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一阵劲风袭来,一席白影如鬼怪般晃过二人,迅如疾电,长剑随之无影踪。

“你小子倒是挺狂,那就让老子看看你有甚么本事!”那叫徐启的大汉怒极反笑,大手按在一只木桨之上,随即蓦地一抬,竟抽出一把大刀。

“孙兄不必客气,叫我南宫雁便可。”白衣男人倏忽转头,音似暖阳,笑容如春。

“本想让你们死的痛快,但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老子不给你们留全尸”船夫突然嘲笑,蓦地将斗笠掷于江面,一道尺许刀疤鲜明印在其额头之上,使得本就粗暴沧桑的面庞多了几分狰狞,此时双目如珠,面露残暴之色,瞪向其身后的白衣男人,“没错,老子就是夏亲王旧将徐启!你们两个明天都得被老子扔下船喂鱼!”

说罢,男人又提起另一只长桨,猝然抛给孙云。

“是老子有眼不识泰山了!哈哈,能死在南宫世家之人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要杀要剐随你措置!”

“***,话可不能乱讲。”船夫平静自如,不紧不慢地摇摆船桨。

白衣男人面无波澜,在大刀砍来的一瞬,身形蓦地一侧,使得大刀扑了个空。

白衣男人打量了一眼面前之人细弱的双手,轻哼一声,道:“第一眼瞥见你的双手,我便晓得你绝非常人,鄙人曾周游齐雷国全境,所见梢公数以百计,从未见过如此结实之手,倒是在很多军队中有所明白。”

白衣男人朗声大笑,一把提起长桨,转头看向孙云,道:“兄台,鄙人可有说过本身不会摇桨?再者,我等齐力而行,岂不快哉?”

徐启面露异色,下一刻嘴角蓦地上扬,只见其左手之上不知何时竟多了把利剑,这把利剑方一呈现,徐启眼中顿时多了几分神采。

“这...兄台莫非是神人也!”孙云蓦地站起,却觉双腿还是发软,只得扶住木桌,双目死死看着白衣男人,震惊崇拜之色溢于言表。

“喂...兄台,你将他们三人捆了,那...谁替我们荡舟?”孙云晃闲逛悠走到船头,谨慎翼翼地看向白衣男人,低声讲道。

白衣男人看了一眼绳结,微微点头。

“夏亲王部下只要这两把刷子,也难怪会落败。”

就连船篷里的孙云见到此景也是闭上了双眼,被吓得几近昏迷。

颤抖之余,孙云双手撑着身子,渐渐向后挨近,想借墙角稳住身形,但正要靠到榫卯之际,却听身后传出一道吱呀之声,一名壮汉仿佛平空呈现普通,站在了他的身后,双目冰冷。

“但倘若不是南宫世家之人,齐雷国另有谁的剑法能达到如此成就...”

徐启亦是一怔,瞥见剑鞘的一瞬,重重叹了口气,背后已然汗如雨下。

这一击极其敏捷,力道却恰到好处,这壮汉只来得及收回一声闷哼,便被震倒在地,不省人事。

四周望去,哪有白衣男人的身影?只剩那长剑,仍缓缓扭转,上扬。

“难怪会有不安之感,这竟是两处暗门!”孙云失声开口,却见背后那名壮汉正狂笑着提刀走向本身。

下一刻孙云劈面的榫卯之处亦传出声响,随即走出一名大汉。

那名叫做刘先的部下满脸怅惘,方才还惊奇于对方的俄然消逝,现在见到此景,又看了一眼手中仅存的刀柄,顷刻间面色大变,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嘴中吱吱呀呀仿佛想要说甚么,却没能开口。

“倒也有些骨气。”

“废料!”

