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菖不但下了血本儿又送给他一多量重礼,更答允他,承嗣宁国后,将库中金银宝贝分对半给他。

能让他落个爵位贾蔷就该上高香,给他们磕一万个响头了,其他的,岂有他的份?

本年可见是送无可送,才将家里最贵重的先父书札送了来。

陈氏闻言眼睛都红了,她本出身相府,只是父亲景初二十五年就没了。

彻夜本是天下共庆之夜,恪勤郡王李曜为天子次子,高贵非常,本亦该如此。

贾赦闻言面色一滞,随即道:“合该如此。母亲,先宁国共有子四人,宗子承爵,但长房这一脉,到了珍哥儿父子这里,就算是断了。别的三房的子嗣,现在在京的只要两房,一为贾菱,一为贾菖。这贾菱本年固然只二十有三,然为人诚孝恭敬,是个好孩子。只是,到底年青了些,一定能担得起如许大一份家业。而贾菖,本年正四旬,年富力强……”

贾赦觉得贾母老胡涂了,忙同她解释道:“老太太,这武勋世爵承嗣,伯府以上的,不归礼部管,都归宗人府管,和宗室后辈一样,需求考封后才气承爵。蓉儿虽是东府嫡孙,但是现在还昏倒不醒,就算醒了,也是个瘫子,这爵位和家业,怕是落不到他头上了,因为必定是过不来考封这一关的。”

贾赦闻言,面色一白,不再言语,可脸上满满都是不满之意。

不等贾赦开口,一旁贾政就笑着解释道:“另一房便是贾蔷那一支,只是现在蔷哥儿不在京,以是兄长未提及。不过,提及来当年先宁国虽共四子,然二嫡二庶。刚好长房和贾蔷这一支为嫡,贾菱和贾菖这两支为庶。若非如此,蔷哥儿父母早亡后,东府也不会收他进府扶养。”

可李曜与郡王妃陈氏自宫中返来后,原要阖府同乐,不想进了王府,就感觉王府内氛围不对。

……

陈家自相爷归天后,家道中落,其他三姊妹前后出阁,独留幼弟在家,让她如何放心的下……

贾政身边有一群清客相公,贾赦身边有一群貌美小老婆,各有各的乐子。

此言一出,贾赦脸上终究放晴,笑道:“到底母亲经的事多,合该如此,合该如此。”

李曜见到这一幕神采便是一沉,当下唤过王府长史,喝问道:“大过年的,一个个都撞客了么?谁拘着他们这幅模样?”

倒是早已恩绝!

不过,因为贾珍只是长辈,没有贾母老太君为他服哀的事理,以是仍旧一家人大宴了场。

没半点喜气不说,内侍、婢女等都踮着脚走路,噤声不敢言,更遑论欢声笑语?

白氏,称得上绝色。

至于和李曜的伉俪之情……

恪勤郡王府。

虽是新年大喜团聚夜,可因为东府新丧,西府也未极尽吃苦。

贾母感喟一声,面上带了些悲色,她对贾蓉这个重孙,还是有几用心疼的,道:“今后,不管哪个得了这个爵,东府的家业,都有蓉儿一半。”

李曜也真是心疼白氏,哈腰将她扶起后,感喟劝道:“本来是筹算过了年再和你说,不想陈小五不懂事,提早说漏了嘴。”

荣庆堂。

不过想起白氏的好,及白家的贡献来,李曜神采阴沉,缓缓点了点头。

长史忙道:“只要王妃娘娘家的五爷亲身来的,来了后,不知侧妃娘娘如何闻声了,就招了出来……”

白氏不管这些,又挣扎着跪倒叩首道:“只求王爷看在昔日的情面上,救救白家罢!”

王府内堂,披头披发的侧妃白氏看到李曜出去后,顿时扑过来,扑倒在李曜脚下,放声大哭起来。

贾母一听这话,内心就明白了几分,面上的笑容也寡淡下来,道:“但是东府的事?”

李曜见长史言辞闪动,愈发大怒。

长姐如母,念至此陈氏心中恍若刀绞,只盼其子能快快长大,承爵以后,能庇佑母舅。

见贾赦还想说甚么,贾母神采微沉,道:“本来这都是你们爷们儿该算计的事,我一个老太婆不该掺杂。可一来东府大老爷让我来管,再者……”贾母声音抬高,瞪着贾赦道:“宫里大女人写信出来,同我们说了这是宫里的意义,你敢违背不敢?”

此言一出,李曜面色一沉,点头道:“如果平常的事,本王如何也能出把子力量。可这件事……父皇已经亲身敲打过我了,言明白氏灭了几户人家满门,人证、罪证确实,让我不要插手,以免自误。再者,这会子,怕已经晚了。”

白氏闻言痛的嘴角缓缓溢出血迹,蓦地昂首,凄婉间带着疯戾,一字一句泣血道:“那,妾身只求王爷,能让妾身血债血偿!”

