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我和师弟谈天,提及昌宝傻的话题,有个师弟说:统统烦恼皆来自妄图固执……傻很好哦,总好过七窍小巧心吧。
乖,摸摸头。
它把狗绳绷直,用力把头努到我膝盖上,拿长嘴悄悄舔舔我的手……又颠颠儿地走了。
我感受昌宝师弟也是如此心态。
此举乃释门自古至今的传承:云门担米、玄沙砍柴、云严作鞋、临济栽松锄地、仰山牧牛开荒、黄檗开田择菜、沩山摘茶合酱……
翻开锅盖空不空。
(四)
好了故事讲完了,该干吗就干吗去吧。
好温馨。
没体例,人没体例和狗比,你高兴,它就乐呵呵的。
娑婆多靡疚,
别离心是众生循环中最大的助缘,亦是摆脱的停滞。很多的修行法门不就是为了让别离心停止下来嘛?少了别离心,心即宁,心宁则见性,安闲摆脱就在面前了。
我说:擦,这算别离心吧,如何不知不觉就起了别离心了?
我最后一次见昌宝是在大冰的小屋门口。
我和大和尚提及这些传言,他说:挺好的,它有它的人缘福报,这不活得挺好的嘛。
我说: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儿吗?阿谁,你说的是甚么?
悲忿!我摇醒它,骂它不仗义,大师金刚兄弟一场,如何这么冷血?
我多么但愿我所阐述的只是一种不必多言的知识、一种理所该当的天然征象,就像头顶的星云永久扭转。
你去过大理没?
生火烧水大锅盛,
最后一个跑来刮锅底的是江湖酒吧的小松,我说小松你又喝高了吧,煳粥锅底你刮甚么刮?
很多人在群众路见过它,另有人在才村的海边见过它,都说它胖了。
院子里的向日葵开了又谢,葵花子已经吃了好几茬儿了。
我喊了它一声,它扭头看我,打了个饱嗝。
好吧好吧,算我瞎操心,各自的因果,各自安然受之好了。
总之,昌宝师弟是在大理了。
傻狗,走了这么久,也不晓得返来看看……
那位仁兄挠着头问我:大师兄,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儿吗?
禅宗沩仰的祖师仰山和尚曰:滚滚不持戒,兀兀不坐禅,酽茶两三碗,意在镢头边。
我冲院子深处喊:宝啊,快点儿来喝粥了,啊哈。
它边喝水,边眼巴巴地往饺子碗里瞅。
施粥是种功德,可添福报,若扶养的是过路菩萨,功德更大,考虑了一会儿后,我捏起粉笔,书偈曰:
苦海自有舟,
猎奇特,它是只风俗了茹素的狗狗,满天下游方的时候靠甚么充饥的呢?
我这小半辈子见地过N多个明星,搞电影的、搞电视的、搞艺术的、搞体育的、搞男人的、搞女人的、搞政治的、搞性命的……搞甚么的都有。
走了走了,昌宝厥后走得很远,分开丽江了。
又有一名摁着“别离心”三个字起话头,曰:
他说:分、别、心、啊……
我厥后和师父说,昌宝这么乱跑的话,万一被人给抓住吃了如何办?还是拴起来吧。
大和尚恪守百丈清规,览经入田,自耕自食自给自足,农作和禅悟并行不悖。
我没那么大的才气救殍于道,只煮了一锅八宝粥端到大冰的小屋门前,师父买来花生豇豆帮我煮的。
游牧民谣・大冰《蝉音心经》
是啊,操那么多心干吗?有缘则殊途同归,无缘则来世再聚吧。
另一名说:别离心不成有,甚么傻不傻、聪明不聪明的,也还都属于皮相,二元对峙要不得,实在细心想想,众生的自性又有甚么分歧的呢?
它长到三四岁时开端阶段性地离家出走。
还想吃?不给!
我酒一下子就醒了。
菩萨来喝粥。
我说:你别装傻,诚恳交代,说不清楚的话把你拴起来,不让你出门了。
我闭着眼睛念:畴昔心不成得,现在心不成得,将来心不成得……别离心不成得。没有别离心并不是看统统都没有别离了,而是清楚地看到统统别离,但不会对本身形成影响。
有种说法是狗估客把它拐卖到了那边,卖了三万块。
他说:……必然是你把粥煮煳了,卖相不好。
从中午到半夜,没几小我来喝粥,时乃隆冬时节,大半锅粥生生馊在锅里。
借着酒劲儿,掏心掏肺地说了半天,一低头……
它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埋头持续睡。
这篇笔墨与佛法也无关,开口便是错。
在我见过的明星里,有的把黑板案牍做得特别牛B,有的把钱筐尺码搞得特别大,但没有一小我的耐烦比这只狗强。
我正端着一份素三鲜饺子在吃,喂了它两个,它边吃边打嗝。
一念清净掀锅盖,
走了。
大和尚不如何操心它,该种地种地,该喝茶喝茶,只是在它分开时客气地酬酢一句:走了哈……
白衣论浮沉,
我写这篇文章写到这里,有点儿驰念昌宝师弟了,未几,一点点。
昌宝厥后失落的时候越来越长,有人说在束河见过它,它站在溪水边的石头上一动不动,目视流水,入定普通。也有人说在金塔寺见到过它,香火环绕的大殿旁,它晒着太阳呼呼地睡大觉,从日出睡到日落。
八宝粥香喷喷的,七宝美调和,五味香糁入,我本身先吸溜吸溜地喝了一杯,又蹲在一旁守株待兔。
我不焦急,故意修佛,渐渐来就是,归正还年青,不怕摸索。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小我。
我说:奇特咧,您前两年漫步的时候不是还满大街追昌宝嘛,如何现在反倒不怕它乱跑了?
