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钺聪点点头,欧阳艳绝也站身起来,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去校场,我去见见玄悲。”
欧阳艳绝道:“他如何?”
来到校场,红日西沉,积雪如盖,校场四壁密密麻麻的刀枪斑痕,在余晖当中班驳陆离。两人鹄立在校场中心,眺望夕照,郑守尉道:“古兄弟,这雪域红日,西沉大漠后,明日就会东山复兴,豪杰盟一旦出城,便是箭在满弓,恶战不免了。”古钺聪点头道:“高进伦唯刘雷傲之命马首是瞻,诡计毫不但是武林盟主,他一旦夺得拜月贡,或许不会把我等放在眼里,竟尔放豪杰盟一马,但一旦发明贡箱中事石头,必然会狗急跳墙。”郑守尉道:“这个姓高的,他部下到底有多少人?”古钺聪道:“武林盟号称十万雄师,即使没有,三四万是必然有的,他们正和蒙兵勾搭,也不知鞑子在通天府吃了败仗,还会不会派兵驰援。”郑守尉睁大眼道:“不管鞑子会不会来,豪杰盟只要不敷四千人,少林还要留下来,这……这个仗如何打?”古钺聪心想:“到现在仍未收到白伯伯讯息,也不知他和林伯伯筹办得如何了。”想到拜月贡一旦留下,大事可期,反而浑身轻松,微微一笑,说道:“明日之事一旦胜利,豪杰盟要做的,就是为少林赚取时候,其他的,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群雄都是一惊,周通天道:“这位小师父,你到底看到了甚么,少林如何成了千古罪人?”
小和尚与欧阳艳绝对望一眼,被他精光一慑,脱口道:“回教主,昨儿个半夜……小僧尿急起来解手,刚走到那边墙角,就遇见方丈,初时我觉得方丈也起来解手,就想上前和他同去,谁知刚想迈步,就见方丈他……他……”
那师兄道:“豪杰盟千辛万苦来此,乃是为千秋武林,西域百姓,我少林不能因方丈一人,成了千古罪人。”
古钺聪道:“教主,要确保派往高进伦的少林弟子全面。”
一小和尚半依半就被推了出来,很久却不肯说话。
古钺聪到校场检察,天公作美,昨夜又下了一夜大雪。他找到洞口位置,刨开积雪检察,那洞口虽非毫无陈迹,却也难以发觉,他又用积雪盖上,回到密道,让人取来钳子、钢钉、铁锤等东西,试演了几遍,令世人在此静候,迈步走出密道。
小和尚紧紧捏着拳头,显是难堪之极,他眉头拧在一处,几次欲张口,又回身对师兄道:“师兄,还是不说了罢。”
呼声方落,只听一人道:“禀教主,方丈不见了。”
高丞相敬启:
小和尚探手入怀,仍非常游移,邱一丈健步上前,将他手一拉,拽出一封信来。邱一丈夺在手中,还未拆开,神采已蓦地大变,群豪齐声道:“如何了?”周通天上前半步,微微一望,面上也顿时僵住了。
“方丈怎会给高进伦写信?”邱一丈这一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群豪听在耳中,均觉如好天炸雷。周通天睁大眼道:“甚么?”拿过信封,缓缓拆开,抽出信纸。周通天多么慎重之人,他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双手也忍不住颤栗。群豪齐声道:“写的甚么?”邱一丈道:“给我看看。”拿在手中,想也不想,大声念叨:“
那小和尚低着头,不肯往下说,身后那和尚道:“师弟,拿出来罢。”
“嗬!嗬!”群雄经一日休整,雄风大振。
三人出了雾花宫,郑守尉当即率四十名流卒,偷偷带上东西前去拜月贡地点,诸事交代结束,再三叮咛后,这才回到营房。三人将其中过节重又计议了一遍,直至都觉没有疏漏,郑守尉又去叮咛凿洞之事。他去了不到一盏茶工夫,又回到营房,说道:“古兄弟,此事容不得半点闪失,你还是和我同去看着罢。”
拜月贡午后出城,明日一早当至狮子林,少林待命以候丞相驾临。玄悲顿首。”
秋阳初升,千山无云,万里雪皑。通天府城中,千余将士分立于东西城,箭弩在弦,炮石待发,以防仇敌突袭。豪杰盟毕集西城校场,欧阳艳绝和郑守尉立于群豪面前。待群豪都温馨下来,柳少颖朗声道:“拜月贡午后装箱,下午出城。”
群豪无不哗然,顷刻之间,纷繁阔别少林众僧,七嘴八舌道:“本来细作是少林的和尚。”“真没想到,方丈被高进伦拉拢了。”“人不成貌相,这群秃驴忒也深藏不露。”更多则是点头的,皱眉的,显是大不信赖少林会是内贼。
群雄纷繁向南角少林群僧看去,公然不见玄悲方丈。古钺聪也是一怔,欧阳艳绝近前两步,问道:“有谁晓得,方丈在那边?”
小和尚指着身后道:“他发挥轻功从这面城墙跃了出去。”
欧阳艳绝道:“玄悲被囚,那十名弟子自可无虞。”
群豪面面相觑,过了半晌,一和尚推了推另一个和尚,说道:“说罢,我们不能知情不禀。”
欧阳艳绝道:“小师父,你晓得方丈在那里?”
古钺聪和郑守尉前去密道亲督凿洞之事,众士卒均是久战疆场的铁汉,搬运替贡乱石自不吃力,但却一个石工也没有,那密道距校场空中不敷一尺,众士卒费了好大劲凿穿,谁知洞口太大,贡箱会全部儿掉下来,第二个洞口大小倒是刚好,但将凿下的石头原本来本塞回洞口时,四围裂缝能放下一个手指头。大伙只得堵死两个口,又在一丈以外开凿。第三个洞凿好,洞口已透出微微亮光,天快亮了。
群豪顺手势看去,固然下了一夜雪,但仍能见到墙角几个极浅淡的足迹。邱一丈道:“出城去了?半夜半夜,他出城去干么?”
就在这时,王参领领了十名兵卒来校场扫雪,一小卒刚挥一帚,古钺聪道:“等等。”郑守尉道:“明日就在此装贡上车,我让他们先打扫打扫。”古钺聪一脚踩下去,积雪没过脚踝,说道:“这些雪恰好掩人耳目,扫他何为。”郑守尉一愣,随即明白,令道:“都退下去。”古钺聪道:“王参领,请你留下来。”问道:“大人,明日拜月贡出城,都有哪些仪节?”郑守尉道:“拜月贡一上车,城中将士均面东而跪,三拜敬送。”古钺聪道:“另有没有?”郑守尉道:“再就是燃放炮仗,避凶趋吉。”古钺聪道:“那就多备些炮仗,要越热烈越好。”一旁王参领道:“要热烈么,我有体例。”古钺聪以目相询,王参领道:“部属请王老三来耍耍。”郑守尉道:“你是说山下舞狮的王老三?”王参领点头道:“每逢过年,他们都走街窜巷舞狮卖艺,这会七月半,他们必然都在家。”古钺聪想了一想,说道:“好,请王参领这就下山一趟。”王参领也不担搁,当即上马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