虽宫里成心点贾蔷承嗣,可贾赦也不会心甘甘心。

……

贾赦闻言面色一变,正要开口辩白,却听贾母接口道:“哦?如果如此,那蔷哥儿合该承嗣宁国才对。我虽也明白,那混帐东西不知礼数,可这只是末节,嫡庶为大节。再者,那孽障在宫里都驰名号,太上皇夸了他几次,还赐表字给他,皇上也赞过他一次,如许大的造化,又是在东府长大的,绕过他去,宫里问起来,又该如何答?宗人府那边也有宝牒,查得出花样来。”

在贾家人眼里,贾蔷毕竟不过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不入流的小子。

长史也晓得此事不当,忙劝道:“五爷也不是好惹的,侧妃娘娘问了本年陈家的年礼是甚么,传闻是先相国大人的书札,就讽刺了两句。五爷一时气恼,就将白家的事说了出来,并未亏损……对了,五爷走时,主子按娘娘的叮咛,取了一盒银锞子给他,可五爷只是不要,还说赶明儿赚份家业,要给世子外甥买小马呢。”

但本年,贾赦一向拖着未走,他是长兄,他不起家,贾政也不好走。

长史忙点头道:“王爷下过令后,府上谁敢烂嚼舌根子?不过,今儿个……今儿个……”

待凤姐儿安排嬷嬷丫环将席面撤下,又续上清茶后,贾赦方缓缓道:“老太太,论理,便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该今儿个扫了你老的兴趣。只是,有一事儿子实在拿不准主张,还得来问问母亲后,方能呈上去。时候不是很多了,以是才想着趁着今儿这个工夫,问问母亲的意义。”

陈氏闻言,神采刹时丢脸到了极致。

长史见推委不过,只能道:“不过今儿下午王爷、王妃刚走,陈家小五爷来送年礼了。侧妃娘娘招去了问了几句话后,就……”

莫说贾蔷老子娘早没了,就算还在,又算甚么?

最首要的是,每年白家都会从扬州府送来大笔金银,让恪勤郡王府成为宗室里为数未几过得津润的王府。

李曜闻言,转头看了眼面色大变的陈氏,哼了声,抬脚就走。

其模样之狰狞,便是李曜,见之都心中生寒。

这是多大一笔横财?

一个侧妃,就敢招正妃亲弟去问话,贱婢不知天高地厚。

神都城,荣国府。

吃罢团聚宴后,本来贾赦、贾政该早早散场,陪贾母吃完饭,他们自有各自的场子高乐。

再加上脾气利落脱手风雅,极会说阿谀话,在宗室内眷里也很有很多王妃太妃喜好她,比起端庄沉稳的陈氏,在李曜眼里白氏仿佛更能让王府生辉,是以颇得他爱好。

贾赦神采丢脸道:“但是那牲口就是个天打雷劈的没孝心的下贱种子,让他去担当东府,还不翻了天?到时候,别家又该如何笑话我贾家?”

王府长史满脸苦色,跪地叩首道:“王爷,非他们用心坏王爷和王妃的兴趣,实在是……侧妃娘娘她……”

贾母看出端倪,晓得贾赦必有事说,就打发了李纨带着一众贾家姊妹先去暖阁里暂避。

听闻竟然是白氏,李曜面色一变,皱眉道:“是谁在侧妃跟前嚼舌根了?”

贾母听的头晕目炫,好不轻易等贾赦说的口渴,暂去吃茶润嗓子时,她猎奇问道:“老国公除了长房外,不是另有三房么?怎就只贾菖、贾菱两房?”

贾赦虽也夸奖了贾菱,却只是聊聊几语,却花了一盏茶的工夫,将贾菖好一通夸。

贾母早就得知这些日子来贾赦收了多少礼,明白他的心机,这会儿也不肯强押这宗子点头,道:“你也不必不忿那孽障能落下如许大一份家业,宁国毕竟有嫡派玄孙在,只要蓉儿在,东府金银上的东西,另有内里的庄子、园子、铺子,大半都该归他。再者,尤氏另有珍哥儿的那些房里人,也都该分一些。现在那孽障还没返来,既然你敬大哥托了你,你就去帮着先分分炊罢。”

好似宁国府那份家业,非贾菖去坐不成。

待李曜走后,陈氏面色冷酷的问长史道:“明天陈家都有谁来了?”

偏这幼弟心高气傲,怕四个姐姐在夫家过不好,不但不让姐姐们补助娘家,每年总会想体例挨家挨户奉上些年礼。

“混帐东西!黄汤灌多了,话也说不清了?”

家里四个姊妹,只一个幼弟。

贾赦忙道:“恰是,珍哥儿的事到此也差不离儿了,现在棺栋放在铁槛寺停灵,等日子一到,去埋了就是。可东府如许大一份家业,却不能没个主子。东府大老爷一心向道,产生了如许的过后,更是大彻大悟了,愈发连家也不回,只等着成仙升天成仙人了。却将东府承嗣的事,拜托了我……当然,也要母亲点头才行。”

……

贾母大年下的听闻这又是棺栋又是停灵的,内心恼火的紧,就不咸不淡道:“承嗣……蓉儿不是还活着么?珍哥儿就他一个骨肉,东府就这么一个嫡子,承嗣还用问么?”

贾母笑道:“这个事理你就不懂了,没官没爵时,随他如何蹦跶,宦海上官老爷们只当他是个臭虫,不肯理睬他。可一旦袭了爵,今后就是官面儿上的人了,他再敢胡来,御史言官都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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