我痛定思痛,第二天重新煮了一锅粥,因思惟压力太大,煮煳了。
另有一种说法是,它本身漫步畴昔的……真惊悚,200千米的路,它如何漫步畴昔的?举爪拦车吗?
我客岁买了个登山包!丫睡着了!肚皮一起一伏的。
好嘛!他倒是不起别离心。
大和尚泡着茶,慢悠悠地和我说:众生各有其宿世因果――你操那些心干吗?
我说:师父啊,我驽钝,你机锋打浅一点儿好不好,只是就教一个题目罢了,干吗搞得那么费事非要施粥?施粥和别离心有干系吗?
我跑去就教大和尚别离心的话题,请他开示。
我师弟喜好吃饺子。
师弟说,昌宝偶然候会返来小院儿转转,蜷曲在大和尚的脚旁呆呆地躺上一会儿,然后起家溜漫步达地分开。
无量天尊,哈利路亚,阿弥陀佛么么哒。
他是典范的禅宗和尚,你不问我不说,问了也不好好说,只是叫我施粥去。
我喂它水喝,骂它太嘴馋。
大和尚说昌宝五戒持得好,自有天龙护持,他不担忧它被人给吃了。
他醉醺醺地答复:管它煳不煳,归正又不要钱,干吗不来一碗……
…………
我说:好吧好吧好吧……师父,明天粥还剩小半锅,咱俩分着喝了吧。
我端着煮煳了的粥来到小屋门口,考虑了半天,重写偈子曰:
昌宝离家出走的那段时候,大和尚正忙着在小院子里种地,他掀走近一百个平方的青石板,又切身背来一筐一筐的土,最后种了满院子的向日葵和土豆,葵花子当茶点,土豆当主食。
他笑,不解释,只一味让我去施粥,顺别写个偈子交功课。
长的时候是一两个礼拜。
我好久没见过昌宝了。
我去找它谈天:宝,跑哪儿去了?没犯色戒吧?
返来后一看,肚子没瘪,毛色没发污,只是爪子脏得短长,看来是游方有志,蹑忘疲。
传闻它现在在大理。
我下一回喝醉了酒后,回到师父的院子找昌宝,坐到它的身边逼逼逼……等着它来舔舔我的手。
另有人说在文海见到过它,它不急不慢地漫步着,在荒无火食的花海里闲庭信步。
傻人有傻福,傻狗也有,但愿它遇见的都是好人吧。
我的大和尚师父也意在锄头边,故而那段时候院子门关得不严,昌宝常常刺溜一下就没狗影了,然后过个三五天赋返来。
淘米洗豆水三升,
他笑嘻嘻地说:你偈子写得也太功利了,如何着,这锅粥专供八地菩萨啊?口气这么大,六道众生怎敢来受施?
天渐渐地黑透了,狗仆人来解绳索,领狗回家,它颠颠儿走了,又颠颠儿地返来了,它劲儿大,拽得狗仆人踉踉跄跄地跑不迭。
有段时候,我一向思疑昌宝开端尝试游方。
农家宝又叫米田共,这个根基知识我还是有的,故而借口上厕所尿遁。
有一天,我喝多了汾酒发神经,去找它谈天,坐在它中间逼逼叨叨了大半天,它乐呵呵地晃尾巴,还歪着头瞟我。
大和尚在一旁拄着铁锹说:你有阿谁闲工夫逗昌宝,不如腾出工夫去抬点儿农家宝来。
这篇笔墨与文学无关,不必过分解读。
你说奇特不奇特,明显是煳了的粥,不到半天工夫,锅空了。
锅盖敞开,一次性杯子摆在一旁,搞了个小黑板,上书二字:施粥。
我说:师父别闹,粥又不是我一小我煮的,咱好好说话。
最后一天施粥时,我跟大和尚说我模糊懂了,大和尚问我懂了甚么了。
《魏书・孝文帝本纪》记录,北魏太和七年,冀州饥荒,处所贤达“为粥于路以食之”,一举救活了数十万人,善哉善哉,大善举哦么么哒。
接连施粥了好几天,偈子写了又擦,擦了又写,八宝粥煮了一锅又一锅,来喝的人有旅客,有常住民,另有丽江的狗们,昌宝师弟也跑来喝粥,它牛B,喝了半锅。
如果它乐意,你能够喂喂它。
大和尚指着昌宝说:光你长年龄啊,它也长年龄的好不好,我们昌宝现在长大了,本身晓得好歹。
我愁闷极了,跑去问大和尚如何没人来喝粥。
我说:是的是的,我记得尼采说,每句话都是成见,只要不纠结于成见就好……
如果你路过大理,如果你遇见一只傻呵呵的哈士奇,费事你替我和它握握爪。
金毛是狗,哈士奇也是狗。
大和尚叹口气:真懂了吗?真懂了的话你就不会说了。
它傻呵呵地摇尾巴,一副聪慧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