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子在说这个字的时候,声音都是沙的。
北风吹来,山涧之间,雪花飘落在那人影的肩上,那小男孩的脸却比满山的雪还要惹眼。
山顶还飘着雪。
“五台山?”安老爷子侧眸,毕竟他的外孙向来都没有对这方面感过兴趣,佛教?
敲着木鱼的老衲人将佛书放下,抬眸看了小沙弥一眼:“毛毛躁躁,山上哪天不来人?读的佛书都去那里了?”
整整九百九十九拜。
“不是,你出去看看,有个小孩。”
数千步。
长阶之上。
雪花落在头顶上,才会化成水。
安老爷子才晓得,仿佛并没有。
秦漠手上拿着一个护身符,单手拉着他的小熊猫行李箱,那张禁欲般的小脸,比之前还要冷酷。
可这些仿佛并不影响他的清贵。
本来并没有多在乎。
可就在这一天。
小沙弥们看了,都在那围观。
老衲人摇了点头,走动时带出了一身的檀香。
三天以后。
“徒弟,徒弟,内里有人,有人。”
小沙弥本身也是个小孩,还说别人是小孩?
“她信。”
“好。”
老衲人在等,等着阿谁清贵的小身影走到他面前。
直到上了车以后,他才说了一句:“外公,我想返国以后,去一趟五台山。”
黑发都泛着水气。
汗水湿了毛衣。
秦漠点头:“我只信本身。”
因为外孙偏过甚去,看着车窗外发展的风景的时候,那头颅是低垂的。
读过佛法的人都晓得。
特别是这一刻更甚。
本觉得,他外孙真的想通了。
七这个数字在中原,寄意普通。
秦漠嗯了一声,又低眸看向了手中的护身符:“五台山。”
秦漠从脖子上抽出来了一条红绳,红绳的一端系着一个护身符:“这是有人替我求来的,大师能不能给我一纸佛言?”
小沙弥们见那人影越来越近,有的小跑了进寺庙。
来朝拜的人并不是很多。
直到阿谁小小的人影,站在薄家院外,对着那扇窗一看就是一下午。
老衲人将眸垂下,眼中却有着无法:“小施主何来,所求何事?”
安老爷子对外孙提出来的要求,向来都没有回绝过。
“你信佛?”老衲人问。
他说:“那一年,我磕长头蒲伏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暖和。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安然喜乐。”
直到他看到阿谁一步一拜人影时,先是顿顿了,接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那一幕,很像是仓央嘉措的诗。
老衲人又问:“那又为何来求佛言?”
五台山。
可明天,初七。
九百九十九步的朝拜,不管放在甚么时候,都要还他这个愿。
秦漠懂礼节,即使额上有汗,仍旧半弯着腰,叫了一声:“大师。”
月朔十五,才是香火最为畅旺之日。
大抵是春秋真的太小了。
一个小小的人影,冷酷着侧脸,额上还浮着薄汗,一走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