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皇上——”这时,刘安终究带着侍卫姗姗来迟,看到赵玉楼这般模样,脸吓得顿时比赵玉楼更白,仓猝跑到他跟前谨慎地扶起他,“皇上受伤了?快,有刺客,快宣太医——”
“这……奴婢也不晓得。”
昔日里,如许的时候赵玉楼总会拐道来长春宫,沈如烟总能叫他展平眉头。
*
闻讯赶来的侍卫首级连额间的汗都来不及擦,忙应道:“臣在!”
沉香半扶着她往前走,走过拐角却忽地一顿,定睛看去,顿时吓了一跳。
侍卫们正闻声而动的一刹时,被赵玉楼抬手制止,他喘了一口气,强自沉着声线道:“两个鬼鬼祟祟的小贼,已经死了。”
高位嫔妃就这些,大抵上还算不难相处,旁的美人秀士和朱紫的,见了沈如烟倒非常恭敬客气,压根儿没威胁的模样。
“你看错了。”沈如烟声音果断,“这个时候出来的能是甚么端庄人,他较着要死了,可别扯上我们。”
目送申宁远去,刘安看赵玉楼神采不好,谨慎道:“皇上,前头就是长春宫了,可要宣沈美人侍疾?”
“今后我行事还要再谨慎些,我本身就罢了,却只怕扳连了父亲。”
沉香扶着沈如烟走在巷子上,轻声道:“主子,奴婢方才听钟粹宫的翠儿说,彻夜皇上翻了贤妃的牌子。”沈如烟盛宠不假,却非独宠,一个月里赵玉楼有一半歇在她这里,五日歇在丽妃的钟粹宫,剩下旬日一半待在乾清宫,一半雨露均沾给了后宫三千。
“臣遵旨!”
沈如烟内心松了口气,脸上笑意更真了些,客气地送走了刘安。
“合该谨慎些。”
“是是是,皇上您技艺高强,自是不惧那些子小人,只是您心疼心疼主子,主子实在放心不下啊……”刘安苦着脸。
这里已经离长春宫不远了,一贯风平浪静,怎得会有人在这里受伤?
有孕的玥贵妃她至今还没见到人,祥嫔……就那样吧,归正她也出不来。
转眼间沈如烟入宫也快三个月了,凭着赵玉楼的偏疼,她也算如鱼得水,时不时同丽妃游个湖,同虞嫔约个饭,和隔壁的禧嫔玩几把,柔妃虽因她与丽妃走得近有些针对,却也只是言腔调侃,何如不了她分毫,逼急了丽妃直接跟她开打,倒是蛮热烈。
这日,丽妃的小厨房新制出了很多糕点,请了好些人去她宫里玩乐,晚时方歇。
主仆二人分开后,地上“要死了”的人终究动了动,渐渐强撑着半坐起家,却闷痛般捂着胸口,俊美的脸上刹时更惨白了。
十五之夜,按端方本该去坤宁宫,不过仿佛帝后两人从没在乎过这个端方,她入宫三个月了,赵玉楼往坤宁宫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过夜了。
刘安顺着他的视野看去,这才看到墙角口吐鲜血的寺人服饰的男人。
沉沉夜色里,一个男人躺在前路上,背对着她们一动不动,轻风吹拂间似有血腥气传来,应是受伤昏倒了。
沈如烟皱了皱眉,拿开她的手,很有些孩子气的开口:“我复苏得很,我晓得祸从口出,只是有点心累,别人家的后宫可不如许,合着就我一个被蒙在鼓里呗……我只是想抱怨一下,抱怨完了,明日又是一条豪杰……不,是我沈妲己!”
“主子!”沉香急得忙捂住她的嘴,“你醉了。”
至于其别人,她也体味了个大抵,贤妃跟苏昭仪似的宅得很,卫昭仪是沈如烟之下最为得宠的,不过不爱挑事。禧嫔跟个小孩子似的爱吃爱玩,跟容婕妤最要好,容婕妤是皇后堂妹,却跟皇后不大对于,同其别人说话间也总带着股傲岸劲儿,有些目下无尘的意义。
丽妃好口腹之欲,一样的东西,她宫里的老是更好吃,连酒都更苦涩些,饶是沈如烟这不好酒的也喝了很多。
只要赵玉楼没往内心去,那就最好了。
“又来了。”沉香面色庞大,“皇被骗下就拂袖分开了。”
沈如烟嘴角一抽:“贤妃又来葵水了?”
沉香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哄道:“是是是,主子您但是第一美人,谁也越不过您去。”
“美人放心,皇上今儿兴趣可不错呢,这不是刚同皇后娘娘商讨完中秋宴,便想着美人您了,一共就五盒香粉,可全送您这来了,美人放心呐。”最后一句话,刘安说的很有些意味深长。
“查清楚这两人秘闻!”
不过……一言难尽。
赵玉楼看着他实在伤眼,便闭上了眼睛:“闭嘴……申宁?”
沉香张了张嘴,想说我们不也是这个时候出来的,却到底没开口,跟着沈如烟走了。
“只是奴婢看着有些眼熟……”
贤妃有个弊端——一侍寝就来葵水的弊端。
“管他去哪。”许是丽妃的果酒醉人,又许是彻夜月色太美,沈如烟可贵也有了摆烂的设法。
沈如烟昂首看了看天,洁白的玉轮高悬夜空,玉镜生辉。
咱就说,都看出来你不想侍寝了,不过你好歹换个来由,如许很将天子当傻子的模样……
“去他娘的狗天子。”她看着玉轮,叹了口气。
沈如烟也被吓着了,只看了那人一眼就拉着沉香转成分开:“快走快走……”慌乱间那人腰间的双鱼佩在她面前一晃,却没留下涓滴印象。
只是目前这得宠的势头对她来讲利过于弊,就算后宫这温馨到诡异的氛围让她有些不安,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且得宠轻易,可如何得宠就难了,狗天子较着不是善类,若得宠过甚丢了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想到这些,沈如烟可贵有些烦躁。
“但是主子……”沉香又看了那人一眼,却反被沈如烟更用力地拽走了,“路边的野男人不要捡,会出事的,快走!”
招了御攆过来,刘安谨慎地扶着他上去,心疼的声音止都止不住:“这今后还得叫主子们跟着,我们宫里虽防备森严,却怕有那心胸不轨的,您瞧瞧这……可吓着主子了……”
“主子,那是……”
沈如烟摇了点头,好歹进宫几个月了,她竟涓滴没查出这后宫这般诡异奇特的启事。
沉香与沉雪明显也放松了面色。
这后宫作到这程度也能活得津润,明显也是一门学问,可惜没人教她,只能本身摸索。
“主子这回可放心了,我们大人稳妥着呢。”沉雪扶着她往内殿走去,沉香笑着跟上。
赵玉楼微微皱眉:“不过两个宵小之辈,明打不过便无耻暗害罢了!”
“那皇上去哪了?”她忽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