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候内容首要与否并不首要，首要的是要让看折子的人感觉你看重他，在乎他。
轩帝合上奏折睨了一眼段恒毅，随后便往椅子中一靠，大有等着听段恒毅有甚么感触的意义。
唉，真是不成器啊！
但当初轩帝都没有开口，到了这时也定是不会承认的。
轩帝有些气恼地抬手一拍桌案，随后把折子丢到了段恒毅怀里。
这些事情他都不怕，总归是有处理的路子，他最怕的便是十一爷借此挑起战事。
“哈哈，陛下您这不是在难堪臣吗？两位都是殿下这要臣下如何评价？更何况臣下没有亲身到瑜城去，自是不好胡胡说话的。”
“你别给朕推三阻四，让你说你就说，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
高博挥了挥手，表示已经放下托盘的两个小内侍退下，这才轻步上前将托盘里的几个装着点心的碟子拿出，一一摆在了轩帝面前。
而这会儿手里拿着茶壶的段恒毅已经快步走上了石阶，把茶杯往轩帝面前一放，便抬手注了半杯茶。
他倒是更加猎奇闵柏涵究竟在折子里写了甚么，不过对于闵柏衍会在折子里给闵柏涵说好话，倒是不出他的料想。
且闵柏涵这份折子里的内容似是非常简短，远没有闵柏衍所誊写的多。
他恰到好处的心虚都被轩帝看在了眼里，轩帝冷哼一声倒是转过了头，又拿起第一本奏折仔细心细地看了起来。
公然不出他所料，看完折子的轩帝面上已经模糊暴露几分不悦。
小内侍有些惶恐地停下脚步，端着托盘的手已经有纤细的颤抖。
他想到闵柏涵蠢，却没想到他竟然这般蠢。
这几行字他看得并不逼真，以是也不晓得闵柏涵详细在折子里都写了甚么，不过看轩帝的神采也晓得这份折子里的内容并不是他想见的。
的确已经蠢到了无可救药。
哈哈哈，不过闵柏涵越笨拙对他便更加无益。闵柏涵固然蠢，但倒是对权势有着极度的巴望之心，从这寥寥数语上便可看出端倪。
“哼，朕就给你个面子。”
段恒毅见机地没有搭话，毕竟瑞王闵柏涵会不远千里前去瑜城驰援，是在他的死力保举下才有了此举。虽说这个死力保举不过是顺了轩帝的志愿。
段恒毅苦笑着打起了太极。
这时高博手臂里搭着拂尘徐行走来，在他身后跟着两位端着托盘的小内侍，正躬身点头地跟在他身后缓缓走来。
敬爱兄长本就是轩帝一向死力推许的，闵柏衍这般替闵柏涵打保护，不管出于甚么目标，总归是误打误撞讨了轩帝的欢心。
这个幕后奥秘的十一爷，可谓是做了几手筹办，想要趁机浑水摸鱼，还是这又是他的声东击西呢？
看着折子上这些话，段恒毅不由地在心中感喟了一声。
“哼，这个瑞王，倒是个有福的。苦得老三还为他讳饰，他是甚么性子朕还不清楚吗？”
段恒毅看了一眼轩帝，又看了一眼徐行走过来的高博，轻挑眉头笑道：“大总管，可让清临好等，嗓子里都快冒烟儿了！”
十一爷究竟是那个固然尚且未知，但此人到了此时已经有些气急废弛倒是名言可见的，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毫无章法地四周挑事。
“顾卿可看完了折子？有何感触？”
“你看看，看看这个孝子都写了甚么！”
仍旧在看折子的轩帝头也没抬地接连抛出两个题目。
心中固然尽是鄙夷，段恒毅的脸上却没有闪现出分毫来，反而有些诚惶诚恐地拿起折子在手中。
摆在面前的究竟，他竟然还想着去讳饰，又想贪功说些不实在际的大话……也难怪轩帝会如此愤怒，如果换成了他，只怕想掐死闵柏涵的心都有了。
但是折子只是被摊开在书案上，轩帝又用手按着两边，他站在那边并不能看得逼真，只模糊地看到几行字。
“朕的茶朕还能没喝过？”轩帝也不接茶杯，只轻哼一声反问道。
“陛下，您喝些茶才行，总不能好茶都让臣下一小我喝，您也尝尝这茶，味道非常清润。”段恒毅脸上略带着些奉承的笑。
似是非常随便地把此中一杯推到了高博面前，他这才拿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见高博没有行动，他便笑着劝道：“高总管也尝尝，这茶格外香醇，又清润非常。”
“哎哟我的陛下，小顾大人还不是惦记陛下您。虽说小顾大人此举有借花献佛的怀疑，但老奴觉得陛下您这尊大佛内心也是欢畅的，呵呵。”
说着，不等高博反应，段恒毅便三步两步境地下石阶，径直走到了端着茶壶的小内侍跟前，一抬手便拿起了茶壶和一只茶杯。
轩帝昂首表示了一眼仍旧站在那边的段恒毅，段恒毅这才又探手拿壶，接连倒了两盏茶后他才停手。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瑜城预谋已久的民乱到底还是产生了。
闵柏衍的性子便是如此，只要没撕破脸皮，这一份兄弟交谊不管有多淡薄，他都是要保护下去的。再者说，挡着轩帝的面夸几句闵柏涵，对于闵柏衍也是无益有害的。
“小顾大人，你惯会拿老奴打趣。这茶但是老奴亲手烹煮的，这各色小食也都是遵循陛下的叮咛捡了几样新奇的，委曲了甚么也不能委曲了您呐！”高博笑呵呵道。
看到轩帝似是带着抱怨的一眼，段恒毅抽了抽嘴角，仿佛下到臣子百姓，上道帝王，骂儿子的时候都会骂一句“孝子”。
反倒是轩帝和顾言，为老不尊，身为长辈并没有为子孙做出一个好的表率来，却又野心勃勃地等候和子孙是人中龙凤，可不就是痴心妄图！
不知瑞王殿下闵柏涵会在折子里写些甚么……段恒毅内心升起了些许的猎奇心，略微垂眼偷瞄了一眼轩帝的手上。
孝子，是为违逆不孝的儿子。如果真论起来，不管是闵柏涵还是顾清临，实在都称不上孝子。
只不太短短十数行，段恒毅不过扫了一眼便都看完了。
这声孝子，他畴前是从未从父亲口入耳到的，倒是假借了顾清临的身份后，经常便会听到这句叱骂。
高博满脸笑意地立在轩帝的身后左边，有些眼巴巴地看着轩帝。
轩帝冷哼一声，随后便端起了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