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侣而所荐耶：这个小火伴是你引来的吗？而，你。荐，荐引。
[7]逝：往。这里意义是逃脱。
玄门初创人张道陵的先人间居此山。张道陵（34—156），即张陵，东汉沛国
胡田村胡姓者[1]，兄弟采樵，深切深谷。遇巨蟒，兄在前，为所吞；弟
年[2]，大青死，思补其缺，未暇遑也。一夜，投止山寺。既明，启笥，二青
[13]氤氲（yinyun因晕）匝（zā扎）地：烟雾绕地。氤氲，烟云满盈
大喜，如获拱璧[6]。息肩路隅，蛇亦烦止。视厥后，小蛇从焉。抚之曰：“我
幸肩际不能下。弟急极无计，乃两手持兄足，力与蟒争，竟曳兄出。蟒亦负
俾得自适，寻复返：以此故，冀其自至。坐伺之，日既高，亦已绝望，怏怏
勿扰行人，以犯天谴[14]。”二蛇低头，似相领受。遽起，大者前，小者后，
李左车身后为雹神的传说，不详始于何时。本书第十二卷《雹神》称其“司
[8]负弩：负弩矢前驱；意义是充抢先导。《史记司马相如传记》：“拜
[11]委蛇：也作“逶迤”。盘曲行进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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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期（ji几）年：一周年。
历进士。官至左通政。因冒犯权奸魏忠贤被撤职。见《淄川县志》卷五。
[15]故交之意：老朋友的豪情。《史记范雎蔡泽传记》：“然公之所
[19]药石相投：投以约物、砭石，以医治疾病。喻苦口相劝，改君子过
己，随二青俱入笥中。荷去教之，旋折辄中端方，与二青无少异，因名之小
[11]上帝玉敕（chi斥）：玄门称上帝为玉皇大帝，简称玉皇、玉帝。“玉
后归汉将韩信，信誉其奇计攻取燕、齐等地。详见《史记淮阴侯传记》。
医养半年，方愈至今脸孔皆瘢痕，鼻耳惟孔存焉。噫！农夫中，乃有弟弟如
遂行。出门数武，闻丛薪错楚中[4]，窸窣作响[5]。停趾愕顾，则二青来也。
失。详见《劳山羽士》注。
王公筠苍[1]，莅任楚中[2]。拟登龙虎山谒天师[3]。及
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
雹于东”，且在日照县（今属山东省）有“雹神李左车祠”。而据传说，博
东郡某甲[1]，以弄蛇为业。尝蓄驯蛇二，皆青色：其大者呼之大青，小
踽踽。”朱熹注：“踽踽，无所亲之貌。”
泽地区，为秦汉东郡故地。
公别归，志其月日，遣人问章丘。是日果大雨雹，水沟皆满，而田中仅数枚
亦渺。蛇人怅恨欲死。冥搜亟呼，迄无影兆[3]。然每值丰林茂草，辄纵之去，
以得无死者，以绨袍恋恋，有故交之意，故释公。”故交，旧友，昔日的朋
初骇欲奔，见兄被噬，遂奋怒出樵斧，斫蛇首。首伤而吞不已。然头虽已没，
兴县城北十五里有李左车墓，“俗传李左车为雹神，每年三月初六日，距李
刈其楚。”薪，草。错，交叉，混乱。楚，牡荆，泛指灌木丛。
[10]李左车：汉初行唐（今河北省行唐县）人，初依赵王，封广武君，
[1]胡田村：在今淄博市张店区。今作湖田。
弩，用机栝发箭的弓。
[17]把臂之交：密切的友情。把臂，挽动手臂，只要极密切的朋友间才
[3]“乃有”句：竟有如许好弟弟。乃，竟。弟弟，读作“悌弟”。悌，
州（今山东兖州县）为东郡。清时东昌府、曹州府，即个山东聊城地区及菏
日二青。二青额有赤点，尤灵驯，回旋无不快意。蛇人爱之，异于他蛇。期
墓较近各村众相率顶礼谒墓祈禳；距墓远者，亦因而日相约备牲醴祭于村西
下井复投石焉[18]；又不然，则药石相投[19]，悍然不顾，且怒而仇焉者，
[1]东郡：秦置郡名，洽地点濮阳（今河南濮阳县西南）。汉时拥有今山
山谷，勿伤禾稼可也。”又嘱：“高朋在坐，文去勿武[12]。”神出，至庭
丰（今江苏省丰县）人，顺帝汉安元年（142）在鹄鸣山（在今四川省大邑县
青。衒技四方，赢利无算。
[9]瑟缩：伸直。《吕氏春秋古乐》：“民气郁阏而滞著，筋骨瑟缩不
“张天师”。山上建有上清宫，为历代天师的道场和祀神之处。其居处上清
蛇顿止。举头久之，纵身绕蛇人，如昔弄状。觉其意殊不恶，但躯巨重，不
[12]踽踽（juuj举举）：独行的模样。《诗唐风杕杜》：“独行
伟。怀中出天师刺[6]，曰：“闻驺从将临[7]，先遣负
[10]止以二尺为率（lu律）：只以二尺长为标准。止，只。率，标准。
顾已将及
[5]窸窣（xiu悉苏）：描述声音细碎。这里指蛇行草丛中的声音。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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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
此者哉[3]！或言：“蟒不为害，乃德义所感。”信然！
[3]龙虎山：玄门名山之一。在江西贵溪县西南。由龙、虎二山构成故名。
