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先皇后司徒珊的骨肉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是双生或是你死我活,由着他们说罢了。
虽从未获得父皇的最爱,可父皇的宠嬖向来明晃晃不加粉饰,她只在一旁瞧着,羡慕,却不记恨。
若
“如何,家里出了事?”皇后一眼看出她的苦衷重重,“有甚么话说吧,也没外人在了。”
万一事发,现在的大兴新帝将会如何?
细细究查起来,到底不是布衣百姓家的小事,大兴最受宠的荣昌公主改头换面有了另一个身份,嫁西秦大帝为后,生下了太子,她在这几年当中经历了甚么,是受人勒迫还是另有苦处?
关于大兴国的荣昌公主为何流落西秦迟迟不肯返国,百里柔不肯去细究原委。
她聪明地不去触碰那层忌讳,皇后也不动声色地给她诸般好处,给她配的夫君是西秦一等一的身份和好丰度。她能有本日,并非她命有多好,多数还是因为皇后同她的那层亲缘。
关于太后薨了的启事也有传闻,百里柔不闻不问不提,西秦皇室的家事,她敬而远之。
“哦,母后和舅母要说话,君倾不能听。”太子懂事极了,也不哭不闹,听话地拽了梵华的手,踩着影子一步一步走远:“小猫,为甚么母后不让我叫你舅母了?你不是跟我娘舅亲亲了吗?”
本来荣昌公主的衣冠冢已入了帝陵,同先皇、皇后同葬,本该盖棺定论,再不提当年。可倘如有人存着别的心机呢?
多少兄弟姐妹得不到,只眼巴巴地望着,她不过是此中之一,妒忌何用?落姐姐最要强,到头来了局如何?传闻法华寺药师塔内挖出的两具焦尸,一具珠玉浑身,一眼便瞧出是谁。
“倾儿,让小猫带你去玩。”皇后摸着太子的脑袋,柔声道。
“我……”白烨未曾说得过分,可百里柔内心发虚,被他这么一问,眼神躲闪,想起本日在秦宫时的一幕幕。
任百里柔如何认定西秦皇后便是百里婧,可来长安城的数月内,她从未说破过,哪怕她多少次地将盛京皇城里的妙闻同皇后谈笑,二人之间却始终有种默契,不提过往。
太子君倾也在,脸上、脖子上另有些疹子消下去后的疤痕,却古灵精怪得很。
百里柔的目光从远去的太子身上收回,听罢皇后的话,忙将心机收了,一时竟有些无从提及:“娘娘,我……”
许是因为她本是飘零身份,对秦宫的诸般好处无福消受,可这秦宫里,却住着她独一的依托――是的,即便她嫁了人,腹中又了骨肉,可夫君同骨肉竟都非依托,她掌着某小我的奥妙,心知只要那人才气护她。
她的枕边人纵有百般好处,可他的心机周到不成不防。她本日入宫去,本就为了那些不成说的奥妙,谁知才返来便被他瞧出马脚,到底是何时那边露的马脚?
宫里的人揣着明白装胡涂,多少事看破却不说破,何人真傻?
说的再严峻些,对已仙逝的父皇来讲,最心疼的女儿流落西秦,改名换姓,斩断统统同故国的联络,父皇若地下有知,莫非肯不了了之?
而秦宫的庄严让百里柔每出来一次,心下便生一丝惊骇,更遑论住在秦宫当中。
哪怕畴前在大兴时她们不过姐妹一场,经常瞻仰那人居多,可她私内心想着,来了这异国他乡,她们也许还能相互搀扶。她到底也是婧姐姐独一的娘家人罢?
皇后让太子叫她,太子听话地叫了她“舅母”,而后对皇后身边梳着男人髻的梵华唤道:“嘻嘻,小猫也是舅母。娘亲,我有几个舅母啊?”
“柔儿,有些话,对我,但说无妨。”白烨望着她,耐烦地说话,并没有半分撕破脸面,只是话锋稍稍一转:“可如果藏着掖着,他日被旁人戳穿,不管是你是我,或是别人,必会带来不小的费事……”
梵华:“这个……”
宫里的秘辛太多,畴前大兴后宫的嫔妃之间也有传闻,百里柔身在宫中,多少听过些许。
这话,百里柔不太听得懂,她握了握太子的小手,内心想的倒是,若能同皇后相认,太子君倾该唤她“姨母”,跟着白烨得来“舅母”的称呼,毕竟还是远了些吧?父皇啊,你存亡不得见的婧姐姐,现在也为人母了。如果还在盛京皇宫,若父皇还健在,定是要大宴群臣,奉告天下,他有了第一个外孙了。
果然如皇后所言?
虽被拆穿,百里柔却不认。
考虑了半晌,百里柔俄然改了称呼,低声唤道:“婧姐姐……”
听罢这称呼,皇后抬起双眸,那双美目安静得像是无波无澜,仿佛与她 章节最快
晋阳王藩军兵变当日,荣昌公主失落,而后六皇子百里御改头换面返来,至本日江山易主,大兴成了百里御的天下,传闻与他一母同胞的荣昌公主只剩下一座衣冠冢。这此中的故事,若由着平话先生去编,怕是能说上三日三夜了。
秦宫与盛京的大兴皇宫分歧,江南的皇城,纵使再巍峨,亭台楼阁也还是细致精美,若将江山比美人,大兴皇宫便是“却对菱花淡淡妆”,清丽便罢,其中深浅她自知。
百里柔揣着这些疑问在心中已久,入宫见到皇后娘娘时,见皇后也蕉萃了些,正值国丧,宫里人报酬太后守孝。
“侯爷怎的……无端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