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道:“不是你说的,南美洲的黄金都是西班牙抢了去、英吉利又从西班牙手里抢了很多么?反正他们抢也是抢,我们抢也是抢,不如拿来我们使。”

遂又往台湾府报信。林黛玉一见大喜:“五舅贤明!”乃指着大海图向世人道,“凡是俄罗斯国主昏庸,我们很多事都好办多了。”世人忙问何事。黛玉微微一笑,“假道伐虢。”

吕先生忙说:“慢着些!俄罗斯眼下这位女主尚还贤明,偏太子是个无能之辈。女主已老,待她死了,太子继位,便好办了。”

辽王恍然大悟:“先生是想去算计彼国女帝?”

探春一指元春:“这位是烧钱的主!”

钟威遂上前道:“这位客长的架式,显见不是来喝茶的,是来找茬的。不如去外头消消气再出去如何?”

吕先生摇了点头。吕先生身边坐着的一名女子却面前一亮:“王爷!你说的是!”

辽霸道:“只是一国之主怕不易刺杀。”

杜得渠嘲笑道:“钟老板,你侄儿那份俸钱是如何来的,你心中清楚。”

吕先生拱手道:“高丽本来小,王爷既有火器在手,打得也轻易。此仗得来的好处够辽国使一阵子了。即使再来,想必王爷打败仗也并不难。待这趟班师返国,晚生与山荆想来能够告别了。”

过了一阵子,燕国便派了探子与他联络。这探子乃是一名绸缎贩子,姓蔡,本就是庐州人氏,门路也熟谙,钟威盘铺子时他还帮了忙。他密查的动静乃是从曾家得来的,便是杜得渠与钟珩偶遇的那一套。燕国那头便让这个蔡老板奉告钟威,让他侄儿好生教诲庐王,来日必有大用。谁知没过量久钟家叔侄来了个两骑降山匪、颤动一时。燕王府天然也轰动了,特命他送了份贺礼来。

钟威笑道:“既是我侄儿已经无礼过了,我这个当叔叔的再无礼一回无妨。”遂左手捏起杜得渠背后的衣领子将他拎了起来。他脱手太快,杜得渠浑然不觉,待明白过来,早被他一只右手扭住了两只手。钟威便当众拎着他大步走了出去,就在茶馆门口一放手,“扑通”的一声将杜得渠撂在地上。看热烈的都哗啦啦起哄。

贾探春率先击掌:“大善!快些去甚么西班牙英吉利抢些金子来,我正缺钱呢。”

另一头杜得渠倒是气恼得很。当日钟家在鄂州遭官府欺负初来庐州,是他儿子大风雅方让出庐王武师父之位安设他们。现在清楚晓得庐王不给自家兵饷,他们竟跑去出风头替庐王清算山匪不说、还闹得满城皆知!并将那些山匪直招安做了庐王的亲卫!这不是白眼狼是甚么?忙跑去寻曾椟告发,说钟家害死了鄂王,鄂州已贴了布告。曾椟正色道:“此事乃是鄂州知府为了夺他们家茶馆揽客的体例、栽赃予他们家的。我早已查明。”杜得渠无法,又令人去鄂州知府衙门报信,说钟家已到了庐州。鄂州知府巴不得他们再不回鄂州了,只让下头的衙役虚对付了几声便罢。

钟威皱眉道:“即使如此,难不成我家珩儿会献庐州给他?珩儿是那般无义之人么?”

“你只快些弄钱来,我管你上哪儿抢去。”

阿谁大夫先笑道:“兄长公然是个诚恳人,显见北静王爷在谋算庐州。他不是没有地盘么?有兵马也只能充作海盗山匪,憋屈的紧。庐州虽小,地处江南要地,商贸富强。钟珩自有本领,又是庐王的武师父,迟早执掌庐州兵权。”

钟威笑呵呵拱手相谢。那蔡老板又问他侄儿媳妇可选定了没,钟威喜滋滋道:“还没呢。看不过来!”蔡老板又问他想挑甚么样的,他道,“本分人家就好,我们也沾不得大富大贵。”蔡老板连连点头。

钟威哼道:“他纵想查也没处查去。”想了想又说,“纵有他安排好了的,也不会都是他的人,最多两三个。”遂命留意钟珩最后带来的那十几位,并雇了些街面上的小乞丐帮着盯梢。

辽王大惊:“先生!但是本王有那里失礼么?先生何故弃本王而去?”