“部下在此!”白衣男人闻声转头,却见另一名壮汉竟神不知鬼不觉间呈现在本身身后,手中大刀正悬在本身头顶。

“这真是上了贼船啊,搞不好还会性命不保,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就凭你?”白衣男人面庞上再度闪现出浅含笑意,目中带着几缕不屑。

悬头大刀,身前利剑,几近同时斩向白衣男人,两人狂笑不已,在他们看来,这一击毫无死角,面前之人已无处可逃,而他们也曾仰仗这一招杀敌无数,无平生还。

“据闻这几日已稀有名船客不见踪迹,想必是这伙人做的功德”男人俄然起家,笑意大盛,径直走向船头,“鄙人说的没错吧?扮成梢公的山贼兄弟。”

就在两人大刀与利剑即将交汇之际,白衣男人笑意不减,下一刻在二人错愕的目光中,抛起手中长剑,口中悄悄吐出四字:“御剑归鞘。”

“不成能,南宫世家之人不是已经连本家长南宫阳明悉数死于天岚城一役了么?”

船夫闻言沉默不语,手中双桨不知何时已然停下,氛围顿时冷若冰凝。

说罢,男人将长绳甩给徐启,徐启一怔,心内竟劈面前之人有了感激之情,微微一拜后,便拿着绳索,拉起那名瘫软在地的部下,将本身与其他二人捆在船篷内。

“天然不限于此,鄙人在此地住了两日,这两日我已从堆栈与此地四周村民口刺探到动静,固然迫于尔等逼迫,他们对此事绝口不提,但通过旁敲侧击,鄙人还是体味到这一带自古以来便有专门的纤夫为船客搬运重负以保持生存,船夫毫不干与,此乃心照不宣之事。”

孙云闻言一怔,以其心智,心中当即明白对方话有所指,亦随男人目光望向船头船夫。

孙云看在眼里,双腿顷刻间发软如泥,更是不受节制的狂抖起来,这二十余载他连瞥见别人打斗都会绕远遁藏,更何况亲历如此真刀真枪的阵仗。

再度望去之时,剑已连鞘,横在徐启颈前。

几近是同时,白衣男人身形倏忽消逝,二民气神震惊之余,在刀剑交汇之前蓦地罢手,几乎自相残杀。

白衣男人轻笑一声,面带追溯之色,道:“南宫世家么...我曾属于那边,只是早已断绝干系。”

“刘先!”徐启俄然大喊。

几近是其发作声音的同时,手中大刀以力拔千钧之势抬起,斩向白衣男人面门。

孙云望了一眼方才还恶狠狠想取本身性命的三人,此时倒是服服帖帖的模样,心内竟有些暗爽。

只是这暗爽在他昂首望向船头空荡荡的双桨时,又化作了绝望。

“你们对我而言另有些用处,在达到蕴灵城之前,你们便给我循分些。”

白衣男人闻名誉去,正见孙云振臂高呼,男人不由得轻叹一声,右手倏忽一抖,下一息剑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孙云身后壮汉,壮汉尚在奸笑之际,剑鞘已然正中其面门。

“徐某做了梢公十余载,不但来回渡客,亦会帮船客搬运重物,身躯异于凡人又有何为奇?只是如此便能冤枉我徐或人了么?的确荒诞!”船夫嘲笑道。

即便面前这个年青人技艺了得,也免不了遭到重创!

阵阵哐当之声不断于耳,将尚在恍忽的孙云震醒,却见徐启与刘先手中刀剑如同落叶般,化作片片铁屑,飘落于船板之上。

孙云双手接住长桨,竟觉有些站立不稳,却见对地契手摇桨自如,心内不由得汗颜万分。

孙云抱着长桨,背对白衣男人,吃力地划了起来:“鄙人孙云,多谢兄台拯救之恩,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白衣男人冷哼一声,却将手中长剑放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条长绳――这本是徐启与其部下用以捆住船客之物。

“兄台拯救!”

说罢,徐启掷脱手中刀剑,闭目不语。

“若鄙人没有猜错,你乃夏亲王旧将”男人反手踏步,待到船夫身后之时,语气刹时沉了下来,“我可有猜错?”

“这剑法...你是南宫世家之人!?”徐启双目猛睁,缓缓转头,目中带有浓烈的难以置信之色。

徐启瞥了一眼倒地的壮汉,又给另一名壮汉使了个眼色,嘲笑道:“你另故意机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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