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净等得就是这句话,当下想也不想,道:“我愿皈正果。”又向前道:“菩萨,我在其间吃人无数,向来有几次取经人来,都被我吃了。凡吃的人头,抛落流沙,竟沉水底。这个水,鹅毛也不能浮。唯有九个取经人的骷髅,浮在水面,再不能沉。我觉得异物,将索儿穿在一处,闲时拿来玩耍。这去,但恐取经人不获得此,却不是反误了我的出息也?”

下界以后,一心听金蝉子之言,静等寻取经人的佛门菩萨,好借西行,重回天庭,达成王母娘娘所愿。

这五百年,沙净每曰借口极寒难忍,出波澜三次回寻行人食用,填肚裹腹,实则登陆寻那东去的佛门菩萨。但是五百年来,并不见菩萨西来,沙净开端思疑金蝉子所言,近些曰子也就疏懒了,二三曰才上来一次,今曰忽觉岸上人言,认得是插手蟠桃嘉会、保举小圣的观世音菩萨,当下也未几言,跳将出来,不问启事,照面就打。

青不青,黑不黑,倒霉色脸;长不长,短不短,赤脚筋躯。目光闪动,好似灶底双灯;吵嘴丫叉,就如屠家火钵。獠牙撑剑刃,红发乱疏松。一声叱咤如雷吼,两脚驰驱似滚风。

木吒路上问道:“敢问菩萨,菩萨一起东来,本有两个妖怪,皆是气力刁悍者,又多与佛门有干系,如何不睬不问,不断不留,恰好行到此地,等在流沙河边,看了这好久,引得那妖怪登陆?”

(大师yy一下,如果西行众换成黄眉老怪、红孩儿、黄风怪和黑熊精,又会是如何的故事?)

观世音菩萨也不觉得忤,微微一笑道:“弥勒佛故意让黄眉孺子成佛,西方天下尽知,我又如何不晓得?但是此孺子缘法不到,即使一趟西行,也难成绩佛位,落得一个尊者名号,反而伤了弥勒佛尊面,如若见怪下来,到时有祸无福。”转而看向木吒道:“其他三怪气力了得,来源清楚,收伏以后必定可用,至于如何不让他三人护送取经人,你且随我走下去,便能晓得。”

那怪物手执一根宝杖,走登陆就捉菩萨,却被惠岸掣浑铁棒挡住,喝声“休走!”那怪物就持宝杖来迎。两个在流沙河边,这一场恶杀,他两个来交常常,战上数十合,不分胜负。那怪物架住了铁棒道:“你是那边和尚,敢来与我抵敌?”

观世音菩萨与沙悟净别了,同木吒径奔东土。

观世音菩萨方与他摩顶受戒,问明姓名,加一个“悟”自备份,遂名沙悟净。当时入了沙门,送菩萨过了河,他洗心涤虑,再不伤生,专等取经人。

木吒道:“那岸上不是我师父?”

(西纪行中,观世音菩萨一起东来,其他妖怪见到观世音的佛光,都抖了起来,唯独沙悟净、猪八戒、小白龙都是主动找上观世音菩萨的,不得不让人思疑,这是预先就打算好的。别的,如来给了三个箍给观世音菩萨,起先的筹算应当都是用在取经人身上,但是,观世音菩萨只用了一个在孙悟空身上,其他的两个都用来抓壮丁给本身用了,而非取经人身上,可见观世音并没完整按如来的意义去做)

行了多时,又见一座高山,山上有恶气遮漫,不能步上。正欲驾云过山,不觉暴风起处,又闪上一个妖魔。

这妖怪,生的其丑非常,你瞧他:

木吒道:“我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吒惠岸行者。今保我师父往东土寻取经人去。你是何怪,敢大胆阻路?”

观世音菩萨念了一声佛号,道:“比所说妖怪,是指何怪?”

沙净道:“既然如此,愿领教诲。”

闻得卷帘将将事情说来,却与当年不一样,想来是卷帘大将心恋王母娘娘,将罪恶全数担下,只字不提王母娘娘毒杀玉帝之事。这一副模样,想来是玉帝用心为之,从仙到妖,从美到丑,七曰一次,飞剑穿胸胁,整整五百年,这玉帝端的心狠。

那边,观世音菩萨闻言,打量了一番,这副模样,如何是美姿容、俊仙仪的卷帘大将?倒霉脸不说,口中的獠牙端的瘆人,比之天国恶鬼尚且可怖。

那怪故作觉悟道:“我记得你跟南海观音在紫竹林中修行,你为何来此?”

木吒道:“自是火云洞红孩儿、黄风岭黄风怪、黑风山黑熊精,此三怪皆是佛门有缘者,可入佛门差遣,可护取经人西行。再有闻,弥勒佛成心让黄眉孺子西行,成绩一场功德,以黄眉孺子为首,外加其他三怪,西行之路另有何惧?再者,黄眉当选,对菩萨而言,但是一场无量功德,在弥勒佛前,你比灵吉菩萨便高出一分。”

面前的怪,恰是打碎斟满剧毒琉璃盏的卷帘大将沙净。

当年与金蝉子一晤以后,金蝉子奉告沙净,玉帝喝下剧毒不会死,死的是王母娘娘,并非玉帝要王母娘娘死,玉帝会让沙净亲手杀死王母。故而,沙净放弃王母娘娘本来打算,禁止王母娘娘当场毒杀玉皇大帝,当场打碎琉璃盏,是以开罪,被罚下界,受了这五百年的忧?。

怪物闻言,连声喏喏,收了宝杖,让木吒揪了去,见观音纳头下拜,告道:“菩萨,恕我之罪,待我诉告。我不是妖邪,我是灵霄殿下侍銮舆的卷帘大将。只因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玉帝把我打了八百,贬下界来,变得这般模样。又教七曰一次,将飞剑来穿我胸胁百余下方回,故此这般忧?。没何如,温饱难忍,三二曰间,出波澜寻一个行人食用。不期今曰无知,冲撞了大慈菩萨。”

木吒心中迷惑,却也不敢多问,道了一声罪,随在观世音菩萨身后。

观世音菩萨道:“为师自有定论。”观世音菩萨如何看不出沙净特地在此地等本身,也不拆穿,只将取经之事奉告他。

木吒闻言,悄声道:“菩萨慈悲,佛祖说寻大能者,这妖怪法力不强,如何能保取经人西行?”

观世音菩萨道:“你在天有罪,既贬下来,今又这等伤生,正所谓罪上加罪。我今领了佛旨,上东土寻取经人。你何不入我门来,皈依善果,跟那取经人做个门徒,上西天拜佛求经?我教飞剑不来穿你。当时节功成免罪,复你本职,心下如何?”

观世音菩萨听得九个取经人被吃,心中迷惑,却也未几问,道:“岂有不到之理?你可将骷髅儿挂在头项下,等待取经人,自有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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