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这才消停,没再吵架人了,只是将人拖拽了往院门外去。

绿绮怵得很,瑟缩在绿浓身后,不住点头,“我娘要打死我了,我不出去,我不出去!”

两盏茶的工夫,绿绮她老子娘刘婆子便过来了,她是二门外洒扫的奴婢,因女儿进了内院服侍秦煜,她觉面上有光,常向身边几个妈妈吹嘘绿绮如何如何得二爷信重,今儿两个小厮来知会她,说二爷命她把绿绮领归去,刚好当着那几个妈妈的面,她觉跌了面子,窝着一肚子气来的听风院。

绿浓冬儿上前去拦,拦不住,直到守诚过来传秦煜的话:“二爷说再在听风院管束女儿,便莫怪他不包涵面,连刘妈妈你一块儿管束了!”

“我也有错,我就该把这事儿憋在内心,”秋昙说着,朝翠袖使眼色,翠袖会心,上前去扶绿浓,温声安抚着:“绿浓姐姐,这都是预感不到的事儿,谁也没有错,”说着,把人扶到软榻上坐下,绿浓干脆扑倒在榻上,一手拍着榻,哭得不能自已。

“刘妈妈,您别拧她了,她已够不幸的了,”绿浓一面哭一面劝。

绿绮迟疑再三,不敢出门,绿浓也舍不得她。刘氏等了半晌没等着人,独自撩帘冲出来,拉了绿绮的手肘便走,绿绮让她拖着往外去了几步,手疼得短长,眼泪又忍不住了,绿浓和翠袖忙跟出去,让刘妈妈轻些。

绿浓目光温和下来,如有所思,她低头当场踱了几步,终究认识到是冬儿将此事奉告老太太的,而本身就是虎伥。思及此,她蹲下身子,抱着双肩大哭起来,“是……是我害了她呀!”

绿浓却忽的坐起家,恨道:“她另有……另有甚么,除了几件家常衣裳,她半个子儿也没有了,每月的月钱她一分很多的给了她娘,阿谁娘,真是吸人血的,不然她如何也有几个余钱买金饰,便不会想着偷你的镯子了。”

冬儿怕刘氏骂骂咧咧吵着秦煜,便“忍着头痛”从屋里出来,冲刘妈妈道:“要骂到外头骂去,二爷还在屋里呢!”

“快别哭了,绿浓,”秋昙道:“既已如此,二爷那儿又说不通,我们能做的便是给她捎些药去,她的衣裳金饰还没来得及清算吧,从速清算了给她送去,不能都给她娘,我看她娘不像个好的,留些值钱的让她自个儿保管,我这儿也凑几两碎银子,给她买药吃,”

绿浓亲眼看着绿绮教她娘带走,哭得泪人儿普通,待再看不见人影时,她院门一关眼泪一擦,便恨恨跑去西配房……

门口,刘氏已经在喊了:“你个不顶用的,为娘好轻易为你谋了这么个好差事,二爷又是极宽宏的主子,你在这儿好吃好喝的,也没个脏活累活儿,如许还让撵出来,让为娘的脸往哪儿搁,还磨磨蹭蹭做甚么?不快死出来!”

秋昙蹙眉,“我何时奉告老太太了,我要想奉告老太太早奉告了,还能比及现在?先前我问她镯子但是她偷的,便是想让她本身认错,她不认,我也觉得她没偷,便不究查了,谁晓得……”

翠袖也帮着说话,“绿浓姐姐,你定是曲解了,秋昙姐姐这么风雅,不会为个翡翠镯子就义绿绮姐姐的。”

绿浓此时已给绿绮包扎好,传闻刘氏过来领女儿,不觉滚下泪来,扶着绿绮的肩道:“我舍不得你,你走了,我连个伴儿也没有了,”绿绮抽泣得更短长了。

西配房里,秋昙伸长了脖儿透过窗棂往外望,见绿绮教刘婆子强拉出去,那婆子口里还没一句好话,内心不是滋味儿,何如转动不得。

“不就是个镯子,你犯得着闹到老太太跟前么?”绿浓切齿道。

“绿绮冲撞了二爷,让打了笊篱,你领归去寻个大夫瞧瞧,”冬儿说得含混,朝屋里喊:“绿绮,快出来,你娘来接你了。”

刘妈妈却更拧绿绮的脸,更强力将她往院门外拖,乃至转头瞋目瞪冬儿和绿浓,“我管束我女儿,同你们甚么相干,要你们说三道四?”说着又踢打绿绮:“不顶用的东西,白费为娘一片苦心,托干系花银子把你送来这儿,早晓得便让你mm过来。”

秋昙正忧心着绿绮,忽听“啪”的一声,转头看,便见绿浓摔帘出去,她双眼通红,眼中盈着泪,像看仇敌一样盯着她。

刘氏忙陪着个笑容道:“冬儿,你好歹说说她做错了甚么,如何就让二爷不待见还要撵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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