身上,盼着奎巫死的心不比任何人少,眼下听了裴君泽的话,忽如醍醐灌顶。

顾锦婳忽而明白过来。

“你心心念念的厨娘已经给你送去武侯府,这位是厨娘的爹。”裴君泽缓缓道。

裴君泽似是低笑了声,拾起桌上的一本书册看了起来。

裴君泽掀揭幕帘走下来,抬手挡住风雪,扶她下了马车。

“悔怨了?”裴君泽眼底闪动着笑意,炯炯有神的眸子落在面前少女的脸上,肤如凝脂,颜如渥丹。

裴君泽神采淡淡,收回视野,声音清冷非常,却又像是佛音明朗入耳,使她耳清目明。

“解了禁足,但是调查还会持续。”裴君泽道。

“羽翼未丰,妄图和天子对抗,婳婳,你焦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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