吕先生“啊”了一声,啪的一击掌:“夫人言之有理!委实如此。如何我们早没想到?”

辽王笑道:“本王焦急了些,吕夫人见笑。”

吕先生摆手道:“王爷待我佳耦若上宾,何尝失礼?王爷方才不是说了么?”他含笑道,“俄罗斯国这位女帝若一向不死,岂不是要等好久?”

因实在丢人,杜得渠次日便装起病来,也不来闹兵饷了。钟珩乐的平静,每日只放心教诲庐王、练习人马,并同他叔父学些兵法。

杜得渠一噎,半晌才说:“当日你们一家子如何狗普通奉求我谢我,现在竟翻脸不认人了?”

吕先生含笑指着一旁的吕夫人道:“王爷当谢过山荆才是,主张是她出的。”

辽王大喜,站起来作了个揖:“本王先谢过先生!”

吕先生道:“孔方先生。”辽王哈哈大笑。吕先生也笑了,道,“高丽国城池皆不大健壮,拿火炮一轰便倒。打起来他们最远的是弓箭,我们最远的是生铁雷;他们不远不近还是弓箭,我们不远不近有火.枪。比及了近身打斗,他们人已死的没几个了,我们数个打一个还打不赢么?”

辽王公然又向吕夫人作了个揖,吕夫人忙不迭行礼,还嗔了丈夫一眼。辽王恋慕道:“贤伉俪公然恩爱。”

那吕先生摆手道:“那里是我的本领?实在是孔先生的本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自打得了前朝留下的火器图纸,台湾府已做了很多火器出来,贴上西洋签子充作海货卖。因陈王吴王得了明晃晃的好处,诸家王爷个个摩拳擦掌打主张。

杜得渠恼羞成怒,爬起来挥拳向钟威砸去。钟威后脑勺稍偏了偏,鬓角刚好擦着杜得渠的拳头划开。杜得渠第二拳又到了。眼看拳头要砸到钟威的后背,看热烈的已惊呼了起来,钟威身子俄然往前一蹿,拳头可巧挨到衣裳。杜得渠紧跟着一脚踢畴昔,钟威向旁闪了闪,脚尖又是将将晃过他的裤腿。如有里手在早看出来钟威本领高出去杜得渠一大截了;偏杜得渠正在厨子上,只顾往前撞。钟威因已让了他三招,便不再闪躲,如背面长了眼普通反手叼住他的手腕子,轻飘飘一脚,脚尖踢在他膝上,杜得渠立时跌倒在地。钟威只做无事人普通走回茶馆,重新至尾没回过甚。“好——”四周闲人纷繁鼓掌喝采,此起彼伏。杜得渠臊的老脸又黑又红,爬起来跳上马走了。

杜得渠挑逗了数回见他皆谦让,愈发得了意,这一日到了悦志茶馆,横眉立目标往门口一坐,命上茶来。吓得旁的茶客都往外跑,眨眼人都跑没了。

新年刚过,辽王悄悄出兵高丽。高丽国因毫无防备,并辽王手中买了很多火器、以火器攻刀戟极占便宜,此仗打得颇顺,一起攻城掠地并无劝止。

辽王大笑,过了会子又道:“还是多亏了先生当日与我算了然账目。让平常兵士本身多得些,他们战时方能豁的出去,本王方能打败仗。”

“本来如此。”辽王点点头,“就听先生的。”乃又叹道,“也不知她们这女主甚么时候死。她若一向不死,岂不是要等好久?”

见诸事安稳,钟威遂挑了个家风实在、靠得住的平常小户人家的女孩儿,替钟珩定做了媳妇。豪杰有主,庐州满城的大女人顷刻失了兴头。曾椟听了说与曾老爷子,老头道:“急甚么?不是还没结婚么?”曾椟踌躇半晌,终没言语。

辽王亲在阵前领兵,这日又破了一城,非常欢乐。乃在中军大帐对一名谋士道:“多亏了吕先生!”

吕先生笑道:“王爷不必忧心,晚生自有战略。”

这会子仍天寒地冻的,这吕先生身上穿戴貂皮大袄手中却摇着鹅毛扇,道:“古语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是千万不错的。唯有如此,王爷才不会缺兵。辽地民风刁悍,凡是跟着王爷出征能的极大的好处,这些男人何故不来?反正王爷得的总比他们多。”

吴小溪奇道:“三女人,我们兵工部可没少给你银钱,你还那么缺钱?”

