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潘文成在书房一见周兴,马上表了贽见礼,当作教员来看,兴儿推让不过才收了:“潘总兵,本府担忧的是,你没有中丞大人的手令,擅自调兵过来的罪名,怕你不敢担。但是,扬州河防营与盐运使司、盐商蛇鼠一窝,倒是请罪折子上,你能够这么写。假如立了大功,也是你我共享,你如有这个才气和品德,皇上放你个一省提督也是有但愿的。”
戚建辉、周兴这两个扬州大官,打了实足的官腔,才商定在瘦西湖好好谈谈。在戚建辉看来,周兴这个行动是将近让步了,但这个知府拿得起放得下,甭管甚么赃官清官,很恶棍、很狡猾就是了,以是戚建辉不得不防备,如许看来,倘若被周兴逮到了把柄,他这个盐运使也吃不了兜着走了,前任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就是太清了,才成了他的前科之鉴。
平儿淡淡道:“你记得我的好就好。”
“这个不顾羞!”贾琏谩骂一通,心急得刚要出门,却恰好遇见妙玉返来:“贾同知出了甚么事?这么孔殷火燎的?”
“快请!”兴儿心下大喜,妙玉看得微微感喟,这么长时候,她也明白了很多门道,只是从未见过如此疲于奔命的人,她和同僚的卜固修聊了几句,却发明此人在想着如何哄人捞钱。
“那是天然,你可不能赖皮。”妙玉笑得很平淡,全然没有一点对劲之色。
“明白日的,还这么不端庄,哎……灯油打翻了……”平儿轻呼,但是贾琏那里管得,一味寻欢,比及完事了,平儿闻到火焦味,起家道:“二爷,你才刚拿出去的是甚么状子?这会子被火烧了一个角儿。”
“好,好,到底是你贤惠,我之前真是瞎了眼了。”贾琏不由心疼平儿。
妙玉不管不顾的重新裁剪了几张宣纸,用浆糊封好,钉了锥子,妙目含着笑意:“贾同知,你不谨慎之下,毁了刑部的文书,这个证据和任务如何能够本身担呢?第一,你要晓得,刑部责问起来,承担的是我们扬州府衙。第二,要处理它,只能用这些空缺纸,明发各县,他们看了不对,才会上书,然后本府、本省再上禀刑部,刑部重新发,只能钻刑部职员失责的空子,如许一来,不是你的任务,而是他们渎职了。第三,做到以上两点,本府不担罪名,秋审的公道仍然还在,分身其美、一石二鸟。不过,你要明白,我是看在周大人的面子上才给你出主张。”
贾琏说了,他晓得这女子冰雪聪明,周兴才收留她的,妙玉听了,本身做主拿过贾琏手里的文书,竟然放在烛火上面全烧了!反观妙玉,神采安静得很,贾琏顿脚道:“哎呀!你……你比我还不识体统!这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到了签押房,妙玉才说接了李四娘的盐场账目,再加上柳湘莲盗窃来的盐运使司盐引账目,到时候一和盐税份额一对比,这账目里多开了几倍,那便是铁证了。兴儿微微松了口气,来旺又回:“镇江总兵潘老爷来拜!”
兴儿很欢畅他的利落,这宦海还真是有干系,好办事,不然没兵力,他就甚么都干不成了,想为老百姓做事?那就得比赃官还要狡猾,不然,将一事无成。两人天南海北谈了一通,筹议好了,直至晚间潘文成告别,贾琏、妙玉出去,贾琏说了刚才的话,兴儿笑道:“妙玉这事做得好,看不出她学得比我还快,了不得,我这个东翁,每个月都得给你们加束脩了。”
妙玉暗道俗气,想了想便莲步轻移的去了厨房,叮咛那掌厨的做一晚粥来,并加了些药,掌厨的觉得是她本身吃,因为妙玉向来不吃荤的。但是他不晓得,妙玉却亲送畴昔书房,但是她又见了晴雯出来服侍,踌躇了一会子,妙玉退出来,又叮咛厨房倒掉了。
贾琏也慌了,一看之下,可不恰是阿谁钉封文书么?他捡起来顿足长叹:“这下好事了!我无用得很,单深思着和你……叫我如何办?”
贾琏连连点头,又托平儿保管了私房钱,吃紧忙忙穿了衣服,直奔签押房来,见倪二在那儿筹算盘、记账,贾琏问卜固修去哪儿了,倪二笑道:“卜师爷单有个癖好,见了女人是不会害臊的,准是偷偷跑到秦淮河玩去了,不过也好,到头来的税收还是归我们。”
且说贾府内忧内乱,贾琏不得不出来候补,作为兴儿的帮手官,又要应上,又要应下,迩来也是很忙,多亏了卜固修深谙宦海之道,多有提示,才不至于出岔子,今儿驿站送来了刑部秋审勾决的钉封文书,明令各省发下各府、各府发下各县,他提了返来找通判对账。回到后院时,头晕目炫,平儿上来换衣、端茶倒水,她倒是很对劲贾琏能够出来做点实事,贾琏见她还是身姿曼妙,美丽可儿,不由一推就到了床上:“好人儿,爷想死你了……”
平儿临危稳定,悄悄的笑道:“船到桥头天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二爷且不要惶恐,周知府门下能人倍出,你去实话实说禀告了才好,不然周兴为了公事一建议火来,但是六亲不认的。”
潘文成比兴儿更利落,因为前次陕西剿匪,兴儿是把他的功绩照实上奏的,以是他信得过:“这是天然,我的兵力已暗中调到了两淮,只等他们的私盐老窝露头,我就给他们当头一棒!全面共同周大人您,您老放心,我最佩服你的魄力,凡事就在敢不敢,不是能不能,我不担忧越权越境之事,到时候自有分晓。”
倪2、贾琏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妙玉这个女人,实在太大胆!太有魄力了!贾琏回过神来:“那是!那是!倘若这个别例可成,我感激周大人就是。”
“这才明白呢!”妙玉嫣然一笑的点了点头,让一老一少悄悄吞了口唾沫,这女人才貌双全,周大人好福分啊!艳福不浅哪!
出了他家衙门,兴儿就仿佛戏台上玩变脸的伶人一样,的确判若两人,坐在轿内,能够闻到妙玉身上一股淡淡的梅花暗香,兴儿斜睨过来,可惜妙玉并不看他。回到府衙跟百姓们说了几句,那些人传闻盐商承诺开市,才一哄而散了,不幸他这个知府,疲于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