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李长安赤裸上身,坐于一座三人合抱粗的铜柱之上。
李长安张口猛地一吸!
穆藏锋道:“不管是太上或归真道,皆以神魂超脱肉身为目标,待神墟境后元神可离体长存,届时肉身便可有可无,以是各宗弟子最多将肉身练到练脏境就不会再练。”
那烈焰似被他尽数吸入体内,脏腑间胎息流转,如风助火势,轰的一声,李长安然身紧绷,皮肤刹时通红,似被烧红的铁块。
武者虽是练肉身,但到了练血一步,所用的体例却也开端与修行人近似。
四周热浪滚滚,仿佛置身烈焰当中,那腾龙密卷之上赤龙之形仍映在视线中,蓦地长吟一声,脱卷腾飞而出。
“莫非青州那些宗门亦不晓得?”
穆藏锋安静道:“师弟无妨想想,瓶身孔隙封住了,水便无从得出了么?”
“凡人谓言道武不成双修,俱是谎言。”穆藏锋语气安静。
乃至于虽是夏季,石室内却比三伏天好热气逼人,氛围中热浪滚滚,远远看去,李长安身形似有些扭曲。
困龙升天!
穆藏锋淡淡道:“师弟刚才比方打得好,神魂是水,肉身为瓶,我便从肉身讲起。实在凡人自从母胎中出世,被五谷所秽,七情所累,尘凡所染,那瓶身便如竹篓普通尽是缝隙,时候都在流泻元气……”
本来虽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并不会停滞生灵求道,但亦不会任由生灵肆无顾忌打劫六合灵气。也幸亏穆藏锋修为深厚,若换了气力寒微之人,若敢将这这瓶中水的事理信口说出,立时修为尽失也有能够。
“怎会……”李长安一怔,那被他用龙印弹压斩杀的匡元驹就是蕴灵境,但要和三师兄比起来却判若云泥。
姬璇道:“师弟,你猜猜三师兄现在的修为境地。”
“嗤!”的一声,李长安只觉浑身毛发先被烧焦,乃至已闻道烧毛发般的臭味,身材炽热,剧痛非常,好似被烧得皮开肉绽,下一刻就要化为焦炭。
就仿佛炼铁炉风箱中吹出的烈风,虽无形无色,却能熔金铁。
李长安如有所思,道武不成同修,乃是从王家寨那武头口入耳得,不解道:“但听闻若入练血境,浑身血气便会将神魂锁死,真元藏于气海不得出,只要靠某些秘法……”说着想起地杀诀,便是可将真元转化杀气,冲破练血境肉身桎梏。
李长安细细思考,穆藏锋能在孙无赦部下硬撑十招,道:“就算未入元始,也定然已种道美满。”
那烈焰虽是观想而生,胎息却当真变得炙热万分,流转满身。
此时,李长安的肉身便是亟待熬炼的金铁。
李长安这才晓得,此言虽提及来简朴,倒是真正的超凡之道。
不由起家对穆藏锋见礼,却见穆藏锋闷哼一声,神采发白。
紧守本心,统统痛苦皆为虚妄。
…………
姬璇笑了笑:“三师兄至今未曾种道,仍逗留在蕴灵境。”
穆藏锋点头:“平凡人肉身达到练血境,便觉得真元被锁在体内,实在不过瓶中水太少,不敷以漫过瓶口,是以没法出来。而未曾炼体的修行人,纵使瓶中水少,却能透过瓶身孔隙将水倾出。水便是元气,催发真元就是耗损元气。”
李长安闭上双目,用心观想。
铜柱底部中空,堆满柴炭,乃至李长安四周石室顶上垂下数十个铜球,此中柴炭烧得通红。
晓得这是观想而生,并非实在存在,李长安并不惶恐,但下一刻,赤龙便抬头长啸一声,随后对他吐出一线烈火!
李长安好似见到一头身长百丈,粗如逾水缸的赤龙呈现面前,龙须飞舞,鳞片映着石室中的火光,严肃奥秘,不成侵犯。
李长安喃喃道:“另有瓶口。”
李长安皱眉,双手扶膝反问道:“若说时候都在流泻元气,莫非出世时候便是人平生中元气最强之时?”
“赤龙吐火,焚吾血躯。”
石室内这般奇特的安插,也是为炼体帮助。
穆藏锋点点头持续说道:“试想若只练神魂不练肉身,那瓶子最多便只能装那些水,再如何修行凝练真元,却终脱不得桎梏。”
穆藏锋点头:“确切,肉身一入练血,浑身血气勃发后,便将瓶身孔隙堵住,元气不泄,真元也无从收回。这也是武者饮食耗损极大,不练肉身的修行人修为越深却越少沾尘寰食品的原因,只因武者肉身强,纵使水中有沙石也无所顾忌。”
穆藏锋点头道:“便如此说,实在修行与饮食无异,都是归入元气,是往瓶中装水。尘寰五谷亦是水,此中却异化了诸多沙砾,灌入瓶中,久而久之,不免磨砺出很多孔洞,而修行法门则是直接从六合之间归入元气,便不会伤害瓶身。凡人肉身虽时候都在外泄元气,但装水比泄水快,因而幼儿便能生长,直到人丁壮时,瓶身缝隙被磨得越来越大,泄水比装水快,人便会老死。”
李长安只道他是与孙无赦斗法的内伤发作,上前欲扶,姬璇伸手一拦:“法不成轻传,三师兄是受了道心反噬。”
穆藏锋只是闷哼一声,便缓过神来,看起来并无大恙,对李长安解释了一番。
李长安一怔,“那我传闻……”
面前,腾龙密卷摊开,暗金色丝帛上,赤龙琐闻分毫毕现,李长安眼都不眨,已凝睇此图很久。
心中默念一句,那龙身仿佛更栩栩如生,似要脱卷飞出。
闭目之时,李长安向口中送入一枚蛟血丹,丹药入腹,如有火焰腾起。
“多谢师兄,我懂了。”李长安恍然大悟,若瓶身不漏,水瓶就算一时不能倒水,但若积储到水满之时,却能源源不断。
一手托举龙印,李长安正欲炼体。
“本来如此。”穆藏锋缓缓道之,李长安如有所悟。
姬璇道:“但我们师门,走的却都是肉身神魂兼顾,也就是道武同修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