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旨?薛管家,快快命人摆香案!幸亏早着人去铺子里唤天相返来了,再令人去铺子里催催!”薛家顿时一通慌乱。

再说薛家。那日满月宴后,王氏虐女事发,更不得薛太夫人待见。又有封氏被提为平妻,奉太夫人之命执掌家事,叫王氏倒像个隐形人儿,无人重视了。不过王氏倒也不急,这年四月王氏便又查出有了喜信,她自有了盼头,想着如果生了个儿子本身膝下也算后代齐备,到时便又有了可争之势,因此倒是猫在自个儿院子里放心养胎了。

思及此处,宝铉无言,黛玉啊黛玉,莫不是心有不甘才拉了我来,想着窜改本身泪尽而亡的结局?别的不说,这薛家已经是被窜改了,想来本身的生母王氏就是这薛阿姨了。现下里因着本身横插一脚,薛宝铉并未早逝,薛宝钗也就成了薛家二女,虽都是嫡女,这长女和二女之间身份也差了很多。又有王氏换子的打算败露,记得在红楼中薛家并无妾室庶子,现下倒好,虽也没有妾室庶子,那是因为本来的妾室封氏现在成了平妻,薛蟠虽还是薛家嫡宗子却与她王氏没甚么干系,她王氏乃至不能说是薛蟠的嫡母!想来在红楼中,王氏换子胜利,封氏或思女成疾或有王氏侵犯便悄没声的去了。黛玉还曾有一庶出的弟弟呢,这薛家却全无妾室之说,确切可疑。

抓周。

这日,薛家门房接到了一名高朋,因其身份实在高贵特特报了管家令人去铺子里将薛天相找了返来;连着薛太夫人也携了王氏封氏、又命饰面修心抱上两个孩子,亲身将人迎到前院中堂,奉茶看座。

“咱家自是奉旨而来。”来品德了会茶,不疾不徐的说。来人恰是当朝天子、雍正身边的总管寺人,张起麟。

一旁请来唱喜的老嬷嬷却很无法,要说这大户人家抓周,女人抓着甚么都是好的,小爷那自是先有人拿了笔墨纸砚等物教过的,这抓银银珠宝也就算了,薛家毕竟是皇商,抓着了也算吉利;胭脂水粉怎就抓上了!另有那盘奶饽饽,也不知是哪个下人不经心,不晓得抓周的吃食最忌带奶香的吗!嘴里却连续串的道贺:“薛家大少爷抓得金银珠宝,今后必得子承父业、富甲一方!”“薛家大少爷抓得胭脂水粉,今后定当才比子建。貌若潘安!”勉强圆畴昔,又是一句,“薛家大少爷抓得饽饽一盘,今后必然福泽深厚、人寿绵长!”

薛楥自那日听得有天子赐名,便深觉薛家家世不比平常,今后比得事事留意,不时在乎,不得等闲说错一句话,行错一步路,唯恐被别人重视到本身之事。但薛楥明白,本身出世时候产生的事老是不那么令薛太夫人对劲,想要日子过得顺心,需得在一些得当的机会,适时的表示出本身的不凡来!这些机会中,就有抓周。

旨意有二,一是恩封紫薇舍人薛天相为正五品云骑尉,二是“闻得薛天相于去岁万寿节喜得一子一女,龙凤呈祥,朕心甚慰,特将其子赐名为蟠,取其蟠龙卧虎待飞之意;其女赐名为宝铉,宝者珍也,铉者举鼎也,示朕保重之意也。”

“不急”,张起麟抬手制止,“这圣旨是有,却不是现在接。且得等你家两位小祖宗的好日子呢!”说着又随口夸了几句,“要我说啊,这两个孩子生得日子确切好,竟与万岁爷同日生,将来必然平生权贵!这不,这还没周岁呢,万岁爷便颁下圣旨赐了两个好名!”前面几句倒是对薛家的提点了。

虽说薛太夫人本来因着王氏而不待见薛楥,但总归是嫡远亲的孙女,又有王氏虐待亲女的事在那,到底是消了气反起了几分顾恤之情;加上薛楥决计做出灵巧的模样,更是叫薛太夫人爱到了骨子里头去!因此薛楥在薛太夫人的松鹤轩过得非常顺心。

众来宾正在惊奇间,却见张起麟身着五品总管寺人服,手捧青、红、黄、白、紫五彩绫缎的圣旨由正门而入。行至中堂,早有薛天相领着薛家属人膜拜接旨。

本来在读红楼时宝铉便最怜黛玉,虽为正四品巡盐御史嫡长女,身份贵重,在贾家却被以孤女视之,受尽凌辱而死;最不喜宝钗,皇商之女却在黛玉面前到处摆谱,自发得高贵,殊不知二人身份的天差地别;成日里盼着以选秀晋身,倒是连小选都没法通过,也只要贾府那般不知端方礼数的人家才会看中她。既如此,宝铉想着,就帮黛玉一把,离了那肮脏地儿去过她官家蜜斯应有的糊口!

