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回道:“必安要去一趟涂山。”

谢逸不做解释,只是独自起家穿好鞋子换好官服,戴上了那副狰狞的面具朝外便走。

“既是白无常吞噬了此岸花灵,那就由白无常亲身来挽救此岸花吧!”

罗刹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指马为驴,骂句该死,舞起双锏便要上前迎战。

三鬼对一妖的打斗本来就没有胜算,陆吾也心知肚明。此时趁他们三个正在争辩,陆吾竟连步地都不摆,直接抡起板斧朝着离他比来的谢逸毫无防备的劈了过来。

“白无常吞噬了此岸花灵!?”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诘问道:“此岸花灵在涂山?不是应当在东海蓬莱吗?”

冥帝甩袖拜别以后,众鬼不由交头接耳纷繁群情起来。阎罗王与崔判官大眼瞪小眼的迷惑对视着,范皓与牛头马面倒是不知所措。

南边天帝之女精卫曾誓填这东海,何如东海之广没法描述,已至累死在东海之上。

蓬莱仙岛的仆人,一袭玄袍的东华帝君,此时正斜卧在竹榻上假寐,怀中抱着睡熟的九尾白泠,俄而抬手悄悄的抚一抚白泠细致的一身软毛。

谢逸非常纳罕,深知此人迹罕至的涂山多妖灵,但这类和牛头马面近似的兽头人身的生灵他却未曾见到过。

谢逸也不敢信赖,但是方才被冥帝触碰到的那一刻,他体内竟蹿起一股不成顺从的强大灵力刹时反攻,似是极不甘心接管冥帝强行输入的修护冥灵,乃至将冥帝生生震退了一步。

耿傍惊叫道:“完了,眼底充血,白无常定是上火了!”

……

……

“嘘……”耿傍主动收回牛舌,悄声提示道:“小声点儿,你都把白无常吵醒了!”

风波浩渺此处静,九州飞云万里闲。

花骨子自帘幕一旁现出身来,望着方才回到天齐殿的冥帝那满面的疑虑,禁不住提示道。

罗刹惊道:“东海蓬莱,那但是东华帝君的仙家圣府,黑无常千万去不得!”

目睹着黑无常仓促拜别,罗刹皱了皱眉,迷惑的问道:“阿傍,我如何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儿?”

罗刹忙劝道:“白无常这是要做甚么?你身材不适,还是躺着别乱动的好。”

罗刹大怒道:“只要你这个傻蛋看不明白!你说,这白无常为何会无缘无端的吞噬了此岸花灵?冥帝又为何听任不管?另有……这白无常既是吞噬了此岸花灵,论理应当修为大增才对,又如何会躺倒在这里昏倒不醒?别的……”

范皓不语,为了谢逸,他死都不怕,还在乎其他甚么?范皓整好官服,将墨金骨扇揣入怀中,又回身望了一眼甜睡的谢逸,方才不舍的飞离了居室去寻阎罗王借六界通行令。

“好兆头!”

花骨子见冥帝冰冷的眸光中隐含着不安,不由掩口笑道:“冥帝之前不是说,鬼域路上的那此岸花是西方天帝白帝所种?还说那此岸花是千重神君的血肉所化?白无常既能无缘无端吞噬了此岸花灵,这申明……”

“我必须去一趟蓬莱!”

俄然,白泠两耳抖了抖,缓缓的展开了两只圆滚滚亮晶晶的眼睛,昂首望了一眼远方。

大帝宫后的一处半山腰上,却建了一所清幽通透的小阁楼,选用林中的仙竹搭建,长年茶青如同翠玉,在阳光透过树罅晖映的灿烂光斑下,更显珍稀非常。

进犯来的太俄然,牛头马面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罗刹愤怒的骂道:“麻蛋!老子要宰了这不懂端方的大猫妖!”

言罢,竹惜嗖的一声掠去了蓬莱山下。

谢逸又回道:“去寻……此岸花灵。”

“大胆!还不让开!”罗刹一双大眼瞪的溜圆,手中的绞魂双锏收回铮铮声响。

谢逸低喃一声,体内的两股灵息冷不防俄然相撞,谢逸噗的喷出一口浓稠的黑血,一头栽倒在地上。

牛头马面看着他一系列天然的行动,竟然不像个沉痾的,却也并不放心,紧追着谢逸飞去了地表上方。

竹惜眨了眨眼,忙叩首道:“竹惜这就去,帝君休怒。”

谢逸惊觉,赶紧回身后退一步已晚,面上的凶暴鬼脸被突来的斧风劈成两半掉在了地上,额间也平增一道伤口,排泄了黑红的赤色。

花骨子嘲笑一声,又道:“看来,这白无常谢逸与那千重神君还是有些关联的。难不成……就连东华帝君,也撒了谎?”

“涂山?”牛头马面惊奇的同声问道:“你去涂山做甚么?”

