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一笑,开端与我对弈。我敛了心神,用心致志的与他厮杀起來。

我看着并未见分晓的棋局,笑着说:“摄政王可贵认输,想必是王妃在这里,分了心。”高氏听我说到她,忙起家说不敢。启悯漫不经心的说:“输了就是输了,自是我技逊一筹,与旁人有何干系。”声音虽轻,高氏仍听到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神采愈发羞得泛红,斜睨一眼端坐的高氏,见她低眉顺目,面上的神采却非常恍忽。我心底暗叹,表示启悯用心下棋。

宝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我不忍拂了她的意,只好说:“到时候再看,若实在热了,就让你元曦哥哥陪你去住些日子。”

“母后和皇侄不去吗?”

启怀见我喜好,也笑道:“那里是甚么能人,这琴本就是畴前我本身做的,天然晓得如何补缀了。”

我笑道:“天子要上朝,母后还在守着孝期,你是小孩子,不会有人太与你叫真,在东内避暑,想來也沒甚么。只是母后是后宫之主,是要为后宫做榜样的。”宝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PS:话说这尼玛的谈情说爱真不是个活儿啊!比宫斗还累,老纸要开虐!)

“是荼蘼啊!”我笑着点点头,“你又摘花了。”

启怀起家辞职,启悯巴不得他早些走,闻言道:“那就不送八皇兄了,免得扰了棋路,输了可就不好。”启怀只是笑笑,对我见礼退下。我欲言又止,狠狠瞪了启悯一眼,他只当沒看到。

“多亏教员了,这么快就修好,教员是找了甚么能人不成?”我表情大好,悄悄抚着琴弦,拨弄出声,琴声清脆,一如畴前。

启悯自顾自的走进來,敛容说道:“不必指责他们,是本王叫他们不要通传的,如果通传了,岂不是听不到八皇兄这曲天籁了?”说着睨我一眼,淡淡道:“太皇太后兴趣倒好。”

润起首进來,厥后是元曦和宝月,对我行过礼以后,宝月迫不及待的从怀中谨慎翼翼的捧出一团白花來,递到我面前:“母后,看!”

“闲极无聊,打发时候罢了。”我也是淡淡的。

启怀神采略显难堪,我却已沉下脸來,斥道:“你们是如何当差的?摄政王來了,竟也不知通传一声!”

高氏进來向我行过礼,约莫是沒想到启悯也在,忙见礼道:“原來王爷也在,妾身失礼了。”

正说着,雨水笑着走进來道:“皇上和公主、世子放学了。”

我惊奇的说:“是吗?原來教员不但会操琴,还会做琴。早知如此,就该早些就教员帮手的。”我调好音,叹道:“好久未弹,恐怕都要陌生了。”纤纤玉指覆上,顺手弹出了一曲《汉宫秋月》。

正胜负难分时,琅琊王妃进來存候。自从元曦进宫读书,高氏恨不得每日都要进宫一趟,我不想她与元曦过分靠近,被我警告过以后,还是隔三差五就求见一番。我不好过量禁止,让她每隔五日见元曦一次。本日刚好是她见元曦的日子。

我昂首睨他一眼,道:“要不本日就下到这里吧?王妃來了,摄政王每日忙于朝政,已好久不回府了吧?也该好好相陪才是。”

我命人将鹤鸣放在他面前,道:“就教员弹奏一曲吧!”

“太皇太后是随便下着玩儿呢?还是赌甚么彩头?”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猖獗了,”我不悦的提示他,却见他双眸直直的看着我,那黑如曜石的瞳人仿佛被净水浸润,清楚的倒影出我的面庞。我不由一阵心动,面色绯红,移开了目光。

曲一终,我却还未回过神來,忽听几声击掌,随即见启悯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说:“八皇兄方才弹的,是《凤求凰》吗?凤兮凤兮归故故里,遨游四海求其凰。八皇兄家中不是已有娇妻美眷,怎的另有求凰?不怕贤王妃晓得,妒忌吗?”

高氏冲动的转过身,几乎就僭越先我一步而出去了,随即反应过來,躬身退到我身后。我并不看她,上前两步,启悯刚好与我并肩一起行至门口。

启悯下了阶,嗤笑道:“太皇太后如何会错?既是微臣输了,至于彩头,微臣明日命人送來。”

“哦……”宝月撅着嘴不大乐意起來。

启悯淡淡“嗯”了一声,等我下子以后,也下了一子。

他捻起一粒云子,盯着我笑道:“如果太皇太后输了,就把‘鹤鸣’赐给微臣吧!”

启悯笑道:“太皇太后如果认输,微臣无贰言。”

宝月对劲的笑着说:“是荼蘼,母后真聪明!姑姑说,这是春季最后的花了,荼蘼一开,夏天就要到了。母后,我们要去九成宫避暑吗?”

“元曦还未放学,请王妃进來稍坐半晌吧。”我捻着一粒云子,正冥思苦想下在那里好,叮咛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了。

启怀当真的听着,一曲终,他道:“你自小于琴技上天赋极高,即便好久未弹,也无陌生之感。只是这首《汉宫秋月》,过分凄美了。”

又过了半晌,启悯撂下云子,道:“微臣认输了!太皇太后棋艺高深,微臣……甘拜下风。”

启悯微微一笑道:“既是无聊,方才太皇太后与八皇兄弹了琴,那微臣就陪太皇太后下一局棋如何?”

启悯嘴角眼眸都噙着笑,我“啪”的一声按下一子,他却含混的摩挲着我刚放下的云子,笑道:“太皇太后细心手疼。”

我还真怕他非要“鹤鸣”不成,当下说道:“那就委曲王妃稍坐,哀家定要和摄政王分出胜负不成!”

我看了看他们,道:“倒是哀家说错话了。”

“那到不拘甚么。”我随口应道。

启怀略一沉吟,苗条手指轻勾慢挑,袅袅琴音行云流水般淙淙流出。我眯起眼,听得如痴如醉。

过了不久,启怀拿着修好的琴來给我,我沒想到这么快就修好了,非常欢畅。

启悯闻言说道:“公主想避暑倒也不难,蓬莱山已空置好久,公主择一处居住也可。”

我不好回绝,只得叮咛春分:“把棋盘摆上來吧!”

我咬着牙道:“摄政王感觉甚么彩头好呢?”

我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小脸儿说:“本年不去避暑,要等你父皇的孝期过了,三年以后,母后再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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