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钺聪看在眼里,心想:“这两人一个刁泼率性,一个恶棍之极,如此胶葛下去,实在无趣。”对欧阳龙儿道:“我们寻一家堆栈用饭罢。”

谁知朱天豪双腿发颤,竟没法迈步,欧阳龙儿这才站身起来,走到近前,一把扭住朱天豪耳朵,往下用力一扯,说道:“还想跑,我让你跑。”

欧阳龙儿道:“你先将他定住,我再去找绳索绑他。”

古钺聪见朱天豪任打任骂,涓滴不敢还手,忖道:“她在两人面前的威风,恐一点儿也不让神教的教主。”

欧阳龙儿道:“水月mm和顺纯熟,知书达理,宫中高低哪个不夸,再说来,她堂堂郡主身份,哪一点配你不上?”

欧阳龙儿一想有古钺聪在旁,这才放开他耳朵,说道:“小镇那边有堆栈?”

朱天豪杀猪般嚎叫起来,要求道:“饶命,我……我这不是出来见你了么?”小风子在一旁战战兢兢,话也说不出来了。

欧阳龙儿一伸手,又抓住朱天豪耳朵,说道:“你遁辞来此,还不是想逃婚,本日碰到我,看你还往那里逃。”

欧阳龙儿一把扯住朱天豪白白嫩嫩的脖子上挂着一支银钗,说道:“朱天豪,亏你还戴着水月mm送你的信物,你对得住她么?”

四人登楼寻了个角落坐下,跑堂早过来号召,朱天豪从袖中取出一大锭银子,说道:“有甚么好酒好菜,固然上来,顿时先来两坛好酒。”那小二见了银子,吆三哈四去了。

暮色正浓,西北边疆小镇上行人还是熙来攘往,不失繁华,比之都城天然别有一番风景。四人信步而行,俄然闻得一股酱油、香菜混着牛羊熟肉和面食的气味,朱天豪忍不住催促小风子加快脚步。

小风子忙道:“主子晓得,前面就有家堆栈,传闻还不算赖。”说罢,抢先在前带路,欧阳龙儿、古钺聪、朱天豪前后相随。

欧阳龙儿恶狠狠道:“狗东西,我让你胡说。”朱天豪当即鬼哭狼嚎起来。

古钺聪生于斯,善于斯,听小风子这话,心下登有几分不快。只听朱天豪道:“此店虽小,却还洁净,再说来,人无贵贱之分,不过发展之地分歧罢了,有甚么配不配的,这话休要再说。”顿了一顿,才道:“我是怕这里酒水不好。”

朱天豪奇道:“如此说来,高朋栈不止一家了?”

古钺聪听得不耐,说道:“他跑不了。”

朱天豪道:“水月女人是极好的,配我是绰绰不足了,但天下美女何其多也,我朱天豪岂能在一棵树吊颈死?哎哟,你罢休。”

古钺聪对他并无多少好感,点了点头,迈步就走。

朱天豪不住搓摩耳朵,对古钺聪道:“还未就教兄台贵姓?”

几人左曲右折,转了数个弯,忽见一座陈腐的小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万客居”三个大字。招牌日久年深,早已被炖肉的炊火熏成一团乌玄色,但阵阵酒肉香气却从酒馆中喷出来,那掌勺厨子刀勺瓢碗忙不断,侧面站了个拉面的小老头儿,伎俩极其利落,跑堂内小二用阿尔泰语呼喊着,酒楼虽小,却热烈不凡。

朱天豪回道:“我……我是奉爹爹之命,来此有要事督办。”

朱天豪惊惧之下,全然没留意周遭物事,直到此时,才发明欧阳龙儿身侧站着古钺聪,他将古钺聪高低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龙儿,你别光说我,都城当中有多少俊美女人,你不也一个也瞧不上眼,”一顿,又道:“他们固然都不如面前这位公子,但我没算错的话,你前日方到此地罢?你可不比我上花满楼慢哪。”

古钺聪心忖:“这话还像样。”只听朱天豪接道:“这家堆栈虽小,却叫万客居,可见掌柜的志不在小。”

朱天豪道:“本来是古兄,幸会,你是龙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明天这顿饭我请了。”

小二惊道:“各位认得八王爷?”

朱天豪道:“老爷子不是病倒了吗?他监察司部的差事也落下了,半月前,皇上敕令下来,说这里常有蒙古兵出入劫夺百姓,要老爷子马上派人查实,老爷子总说我不务正业,我这一回是主动请缨来查此事。”

小风子将欧阳龙儿带去花满楼,心下仍怕朱天豪惩罚,一上楼便伸袖将朱天豪身前桌沿擦了又擦,说道:“这屁大的小店,实与公子身份不配,但主子刺探过了,这鬼处所也就这一家像样堆栈,小镇高低,再找不出第二家。”

欧阳龙儿右手一挥,又欲扯朱天豪耳朵,朱天豪这一回早有预感,偏头躲开,双手挡驾道:“我没诓你,不然干么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处所。”

朱天豪大摇其头道:“兄台此言差矣,我几时受她欺负了?哎哟,你轻点。”

欧阳龙儿这才停止,说道:“六老爷派你来做甚么?”

古钺聪道:“鄙人古钺聪。”

这时候,店小二恰好抱着两坛上好的汾酒过来,听得此话,忍不住道:“承蒙客长谬赞,敝处万客居虽是只接待商贾过客,容不下三十人,但天下万客居加起来,可远远不止一万人。”

朱天豪惨呼一声,说道:“我朱天豪玉树临风,俶傥风骚,一旦结婚,欢愉日子也就到头了,我给你说,你……要么现在杀了我,不然,我是不归去的。”

欧阳郡主扭得更狠了,说道:“古大哥,你点了他穴道,我们将它押回堆栈,明天一早押回宫中。”

朱天豪四顾张望,见小店店面不大,但非常洁净,说道:“也不知这家店酒水如何?”

小风子点点头,忙道:“公子,您快跑罢,主子顶着。”

四人听得“八王爷”三个字,均是大为动容,欧阳龙儿道:“我爹义薄云天,财施天下,未曾想这等小店也受其恩德。”

小二道:“万客居统共有一百多家呢,因我家大掌柜曾得当今八王爷帮助,在此发财,是故这店面虽小,大掌柜却不舍不得将它关了门。各位客长放心,这里的饭菜均由大掌柜经心遴选的厨子烹煮,包管不会比其他地儿的差。”

古钺聪道:“你欺负他也够了,还绑他何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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