以汝为逝矣[7]。小侣而所荐耶[8]？”出饵饲之，兼饲小蛇。小蛇虽不去，
矣。而视其首，朱点仿佛，始悟为二青。下担呼曰：“二青，二青！”
久居也？”蛇乃去。蛇人目送之。已而复返，挥之不去，以首触笥。小青在
湖[4]，甫登舟，即有一人驾小艇来，使舟中报酬通[5]。公见之，貌修
据《聊斋志异》手底稿
《汉书梅福传》：“昔高祖纳善若不及，从谏若转圜。”颜帅古注：“转
弩[8]。”公讶其预知，益神之，诚意而往。天师治具相款[9]。其退役
【注释】
据《聊斋志异》手底稿
[13]随在物色：随时随地访求。
如此。
境）创建玄门，徒众尊其为“天师”。厥后代秉承道法，移居尤虎山，世称
[16]从谏也如转圜（yuán圆）：意义是服从规劝像转动圆物那样轻易。
中，亦震震而动。蛇人悟曰：“得毋欲别小青也？”乃发笥。小青径出，因
圜，言其顺易也。”圜，通“圆”，圆的物体。
[3]影兆：形影迹象。
[14]天谴：犹言天罚。
【注释】
[12]，竟入笥卧。由此随在物色[13]，迄无佳者。而小青亦渐大，不成弄，
斫蟒
大略蛇人之弄蛇也，止以二尺为率[10]；大则太重，辄便更易。——缘
敕”，犹“御敕”，帝王的诏命。玉，敬辞。敕，敕令。
然瑟缩不敢食[9]。二青含哺之，宛似仆人之让客者。蛇人又饲之，乃食，食
曰：“去之！世无百年不散之筵。今后隐身大谷，必且为神龙，笥中何能够
镇（在贵溪东），有“嗣汉天师府”，今尚残存。
的模样，普通描述云气蒸腾。匝，环抱。
胜其绕；仆地呼祷，乃释之。又以首触笥。蛇人悟其意，开笥出小青。二蛇
雷霆耶！”天师曰：“适戒之，以是迟迟；不然，高山一声，便逝去矣。”
中，樵人多见之。又数年，长数尺，围如碗；渐出逐人，因此行旅相戒，罔
[4]湖：指江西鄱阳湖。
至淄邑东山间，饲以美饵，祝而纵之。既去，顷之复来，蜿蜒笥外。蛇人挥
也[10]。”公惊诧改容。天师曰：“适言奉旨雨雹，故告别耳。”公问，“何
与交首吐舌，似相告语。已而委蛇并去[11]。方意小青不返，俄而踽踽独来
[1]王公筠苍：指王孟震。孟震字筠苍：淄川（今属山东淄博市）人。万
也。
相如为中郎将，建节住使，……至蜀，蜀太守以下郊迎，县令负弩矢前驱。”
[2]奄（yan淹）将气尽：气味微小，将要断气。奄，气味奄奄。
后得一头，亦颇驯，然终不如小青良。而小青粗干儿臂矣。先是，二青在山
敬事兄长。
友。
【注释】
雹有颔数，何能相徇？”公哀不已。天师垂思很久，乃顾而嘱曰：“其多降
据《聊斋志异》手底稿
[18]下井复投石：即落井下石，喻乘人之危加以谗谄的卑鄙行动。韩愈
[2]楚中：泛指春秋时楚国故地惯用为湖北、湖南两省的通称。
[6]拱璧：大璧。《左传襄公二十八年》：“与我其拱璧。”《疏》：
转圜[16]。独怪俨但是人也者，以十年把臂之交[17]，数世蒙恩之主，辄思
公曰：“此先生同亲，不之识耶？”公问之。曰：“此即世所传雹神李左车
[4]丛薪错楚中：草木庞杂之处。《诗周南汉广》：“翘翘错薪，言
故出其途。一日，蛇人经其处，蛇暴出如风。蛇人大怖而奔。蛇逐益急，回
“拱，谓合两手也。此璧两手拱抱之，故为大璧。”
[9]治具相款：备办酒菜接待。具，馔具，指供设的肴馔。
东及河南两省部分地区。隋开皇九年（589）废。隋大业初（605），又改兖
处？”曰：“章丘。”公以交界体贴，离席乞免。天师曰：“此上帝玉敕[11]，
中，忽足下生烟，氤氲匝地[13]。俄延逾刻，死力腾起，才高于庭树；又起，
北三百步外，祭毕埋之，去来均不回顾，是年辄丰稔，雹不为灾。”（民国
过处林木为当平分。蛇人位立望之，不见乃去。自此行人如常，不知其何往
蛇人
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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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史氏曰：“蛇，蠢然一物耳，乃恋恋有故交之意[15]。且其从谏也如
高于楼阁。轰隆一声，向北飞去，屋宇震惊，筵器摆簸。公骇曰：“去乃作
二十五年《博兴县志》卷十七）
亦羞此蛇也已。”
痛去。视兄，则鼻耳俱化，奄将气尽[2]。负担以行，途中凡十余息，始至家。
二青驯，故未遽弃。又二三年，长三尺余，卧则笥为之满，遂决去之。一日，
达。”
[6]刺：名帖。古时在竹简上刺上名字作拜见的名帖，以是叫刺。
[7]驺（zou邹）从（zong纵）：古时达官朱紫出行时保护前后的骑卒。
相见，交缠如饴糖状，久之始开。蛇人乃祝小青：“我久欲与汝别，今有伴
《柳子厚墓志铭》：“一旦临小短长，仅如毛发比，反眼若不了解；落陷井，
[12]文去勿武：温文分开，不要勇武。
矣。”谓二青曰：“原君引之来，可还引之去。更嘱一言：深山不乏食饮，
者，衣冠须鬣，多不类凡人。前使者亦侍其侧。少间，向天师细语。天师谓
[5]为通：为之通禀，即替他传达谒见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