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远扬,清脆宏亮,如晨钟暮鼓,敲民气弦,只一句话,地藏王菩萨威压尽消,地府当中,鬼哭尸嚎之声,再度响起,凄惨痛惨,悲悲戚戚。
金蝉子道:“我胡言?笑话,且不说玉帝默许忘川鬼君与忘川鬼母伉俪之实,妄动凡心乃欲加上罪。单从权柄来讲,忘川鬼君受命执掌忘川,忘川附属地府,十殿阎王执掌地府,忘川鬼君既便私动凡心,也应当是十殿阎王来审理,敢问一句,你是几殿阎王?”
俄然,一条绿光袭来,将焦仲卿包裹住,猛地往岸上扔去。
铜蛇之侧,忘川之上,摆布各立一庞大铁狗,状如小牛,呲牙咧嘴,呜呜发怒。
地藏王菩萨道:“金蝉子,你休得胡言。”
地藏王菩萨欲要辩白,金蝉子涓滴不给机遇,持续问道:“地藏王,你可晓得,执掌地府的是何神?”
焦仲卿落地以后,当场一滚,滚向忘川河中,自寻死路。
骷髅头当空裂开,裂做百个骷髅,或笑或怒,或嗔或痴,或悲或喜……各式神采,各式声音,瘆人之至。
“谨慎!”金蝉子尚未脱手,闻得破风之声,一道金光,穿破骷髅头。
地藏王菩萨佛相严然,一脸慈悲道:“忘川鬼君,你受命于天,执掌忘川,放纵铜蛇铁狗吞噬灵魂,此乃一罪。你妄动凡心,循环转世,此乃二罪。见吾不跪,出言无状,此乃三罪,三罪并罚,论罪当诛。”
金蝉子冷声道:“你既然非十殿阎君,如何管地府官员之事,不是目无玉帝,又是甚么?地藏王,你僭越干权,此举何意?”金蝉子将原话返回给地藏菩萨。
焦仲卿怒道:“地藏王,你莫要欺人太过。”
“一群牲口。”地藏王菩萨顺手一挥,一片佛光落下,忘川之上,铜蛇铁狗,死去一片。
焦仲卿面含浅笑,往忘川河中落去,铜蛇铁狗,比及一场贪吃盛宴。
金蝉子晓得地藏王菩萨喜怒无常,早已悄悄防备,现在虽为阳神,但神通俱全。
忘川之水,本为血黄,鬼雾之下,忘川尽墨。
地藏王菩萨道:“我虽非十殿阎君……”
焦仲卿一样的脸,谪仙一样的气质。
地藏王菩萨被金蝉子说中把柄,恼羞成怒道:“金蝉子,你自寻死路,怨不得谁。”地藏王菩萨辩不过金蝉子,蓦地发难,眉心当中,飞出一颗金色骷髅头,佛光环绕,眼目凶暴,咬向金蝉子。
“嗷呜……”焦仲卿脚下铜蛇与两只铁狗瞋目地藏王菩萨,随时筹办冲上去。
那是最后的哀嚎,人间走一遭最后的发声,自此以后,完整消逝,陈迹不留。
地藏王菩萨恨燃灯古佛,更恨释迦牟尼,连带金蝉子一并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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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仲卿见此,喝止住铜蛇,浮在忘川之上,未进分毫。
地藏王菩萨道:“金蝉子,你此举何意?”当年释迦牟尼菩提树下成佛,导致中心现在佛位与本身无缘,更是被燃灯古佛打入幽冥界,并剥夺了佛位,降为菩萨,被迫立下重誓: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天国未空,誓不成佛。但究其底子,倘若释迦牟尼不成佛,现在佛应当是本身才对。
金蝉子腾空踏步,站在一菩萨一鬼之间,面向地藏王菩萨,道:“地府未成,忘川已落,铜蛇铁狗,亘古以此,放纵之说,从何提及?”
忘川河中,滚滚黑浪,落入忘川河中的灵魂,被铜蛇吞噬,被铁狗咬噬,被撕扯的灵魂,收回歇斯底里的哀嚎。
地藏王菩萨道:“十殿阎王。”
地藏王菩萨无所抵赖,毕竟先有忘川河,再有何如桥,后有阎王殿,地府当中,神鬼皆知,道:“不差。”
金蝉子淡然一笑,道:“我欲何为?说究竟,讲事理。小僧所说,忘川之言,可有偏差?”
金蝉子笑道:“妄动凡心?忘川鬼君乃忘川河中盘石,刘兰芝乃盘石之侧蒲苇,相伴万年,同生同息,同参造化,万年修行,早已心脉相连,情素难断,幽冥界中,何人不晓?当初十殿阎君至此制作地府之时,携玉帝圣旨而来,钦赐忘川鬼君执掌忘川之职,册封刘兰芝为忘川鬼母。此事,地藏王菩萨不会不晓得吧?”
地藏王菩萨瞧了二人一眼,佛目当中闪过一丝怒意,佛光开启,七彩斑斓,佛相威压更重,金蝉子傲如孤峰,矗立伶仃,孟婆浑似不觉,喃喃“喝吧,喝吧,喝了孟婆汤,了结前尘旧梦,斩断后果结果,这一世结束,这平生结束”。
金蝉子将手中汤碗放下,道:“第三条罪名,想来你也不耻再提起,对吗?忘川鬼君是入了仙箓的,而你……不过佛门弃子。”
金蝉子一声感喟,道:“叹,众生悲苦。”
“无妨多加一条,诛灭菩萨。”焦仲卿怒极,铜蛇腾起,冲向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还待施难,忽见忘川河中巨浪翻滚,黑浪冲天而起。
“虐畜。休想逃!”一声暴喝,金蝉子拿眼看去,只见地藏王菩萨来临,梵音高唱,佛威压下,万鬼蒲伏,千尸寂静,何如桥边,只要金蝉子、孟婆二人站立,一个月白僧袍的和尚,一个黑袍霜发的老妪,显得极其高耸。
“吼——”一声吼怒,忘川当中冲出一条百米铜蛇,昂起蛇头,蛇头之上站立焦仲卿,一身长袍,一头黑发,随风猎猎,浑如谪仙。
孟婆呢喃一句:“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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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王菩萨毫不觉耻辱,道:“我佛慈悲,度人向善,怎会强加罪孽,即便如此,其他二罪,也充足诛灭忘川鬼君。”
地藏王菩萨总感觉那里不对,又说不上来,瞪眼金蝉子很久。
金蝉子浅笑看着地藏王菩萨,道:“如此提及来,第一条罪名的确有强加上怀疑。菩萨慈悲心肠,想来不会强加罪名,对吗?”
金蝉子接着道:“既然晓得,地府之事,何时轮到你来插手?莫不是……”厉声说道:“……菩萨傲视幽冥,目无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