冥帝如有所思的望了白无常半晌后,竟折身拜别,仅留下一道含糊不清的冥令。

“嗯?”东华帝君轻斥一声。

“是你们?”虎头人身的怪兽竟出人声,持了两把板斧,横挡在谢逸面前,怒道:“就是你等掳走了仙君,拿命来!”

范皓无法道:“去不得也要去,二位方才也听到了,冥帝号令必安去救赎此岸花灵,可必安现在这般风景,底子转动不得。二位方寸说那此岸花灵的本体,是被东华帝君困在了蓬莱仙岛,无赦必须替必安走一趟。”

……

范皓忧心忡忡的望着躺在床榻上衰弱不堪的谢逸,对牛头马面哀告道:“劳烦二位关照好必安,无赦会尽快赶返来。”

罗刹无法的感喟一声,又道:“那东华帝君可不是好惹的,他毕竟贵为上古神祗,连仙族身份的天帝都谦逊他三分,黑无常若去了,不管寻不寻的回此岸花灵,可千万莫要冒犯了!”

鬼域路上,除冥帝以外,统统闻听此言的鬼们尽皆惊诧失容。这漫地此岸花的委顿,这存在了万年之久的此岸花灵,竟是被白无常给毁了。

罗刹啐道:“别扯淡!这是此岸花灵的灵力……”

罗刹话未讲完,却见谢逸竟要翻身下床,紧忙上前一步按住他,却见他眼底的绯色晶光已经消逝不见,眼神也规复了腐败。

阁楼的竹门上,一根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竹竿闪出一道翠玉般的光芒,台阶上便站了一名身着翠色奉侍,头戴竹叶型翠冠的小仙,懒惰的打了个哈欠,矫情道:“那么多竹灵不叮咛,帝君老是先使唤竹惜。”

站在山脚下抬头朝上望去,一眼望不到顶,这涂山竟是矗立入云。之前与那九尾白泠在此一战后,谢逸再来这涂山,倒是方才重视到涂山之巅环绕着的层层白云。

唯有谢逸,不安的将双手举到面前,尝试着攥了攥拳头,体内那股莫名的强大灵力刹时打击四肢百骸,本能的对抗着之前被冥帝输入的冥灵之息。

罗刹眨了眨大眼望向床榻上,方才还昏睡的谢逸真的醒了,却仍旧认识不甚复苏普通,只是愣愣的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眸盯着屋顶。

蓬莱仙岛上,各种珍稀的林木参天耸峙,这里不似九天之上的那种云花环绕的繁华瑶池,而是别有一番隐世杳然的远逸超脱。

陆吾悲喜交集的朝前紧蹭几步,呼的扯住谢逸袍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仙君,你这是去哪儿了?如何现在才返来?陆吾想死你了,仙君啊……”

耿傍却一把将罗刹拽住,表示他不要轻举妄动,因为陆吾在见到谢逸鬼脸褪去的真脸孔后,俄然双眼大睁着发楞半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耿傍憨憨的回道:“你就爱胡思乱想,事儿赶事儿走到这一步了,有甚么可不对劲儿的?”

冥帝不语,只将眼神横扫过来,冷冷的瞪了一目炫骨子。

啪的一声,耿傍的大牛舌糊在了罗刹的马嘴上,恰好盖了个严严实实。罗刹再也发不出声音,愤怒的伸手就去拉扯糊在本身嘴上的大舌头。

谢逸脱手拦住罗刹与耿傍,道:“二位不要插手,此事与二位无关。”

冥帝闻言,眸光一凛,却因花骨子的这番挑明堕入了深思。

魅幻结界早因白泠的拜别消逝不见,谢逸一脚踏下台阶,冷不防面前精光一闪,被一只斑斓猛虎挡住了来路。细看却又不是兽王,模样甚是奇特。

陆吾怪叫一声,抡起板斧砍了上来,还未近身,便被随后赶来的牛头马面祭出圣器挡了归去。

冥帝眸底闪过一丝寒光,冷声道:“看来本帝还要再摸索摸索!”

本来都丽堂皇的大帝宫,现在已是空空荡荡,仅用来封印着各种神族的禁术禁器,不再用来居住。

如若没有超凡的灵力,底子没法达到这波澜壮阔的东海中间。而那边,却有座仙岛悬浮于半空中,名唤蓬莱。

……

东华帝君仍旧纹丝未动,却开口叮咛道:“竹惜,有高朋到,速去驱逐。”

既是醒了就放心多了,牛头马面刚要上前问一问安好,俄然,自谢逸眸中泛出赤色,本来墨色的瞳眸刹时收回绯色晶光,将凑上来的牛头马面吓的不轻。

仙君?三鬼这才觉悟,这虎精定是九尾白泠的部属,那日涂山一战,并未曾见到这虎精,想必这虎精并不晓得,白无常与他所谓的仙君白泠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

陆吾见是牛头马面,嗤笑道:“不过一匹倔驴加一头蠢牛罢了,我虎仙陆吾还怕你们不成?真是笑话!”话毕,抡起板斧就要厮杀。

“涂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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