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也说:“可不是嘛!方才老贤人也就听了几句,许是在气头上,没听全乎便走了。待我们说清楚了,天然就好了。”

贾母是瞧见了贾琡握书而生的神异,也瞧见了以后各种吉祥之事。

“妄图!从速归去换一身进宫的衣裳,我们荣国府正该是高低一心的时候!一块儿进宫,求得圣上的宽恕与承认,这才是正道!”

趁便再将管家之权交到她手里,那才是正理!

贾母这回倒是没再说甚么回金陵的话了。

邢夫人也被激起了左性儿:“老爷说的对!我们还是从速将院子换返来吧,二弟和弟妹住那儿固然是能孝敬老太太了,但说出去鸠占鹊巢的,多刺耳啊!”

“老身这辈子就得了二儿一女。大儿子自来昏聩不争气,只靠着祖上的余荫得了个爵位。二儿子自幼好读书,当年也曾想过科举入仕。”

再者,贾琡阿谁孙儿,也是个胡涂人!

“好哇,我老婆子还活在这儿呢,你们这便要气死我了?”

今儿老贤人好轻易来一趟荣国府,还未及将宝玉在老贤人跟前提上一提,便出了这档子事儿。

若圣上慧眼识玉,宝玉的造化可远比贾琡大!

只可惜,这么些年,也没能让这玉在圣上跟前现上一现……

“老迈,垂教员的,你们也不必气我。我老婆子还要看着这荣国府,断不会等闲叫你们气死!”

贾母板着一张脸,带着荣国府世人,或是乘车或是骑马,一块儿来到了宫门前。

荣国府里头能递折子请见的,也就贾母这个太夫人、贾赦这个荣国公、邢夫人这个国公夫人三人罢了。

谁传的话儿?他们如何能够敢在这三位跟前说“委曲”?

而宝玉但是有一块通灵宝玉的!

贾母只恨贾琡在宫里只晓得本身出头,不晓得把生而含玉的堂兄弟举荐给圣上……

“为着孝道,令季子住了正院,叫袭爵的嫡宗子住了偏院,岂不是将‘孝’之一字,置之‘忠’字之上了?”

“不料大儿子当时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心中倒是有了怨怼之气,这才惹出明天这番变乱来……”

这回听了贾赦和邢夫人在那儿话里话外的骂着二房,她那里还会有好神采?

握书而生,不过是握着块丝帛罢了。

“何人袭爵、何人住正院,这本就是律法中言了然的。”

那厢贾赦嘲笑道:“我瞧着老贤人可不是因着没听全乎才走的。倒是老二,你方才说话间气着了老贤人,还不从速去请罪?在这儿等着扳连大师伙儿呢?”

“再一个,爵位升级秉承,也是我朝律法中可查的。荣国公是国公爵,降一级便是一等将军,贾赦袭此爵,本是该当。若贾太夫人感觉一等将军不配住荣禧堂,那么你二儿子就配住那儿了?”

贾母气的在上头那拐杖直敲,敲得院子里头的青砖咚咚作响。

30、达天听

宫中并未传召这些人……如果前来求见的,也该先上折子……哪有一家子人一块儿来递折子的?

徒敕倒是很快的召见了他们……不过也就允了五人入宫。

徒敕开口道:“老贤人慈悲,偶然究查方才贾员外郎一事。”

这事儿还不必徒敕亲口来讲,顾瑾颜便替他开口了。

可儿老了,性子不免固执些……

“恰好去岁圣上升了你大儿子的爵位,现在他身上也是荣国公的爵位了,此时借口这事儿搬进荣禧堂,再合适不过了。你归去便尽快筹措此事吧!”

荣国府世人既然不敢去拦老贤人,便只得缩回了府里头,商讨此事。

如王夫人这般……贾政虽有个从五品员外郎的官职在,但尚无功劳,天然没能给王夫人挣一个诰命了。

这么些年,除了每年一份,供在了宫中佛堂,也没见哪份天书是解开了的!

