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你好大的谱子,连琴都没有,还是宋茹借你的,戋戋几日,练出花样了吗?”
难怪七蜜斯会妒忌生恨。
只是到了金饰匣前,花凝俄然堕入忧?:“蜜斯的金饰都太华贵了,一时候倒是配不出素净的衣裳。”
女子穿戴粉黛色缎面撒花裙,领口尽是金绣,沉着脸坐于铜镜前。
花凝顿时面前一亮,取出给她戴上。
叶雨诗笑着出声道:“你说都是人,命如何就差得这么大呢?”
她温婉地劝道:“表妹不必烦心。”
话音刚落,世人目光停在沈钰带来的琴上,俄然睁大了眼:“这是……吟月琴?”
叶雨诗轻叹:“可她总给我寻事,还拿云虚古琴做赌注,如果能完整地弹出一首曲子,我便要将这琴送给她。”
叶雨诗听完,冷哼一声:“谁说我要罚他了?下去。”
“这……”小厮更是神采涨得红紫一片。
“你……”叶雨诗没想到她如此直白,气得挑开琴盒,“你一个练破琴的,还真敢肖想云虚古琴?”
叶雨诗笑了起来:“直说就是,在场的都是闺阁朋友,沈钰不敢来,明日去书院给我认个错就是,难不成还真去平阳侯府抓人?”
叶雨诗冷冷一笑,分开位置上前迎客。
“怕是吓得不敢来了。”叶雨诗轻笑一声,“也罢,先开席,若沈钰晚了,让厨房看看有没有残剩——”
有人看不下去:“他只是个传话的,叶蜜斯何必与一个下人计算?”
“大蜜斯。”一小厮仓促从游廊过来,看了看席间世人,抹了把汗:“沈钰蜜斯有话让小人带给您,烦请到一旁来。”
沈钰淡淡道:“别人送的。”
楚兰心先是一愣,手上的行动也顿了顿,话音有些牵强:“当初家父让我进京将此琴赠与娘舅,这琴就是叶家的了,如何措置,悉听尊便。”
花凝大早上起来,用尽浑身解数给沈钰打扮。
清楚人家要请她去中间听,她本身不,现在丢了面子又在这摆神采。
另一边站着一名少女,徐行上前接过梳子,对侍女温声道:“先下去吧,这里我来就好。”
沈钰想了想,让她去前几日谢乘渊送来的匣子中找找。
换好衣服后,又给沈钰绾了个飞仙髻,衬得她瓷白如白玉的脖颈愈发苗条。
花凝弯唇一笑,心底有了答案。
沈钰抬眼看去,记起买丝线那日鬼狐说的话,谢承渊亲手设想了一套金饰,想来就是这些。
“我也是舍不得才叫你过来。”叶雨诗转过身,盈盈一笑:“不若如许,表姐替我与她对弹,赢了的话,这云虚古琴我还你可好?”
叶雨诗抬了抬眼,一脸蔑然:“偷偷摸摸做甚么?有甚么见不得人的?”
沈钰:“你看着办吧。”
楚兰心不但没活力,反而微微一笑:“表妹金枝玉叶,自是要好好庇护,我孤苦无依,幸得娘舅收留才有本日,当然要多为家中做些事。”
这话一出,席间世人面色各别。
小厮得令,忙不迭地滚了出去。
花凝对自家蜜斯的信赖莫名冲动,盘算主张要拼尽看家本领,将她打扮得漂标致亮。
清泠,高雅,贵气。
楚兰心行动纯熟,轻柔地替她梳着墨发。
真是好笑。
仿佛这金饰是专为她家蜜斯而生的,没有比这再合适不过的了。
楚兰心眼底一怔,垂着眸:“别人如何行事与我无关,沈钰听着如此张扬,若不收敛,来日许有栽跟头的时候。”
沈钰在御前都如此平静,一个琴会还会临阵而逃?
沈家备的衣服款式时髦上乘,穿哪件都一样。
“嘶——”
小厮憋了半天,在叶雨诗极度不耐烦下,终究断断续续地开了口:“沈钰蜜斯说……”
宋茹现现在倒是转了性子,一上午人淡如菊地坐在中间,既不搭话也不帮腔,纯看热烈来了。
“蜜斯饶命,蜜斯饶命……”小厮仓猝跪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楚兰心似是被说动,点了点头。
先是将衣橱里的衣服一水地拿出来,细心地挑着问着:“奴婢昨日听蜜斯弹的曲子名叫流水,明显是清爽高雅的,便想着从碧色与青蓝色中挑一套,您看如何?”
邻近中午,人陆连续续地来了。
面对一桌珍羞,叶雨诗吃得毫无胃口,未时刚过,沈钰才姗姗来迟。
叶家。
沈钰该不会又不知廉耻地缠着世子?
“本日要来府中弹琴的沈钰,是平阳侯府的表蜜斯,不但被奉为高朋,还得了御前青睐,贵妃亲赏,耀武扬威地把正头蜜斯都压了下去。”
沈钰笑意浅浅,“我练没练出花样不要紧,叶蜜斯的云虚古琴可有备好?”
叶府亲身设席,曲水流觞席上坐满了人,唯独一个位置空空荡荡。
头发一痛,她满不耐烦地转头冷喝:“做甚么吃的?动手这么重!”
话音刚落,叶雨诗面色一变,阴狠得吓人。
江文瑛舍得砸钱,买的头面都是成套的,如果不配着华服来穿,总有些杀鸡用了宰牛刀的不调和。
小厮立即像烫了嘴一样立马丢出:“说见了蜜斯影响食欲,午宴就不插手了,她吃完饭自会过来。”
如何越听越古怪?
花凝直接上前,将琴盒摆在桌上。
“咦,这套金饰好生标致!”花凝兴冲冲地捧了过来:“蜜斯何时买的?跟您那只玉兰簪看着像一起的呢。”
她清楚和沈钰一同出门,只不过本身坐的是沈家马车,沈钰坐的是谢家马车。
这两身衣服都是江文瑛让人新做的,上好的蜀锦与杭绸,一针每一线都非常邃密。
叶雨诗透过铜镜扫过她的脸,状似不经意道:“表姐服侍人的工夫倒是比这些侍女舒心多了。”
“沈瑶,沈钰没来吗?”
前次宫宴的云锦纱单单一匹布就值百金,总价更是超越了令媛。
沈瑶面上不显:“许是本日街上车多,姐姐晚了几步。”
喜好的口脂最后一盒被别人买走,叶雨诗表情并不好。
现在这套金饰做工精美,代价不菲,这么大的手笔,世子真是宠蜜斯。
叶雨诗耐烦渐失:“究竟说了甚么?!”
嵌了珠宝的暖玉步摇,簪子,耳坠,项链,
……
毕竟沈钰再三交代,她嘴倒霉,又爱端着,去吵架也吵不过叶雨诗阿谁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