吕先生点头道:“与其干等着,不如早些送她去见佛祖,好让那昏庸太子早日即位糟蹋国度。”

未几时,都城终究得了贾敘的手札。本来他们两口儿逛到辽国去了,才刚哄得辽王灭了高丽国、搬空了人家的都城返来,这会子正预备往俄罗斯国而去,欲行刺其女主、让胡涂太子早日即位。吵嘴双煞面面相觑了半日,施黎叹道:“跟五爷比起来,四女人差远了!这才叫先手呢。”

另一个道:“未需求献庐州,架空庐王也成。撤除婚事,只怕他回庐州带来的那些也是水溶安排好了的,为的是来日好调拨珩儿。”乃笑道,“他也不查查我们钟年老是甚么人!怕是把你当作凡夫俗子了。”

辽王愣了:“贤伉俪这是何意?”

辽王奇道:“哪位孔先生?”

贾琮撇嘴道:“实在荷兰也没少抢,另有葡萄牙。对了,法兰西这会子国库空虚,且其国主正在作死,也能够先等等。”

钟威道:“清楚的紧,是我花了一千六百两银子买来的。前头一千,背面还谢了将军六百。平素向朝廷捐个平常点子的知县也越不过三千两。我们当日不是钱货两讫了?”

吕先生笑望着老婆道:“山荆是晚生花了好大力量求来的,若不好生恩爱,难道对不住本身那很多心机?”遂与辽王并帐中很多亲兵一道大笑。

杜得渠又噎了,总不能说“你们去收伏山匪是拆我的台”吧!他是个横的,干脆一拍桌子:“没错,他就是对本将军无礼!”

曾老爷子道:“只是他叔父不想与你姐夫攀亲。再看些日子,若此人当真好,大丫头给他也可。”曾椟点点头。

这头水溶的探子还没找出来呢,燕王的探子又找上门来了。前些日子钟威只哄燕王的人说是走亲戚,走着走着就不回鄂州了,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好歹情面还欠着没还呢。钟威便给送碳的老张头去了封信,说是仇敌已死、呆在鄂州也无用,兼那知府故意害他、愈发留不得了。听闻庐州除了盐课,便来瞧瞧。谁知一不留意钟珩竟做了庐王的武师父!遂想着就在庐州接着开茶馆,名字仍然叫悦志茶馆。

心知这些当官的一个也靠不住,杜得渠遂特往钟珩跟前凑,给他脸子瞧。钟珩少年时遭了那般大难,那里在乎这些小挑衅?杜得渠冷嘲热讽他只置若罔闻,些许义气小事他便让着。

钟威奇道:“我家侄儿对将军有失礼之处么?”

话说水溶派了部下的一户人家想与钟珩攀亲,让人家叔父查出来了。钟威是个老探子,想事比钟珩远了去了,转头与刘登喜营中一道出来的老兄弟商讨道:“你们瞧着水溶这是做甚么?”

辽王连连点头,才要说话,下头有人送了大略的票据来。拿着票据一瞧,他又笑开了:“吕先生所言极是。先得费钱,才气得钱。”

元春本来看动手里的章程,闻言含笑昂首:“你家贾琮说,知识就是力量,力量就是款项,明天的研讨所就是明日的金库。”

那吕夫人忙说:“民妇并非谈笑,王爷说的极是。倘若这位女主早几年驾崩,这无能太子便早几年即位,彼国也就早几年有昏君在位。”

曾椟闻听大赞,向他父亲道:“钟珩此人好生沉稳!”

“值!实在值!”辽王欢乐道,“待将这些运返国去,还可再买些火器来,今后好攻俄罗斯国。”

贾琮愣了愣:“为何是西班牙英吉利?”

辽军后亦未曾多费周折,带着很多辎重财物返国而去。辽王在宫中大庆旬日,跟着辽王出征的兵士亦满载而归,辽国一片欢娱。官方有小儿传唱歌谣:“想发财,去从戎;随吾王,得金银。”

后传信京中,司徒磐看了含笑道:“他既偶然搭上庐州权贵便是没有野心。甚好。”

吕先生捋着髯毛道:“如何?买火器的钱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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