“本来叫政儿住了荣禧堂,虽是我提的,但你们也是应下了的。如何,现在你们自发翅膀硬了,就想翻脸不认?”

如果同时有宝玉和贾琡二人在宫里头……荣国府何愁不荣?

徒谋坐在上头,怀中还抱着贾琡,冷声道:“传闻你们要来诉委曲?行啊,孤和天子都在这儿呢,皇后也在。若真有委曲,总有个合适的来给你们做主。”

不免的,便要想到含玉而生的贾宝玉。

只是既然都来了乾清宫,便没有转头的余地了。

贾母无法,只得拜道:“请圣上恕罪。”

背面的天书她没瞧见,但头一份“防天花之法”自送进了宫中,半点音信儿都未曾传出……想来也不过是供在那儿罢了。

打完一棒子,顾瑾颜又给了个甜枣:“只是五根手指另有是非,圣上与本宫也不是不近情面的。虽说贾太夫人偏疼季子才有本日之事,但先荣国公于国有功,便是为了先荣国公的清名,此事也不便穷究。”

进了乾清宫,贾母略微向着上头瞟了一眼,便知不好。

贾母只感觉贾琡生来便是压着宝玉不叫他出头的!

自贾琡出世,她倒是故意要对大房好一些。

许是晓得这话儿对圣上没用吧,贾母也有些担忧,万一起了这个话头没法结束,可不真得回金陵当个老太太了?

只是既然皇后都这般说了,上头老贤人还瞪着呢,也只得喏喏应下。

贾母、贾赦、贾政、邢夫人和贾琏。

这厢贾政说:“不如我们去处圣上陈陈情?老贤人虽是如此做派,但圣上那儿倒不必然也是如此。”

如贾政这般,官位太低没有爵位,想要求见也得先禀了然上官,再由上官引见。

皇后一开口,贾母便知这回所求有望了。

贾母闻言,盗汗涟涟。

当然是叫守门侍卫拦下了。

今儿这事一出,贾母心中倒是更方向了二房……

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听听都比那甚么“防天花之法”强!

“但纲常可不能乱!你们谁来同朕说说,荣国府的正院里头,究竟住的是谁?”

“总得赶在中元节前将此事了了,免得先荣国公地下不安啊。”

贾赦和邢夫人、贾琏这类时候天然是杜口不言的。

贾政方才说错了话儿,现在也不敢出头了。

只是贾赦和刑氏两个胡涂的,整日里想着要打压二房……搀扶二房与大房唱对台,这但是她这个太夫人经心安排好的,岂容他们抵挡?

贾赦常日里听多了贾母叫他不要扳连荣国府的话儿,今儿拿来套在贾政头上,倒是顺畅!

“先夫过世后,老身想着要叫二儿子来奉侍,便叫他住了离荣寿堂比来的荣禧堂。再一个,当时臣妇的大儿子非常不像样,甚是只袭了个一等将军的爵位,臣妇内心头也不肯他住荣国府的正院。”

她天然是一心想叫二房持续住在荣禧堂的,只要如许,二房才气靠着她与如本日渐势起的大房相对抗。

王夫人气的在外头跳脚,却也无可何如。

贾母硬着头皮说了这番话,只感觉越说内心头越没底儿,只得草草收了话头。

所谓“王夫人”,也不过是荣国府里头叫一叫,出了荣国府想进宫门,她连个品级都没有,更不必提旁的。

贾母不愧是荣国府的太夫人,几句话儿便将事情定下。

贾政忙上前,好一阵安慰。

也只要如许,她才会是荣国府说一不二的老封君。

贾母心头先是一凉,又是一喜,又是一凉,差一点便要折腾出弊端来。

圣上和老贤人在也就罢了,如何连皇后娘娘也来了?

现在贾母也不怕通灵宝玉被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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