封氏一早带上本身身边两个大丫环杨柳松柏,领着一群丫头小子,在堂屋里摆开两大张方桌,上铺绒布,绒布上满放文房四宝、秤尺算盘、金银珠宝、胭脂水粉、吃食玩物、鸣钟古玩等物。又有薛太夫人带着饰面修心并两个乳母将两个孩子梳洗洁净,换上新衣,由薛天相领着开启祠堂、祭拜先人。

《颜氏家训风操》中述,“江南民风,儿生一期(即一周岁),为制新衣,盥浴装潢,男则用弓、矢、纸、笔,女则用刀、尺、针、缕,并加饮食之物及珍宝服玩,置之儿前。观其发意所取,以验贪廉愚智,名之为试儿。亲表堆积,致宴享焉。”

薛楥,或许该叫宝铉了。在听到紫薇舍人的名号以及兄弟的赐名“薛蟠”已是惊呆,本身莫不是来到了那红楼梦中?细细思来,当日因何而来到现下这个天下确有疑点。当日本身不过是睡了一觉,何故一睁眼便成了重生的女婴?思来想去,独一的疑点便是那株新得的绛红色的小草,自个儿睡前便一向在侍弄那株草,后又趴在一旁细细抚玩直到睡意来袭...不对!只是在抚玩罢了,本身夙来爱好各种植物,岂有在抚玩之时犯困的时候!定是那株草有题目!绛红色的草...红楼梦...莫不是绛珠仙草?

寒来暑往。转眼间又是一年十月。

院子里人头攒动,来宾合座。

再听得圣旨开端的“雍正元年十月”时,宝铉倒是得空去辩白了,既来之则安之,再多的事便是兵来自在将挡,水来自有土掩,与她宝铉何干?何况本身尚且刚满周岁,便是晓得统统,又能有多少作为?倒不如随遇而安、静观其变,有句话说得好,“让暴风雨来得更狠恶些吧!”

一通夸奖后,便轮到薛楥。

“张总管,怎劳动您亲身来了?但是主子爷有甚么叮咛?”薛太夫人奉迎的问。

薛楥早就暗自考虑过,抓周这事,作为大户人家的长女不成过分持重失于机器,更不能流于轻浮。是以,抬手先抓了盒胭脂、再一本诗经。“薛家大女人抓得胭脂一盒,诗经一本,花容月貌、德才兼备、蕙质兰心!”又抓了算盘和印章,便转头去找奶嬷嬷,不肯再抓了。“薛家大女人抓得算盘一副、印章一枚,”顿了顿,唱喜嬷嬷心想这薛家真是奇特,这大女人倒抓着了这两样,如果男儿抓着自是买卖昌隆、官运亨通一类,这女人家......昂首看了薛太夫人一样,接下去唱道,“安富尊荣、运筹帷幄、巾帼不让须眉!”

抓周宴后代得赐名薛宝铉识得红楼梦

那头封氏之子作为兄长已由乳母抱了先行抓周,薛楥冷眼瞧着,不过是些金银珠宝、胭脂水粉等物,另有一盘奶饽饽。想来幼儿的心性见那金银珠宝闪闪发亮,又有那香气阵阵的胭脂水粉红艳艳的甚是都雅,至于奶饽饽...薛楥心中暗笑,看了本身这小兄长是饿了呢。

因出产那日的混乱,待得想起这一子一女谁先出世的事确是说不清了。那封氏出产后即力竭昏睡,虽有王氏一口咬定女儿为长,但思及当日薛氏昏睡在先、王氏之女哭泣为后,故在祭祖之时定下二儿兄妹的身份。王氏虽恨,也只得咬牙忍了。

这一年间朝堂动乱,先帝于十一月十三驾崩,继任新帝乃是皇四子和硕雍亲王爱新觉罗胤禛。要说这先帝归天新帝即位本是大事,即便是外务府世家也大家自危,薛家却不然。这薛家与新帝到很有一番渊源。

这薛太夫人原是雍亲王身边的大宫女董氏雪纹,深得雍亲王信赖;而薛家世代为户部皇商,先老太爷、薛天相之父薛世航自当时的四贝勒胤禛兼管户部后就与之较好,且在康熙三十三年先帝携皇太子、皇三子、皇四子巡查京畿时伴驾,有所作为,回京后胤禛即将本身身边的大宫女赐赉薛世航为妻。

这抓周以后本该开宴,薛家撤下抓周用的方桌后,却不见摆宴,反摆上了香案等物。

堂上来宾一片哗然。都晓得薛家深受当今圣上的宠幸,薛家太夫人更是圣上潜邸是身边的大宫女,却不想圣上如此看重薛家。薛家期间皇商,当初恩封薛家先人紫薇舍人的名号已是极大地恩宠,现在又有了正五品云骑尉的爵位,再加上薛家一儿一女的圣上亲口赐名,今后在金陵谁还敢小瞧了薛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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