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下,擂台旁,陆行风在前,高进伦在当中,那人在后,如一头多脚猛兽,一齐飞了出去。陆守义身影也紧随三人而至。

陆行云倒在地上哭了一阵,突向高进伦投来怨毒的目光,说道:“爹爹,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冤枉您,还杀死哥哥,快杀了他,快杀了他替哥哥报仇!”陆守义看着爱子尸首,双目茫然,似是未闻。

高进伦张大着嘴,面上既是利诱、自责,又是惊奇、哀思,过得半晌,才颤声道:“二师弟,你……我……”痴聪慧呆走上前去,方走出三步,陆守义嘶声道:“滚蛋!”高进伦浑身一颤,不敢再上前,两行眼泪也跟着滴落下来。

欧阳艳绝道:“你引火烧身也就罢了,一旦祸起萧墙,谁来承担?”古钺聪知非止陆守义,十八大门派都仇视嗜血教,本身一旦脱手,嗜血教必将遭殃,便只好停止。

陆守义大怒,左掌呼的一掌,高进伦避无可避,仓猝抱拳锁在胸口,结健结实受了这一掌,登被震出三丈开外。

高进伦霍然一惊,尚将来得及回身,只听身后“呼”地一声,陆守义早又抓起一人向他掷出。他这一抓、一掷,有潮鸣之势,电掣之速,力道之大,迅捷无伦,乃是用尽陆守义平生所学。

“爹爹把稳!”陆行云一声惊呼。陆守义正欲屈膝爬起,听得儿子大喊,猛觉背后杀气袭来,闪避已然不及,情急中反手一格,拍中刺来的剑身,但高进伦这一挺来得多么快速,剑影一晃之际,已刺入陆守义后心。

古钺聪不料教主会说出如许的话来,说道:“不管如何,寺中只要我没中毒,他滥杀无辜,我就不能不管。”

鬼影阁一弟子道:“大师方才亲眼所见,高兄弟这一剑全非本意,陆行风之死,实是陆守义咎由自取……”“取”字尚未出口,陆守义一个暴纵到他面前,大喝:“风儿死了,我儿子死了,你说甚么风凉话。”大袖飞舞,袖底拳头连番向那鬼影阁弟子猛击而出,连续打了十几拳,直将他震至天王殿石墙之上,方才停止。

欧阳艳绝嘲笑道:“杀几小我算甚么,此等坐收渔翁之利的功德,要你插甚么手?”

三人尚未着地,陆守义已到高进伦身后,摆布手齐出,将掷出之人和高进伦向后提开,叫道:“狗东西,凭你也想害我儿,别忘了你的工夫是谁所传!”高进伦被他大力一提,逆向而行,向后飞出丈余,踉踉跄跄连连后退七步,方才堪堪立稳。他猛见本技艺中匕首正滴着鲜血,浑身一颤,匕首落地,眼中尽是惶恐之色。

那鬼影阁弟子被打得经脉尽断,五脏碎裂,哼也不哼,如烂泥普通疲劳在地。

“把稳!”群雄惊呼未毕,飞人已结健结实撞在高进伦后背,高进伦忙向下一沉,将力道尽数卸在陆行风身上。

“好!”群豪见高进伦受了陆守义一掌,还能站起来,又惊又喜,忍不住齐声喝彩起来。寺中凡是武功稍有修为的人均想:“耳闻不如见面,我若击出这一掌,不管对方是几流妙手,也要他当场毙命,没想到堂堂太乙北斗掌门功力竟如此不济,难怪他诡计算尽,也不肯光亮正大比武。”群豪认定陆守义是下毒之人,很多人都如这般设法。至于半晌之前他与南宫先生对决之事,大师却不肯去想,就算有人想及,也只是他将南宫先生打成重伤这一节。

高进伦夹在当中,手中匕首顺势悄悄向陆行风胸口推出,他三人贴在一处,高进伦此举又掩于大袖当中,无人能瞥见。

如果别人,这一剑早已刺入心脏,当场毙命。但陆守义岂是平常之辈,大悲之下这一反手也快如闪电,只听“嘶”一声,长剑刺入陆守义衣衫,触及皮肤之际,陆守义掌力已及剑身,将长剑拨向一旁。高进伦知此击不中,性命难保,也不管能不能刺中关键,剑势并不稍减,反剑人合力扑了上去,口中道:“高某死不敷惜,毫不能让你滥杀寺中豪杰。”他如许扑上去,流派大开,已是搏命冒死的打法。

陆行风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太乙北斗被人冤枉,无话可说,投毒之事,到底是谁所为,我信赖总有一天会本相明白。”说这话时,暗中向陆守义递过一个眼色,见他大手伸出,俄然爆笑三声,向后瘫倒下去。

欧阳艳绝道:“你是他敌手么?”

古钺聪道:“此人疯了,我怕他还要杀人。”

这个时候,高进伦早悄声徙至陆守义身后,见他跌倒,瞧准机会,挺剑疾向陆守义后心刺出。

陆守义杀了一人,跌跌撞撞转过甚来,一看到血泊中的儿子,仿佛方才想起儿子死了,又忍不住大喊:“云儿,我的儿啊!”大步扑向儿子,方走两步,胸口俄然一阵剧痛,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觉喉咙一甜,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一个踉跄,扑摔在地。

群雄见状,纷繁看向陆行风,只他胸口一滩血红,已然一动不动!

高进伦俄然呈现,与陆守义反目,直到陆行风命丧鬼域,古钺聪也看得呆了,心想:“这毒到底是陆守义教唆高进伦下的,还是高进伦冤枉陆守义?”转念又想:“太乙北斗没一个好人,他们窝里斗,让他们斗便是,我又何必多管闲事。”此时见陆守义殛毙鬼影阁弟子,惊骇之下,想到:“寺中已无人能禁止这恶人,玄颠徒儿教我的工夫,此时恰好派上用处,却不知我能不能打过他?”欧阳艳绝仿佛看出贰心中所想,说道:“聪儿,不成多事。”

“风儿,风儿你如何了!”陆守义抚着儿子胸口,另一只手疾去探他鼻息,竟已断气。陆守义一声哀啸,急回身坐下,双掌抵住儿子后背,以全部真力输入他身材,陆行风始终全不转动。陆守义瘫坐在地,两行浊泪滚滚而下,滴在儿子仍极红润白净的脸颊上,群雄千百双眼睛盯着他大哭,他也全然不顾。

古钺聪愣了一愣,说道:“是不是也要尝尝。”

陆行云目睹哥哥惨死,也大哭起来,他挣扎向前,欲要扑到哥哥身前,无法身材不能转动,这一用力,整小我摔在地上。

群豪见陆守义发疯,大气也不敢出。大师目光不敢与其稍触,但又怕厄运突临死不瞑目,忍不住不看。

高进伦眼冒金星,双臂剧痛入骨,他跪在地上半晌,缓缓动了动摆布手,没多久又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长剑未能刺中间脏,却深切陆守义右肩,从身前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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