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的手指从他的发丝间穿过,发丝缠绕着她的手指,让她的手指忍不住发痒,心,也是一样。
虞清欢大抵能猜到这个老狐狸在打甚么算盘,不过是见她遭到长孙焘的“正视”,便动歪脑筋想要从她身上获得更多。
“淇王,那是清婉所画,能够入得了您的眼?”虞蹇见长孙焘一向盯着那扇百花竞放的屏风看,满脸高傲隧道。
不过等用丝带将那一头和婉的青丝半束起,她却当真地说了一句:“多谢。”
无私、凉薄还贪婪。
这家人的德行,向来便是如此。
长孙焘一边与虞谦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地打着机锋,一边不动声色地剔除鱼刺,然后将鱼肉夹到虞清欢的碗中。
“淇王,午膳方才备好,快请上座。”说着,目光漫过他头顶的发带时,忽视划过一抹异光。
长孙焘规矩地笑了笑,倒是朝着屏风那边道:“小欢欢,坐到本王身边来。”
“你干甚么?!”长孙焘倏然握住她的手,方才的清风朗月顷刻化作虚无,那眼里顿时生出来的顾忌,灼得虞清欢手一僵。
老夫人神采丢脸地坐在桌前,看到虞清欢时,面色愈发阴沉,仿佛能滴出水。
“蹇儿。”虞谦出言提示,虞蹇赶紧起家坐到另一边,让出一个位置给走过来的虞清欢。
“甚么?”长孙焘敛眉看她,身后的花红柳绿都成了画中的背景,而他就是那最超脱的一笔。
席分两桌,虞谦号召长孙焘在男席落座,下人则把虞清欢引到用屏风隔起来的另一桌。
“淇王……”虞清欢忍不住喊了长孙焘一声。
虞蹇的脸难堪地僵住了,屁股就像放了一个火盆。
“走累了?要本王背你?”长孙焘冲她一笑,走到他面前屈膝蹲下,“上来。”
虞谦带着虞家几个主子等待在里头,见长孙焘与虞清欢相携而至,赶紧迎了上来,靠近得仿佛没有任何嫌隙。
长孙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终是蕴起笑意:“如此,那就劳烦爱妃了。”
宴厅。
“你能不能蹲下?”虞清欢反复。
仆人落座,华宴便开端了。
长孙焘客气笑道:“虞相客气了,请。”
取下玉簪,长孙焘的头发又黑又滑。
系上这发带,就意味着淇王对楚氏的看重,为着这一点,楚氏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些。
说完,噙着笑意看向坐在他身侧的虞蹇。
虞清欢最后还是甚么都没有说。
“我……没事。”
见他这副神情,虞清欢心底的波纹荡然无存,举起手中的丝带晃了晃,她扬起秀眉:“淇王,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是从我娘亲那边拿的,让我为你系上如何?”
虞清欢由下人服侍着净了手,不觉得意地坐下去,噙着笑意看向世人——就像在看一群龇牙咧嘴自发得是的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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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欢走到他身边,拿出紧紧握住的丝带,脱手就要绑在长孙焘的发上。
“何事?”长孙焘的声音有些深沉。
原氏和虞清婉等见她来了,固然没说甚么,眼里的嫌恶涓滴不加粉饰。
常常看到这里,虞谦的眼中都会闪过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