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世人均是大惊,沈如雪嘲笑道:“一派胡言,五万两足可了账的事,竟要出一百万?唬三岁小孩么?嗜血教上高低下,竟没一个讲实话的主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指着赵含香道:“你这男人说李归云工夫了得,大可将那龙门钱庄夷为高山,图个洁净利落,何必摆布调剂,自寻烦恼。”

孙尚商笑道:“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商之道,亦是如此。善做买卖之人,必善资金之展转腾挪。一向以来,龙门钱庄均将金银票物等贵重财物交给长风镖局押送至天下分局,人为年底结清,现龙门钱庄既已获得归云堆栈一百万两银子,天然立时为长风镖局发放人为,长风镖局得了人为,将一年的食宿资费如数还于归云堆栈,如此资财流转,惠而不费,莫说是戋戋五万两,便是二十万两,三十万两,只要能解燃眉,归云堆栈也必肯出。”

孙尚商笑道:“恰是,鄙人幸与柳老前辈一见仍旧,临行之时,他送了我四粒‘清风白玉回魂丹’,他说这丹药不但有起死复生之效,对平常百病,表里伤,亦有大用。”说着果从怀中取出四粒丹药,道:“这四颗丹药,陋劣得很,如蒙女人不弃,望乞笑纳。”

在场世人脑中多数是一团浆糊,其他听明白的亦无不目瞪口呆,欧阳艳绝哈哈一笑,说道:“孙公子这‘塞外小王爷’的称呼果非浪得。”对赵含香道:“还不为孙公子开锁?”赵含香一听开锁,赶快翻身爬起,取出钥匙解锁。

此言一出,群豪均是一惊,齐声道:“‘鬼免神医’柳不会?”

赵含香接道:“初时我也是稀里胡涂,孙兄弟让我去找李归云,说不但能助他还清拖欠龙门钱庄的银子,还能收回长风镖局的钱,前提便是不再究查我欠的五万两,那李归云虽是信不过我,但觉于己有害,便承诺了我的前提,说如能助他度过难关,戋戋五万两,权当辛苦钱。我返来将这话原本来本给孙兄弟说了,他便要我去钱庄取出一百万两银子,拿去给李归云。”

赵含香道:“主子也是百思不解,可谁知不到两日,长风镖局竟将七十万两银子尽数付给了归云堆栈。李归云大为欢乐,果不食言,将一百万两银子如数偿还,并真不再究查那五万两银子。孙大哥就如许不费分文,助主子度过难关,还为归云堆栈大大得救,真是了不起。”说罢,又道:“教主,我和孙大哥素不了解,他深处监狱,却肯如此帮我,主子怎能再打他三百鞭?”

孙尚商笑道:“敢问前辈,倘如有人杀你父兄,此人却拿银子求你原宥,你肯是不肯?”

欧阳艳绝冷冷道:“华老先生,本宫知柳不会是你的师兄,此药能不能用,还望先生秉承仁心,莫要迟误了小女病情。”华瞒天白烟直翻,说道:“这清风白玉回魂丹吃了没用,但也没坏处,就给蜜斯服一颗罢。”

孙尚商道:“恰是如此,江湖有江湖的端方,商道有商道的端方,商道当中如以武功凹凸说话,岂不成了强盗?”

孙尚商出得樊笼,在世人面前站定,愈显豪气逼人,他环顾密室周遭,目光停在了欧阳静珊身上,缓缓皱起了眉头,对欧阳艳绝道:“长辈虽蒙教主挟来至此,仍要多谢教主不杀之恩,我见这位女人面貌倾城,与教主很有几分类似,不知但是令爱?”

孙尚商:“长辈此次从阿尔泰返来,途中有幸遇得柳不会老前辈。”

欧阳艳绝道:“李归云得了一百万两银子,自是还给龙门钱庄,却不知厥后如何?”

一旁华瞒天看了一眼那丹药,撇嘴道:“甚么起死复生,包治百病,姓柳的不过浪得浮名,老夫看这药吃不得。”

沈如雪瞪一眼欧阳艳绝,咬牙切齿道:“父兄之仇不共戴天,当然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岂能为几个臭钱折腰!”

欧阳艳绝道:“无妨,孙公子有甚么话,无妨直说。”

欧阳静珊道:“娘,我一见这位公子,不知何故,也好似是在那边见过,只觉非常靠近,他给的药,想来不消担忧。”将药丸服了一颗。

欧阳艳绝道:“不错,这丫头恰是小女。”见欧阳静珊倚正在古翼尘肩上,已然悠悠转醒,不由模糊皱眉。

方才那教众翻着白眼,掰动手指头道:“归云堆栈欠着龙门钱庄银子,长风镖局又欠着归云堆栈银子,你欠我,我欠他,与三护法何干?”

孙尚商道:“李归云虽向龙门钱庄假贷了一百万银子,却毫不是没银子,川西长风镖局就因长年停驻归云堆栈,欠着他七十万两。不过,归云堆栈和长风镖局有个不成文的商定,每年年底长风镖局发了人为,有了银子,才一齐结给归云堆栈。”

孙尚商向欧阳静珊走近两步,说道:“鄙人鲁莽,一见这位女人,不知何故,便觉非常靠近,似是早已了解。”

欧阳艳绝并不睬会赵含香,问孙尚商道:“孙公子何故晓得川西长风镖局会在两日以后将巨资偿还于归云堆栈?”

欧阳静珊柔声道:“多谢孙公子。”接过丹药,正要服用,沈如雪大声道:“慢着!此药是真是假,是药是毒尚未可知,不成如此失张莽撞。”

古翼尘听到这话,胸口如同受了雷霆一击,好生不是滋味,心想:“我和珊儿了解不敷一日,虽是暗里定了毕生,但在这又脏又黑的密道当中说的话,又岂能作数?面前这位公子玉树临风、聪明绝伦、世代簪缨……珊儿动了情,也在道理当中。”正心如火烧,满腹醋味,又听欧阳静珊道:“古大哥,我好冷,你抱紧我。”古翼尘闻此大喜,将她搂入怀中,暗道:“古翼尘啊古翼尘,珊儿怎会是如此薄德之女子,你如许以升量石、以己度人,如何对得住珊儿一往情深。”正自胡思乱想,怀中欧阳静珊忽地一阵抽搐,继而猛的一震,整小我僵倒在地,一动也不再动。

柳少颖插口道:“孙公子,教主对你以礼相待,你也要识得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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