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歪头看他们半晌，也展开了双手。
沈恪对沈如烟有愧，但却从未悔怨过，这惭愧也有限，沈如烟对他也有芥蒂且没法放心，父女间的隔阂早就存在，现在相见的氛围，也只能是不错了。
他想靠近的人，那就必然要达到目标不成。
倒是真被赵玉楼说准了——沈恪不惑之年，是早就能做祖父的年纪了，他却连个孙子影儿都见不着，要说不遗憾是不成能的，可他逼不住儿子娶媳妇儿，孙子孙女更是遥遥无期。
沈如烟本就担忧如许会摔着他们，却拦不住自傲的赵玉楼和俩疯上天的儿子，只要他们做出这行动，不消思疑，那就是想玩举高高了，不过这里没人惯着就是了。
这还是两个儿子头一返来乾清宫呢。
进了殿，一眼就见到椅子上正笑着逗孩子的沈如烟，她神采红润，眼眸清澈，气色极好，脸上轻巧又简朴的笑容同在家中时一模一样。
北疆的沈将军，那别说儿子了，媳妇儿都没影子呢，长得挺俊一小伙，出息才气样样不缺，如何就连个媳妇儿都讨不到呢。
沈如烟忙起家扶住他：“父亲是长辈，何需如此多礼。”
“主子遵旨。”
“回皇上，贵妃娘娘叫人裹的厚极了，两位小皇子瞧着没冻着，还非常欢畅呢，挥动手说个不断。”不等赵玉楼细问，刘安就忙说了个详确。
想到这里，他脸上笑意更逼真了些。
而这沈恪沈大人，暮年丧妻后就没续弦，满后院的姨娘也没个庶出子嗣，竟就只这一儿一女。
沈如烟嘴角一抽：“他同父亲玩呢。”
他抱过儿子抱过女儿，却再未抱过旁的孩子。
他是体味女儿的，面前这模样，清楚就是倾慕倾慕极了的，可那是最无情冷心的天子……
沈恪将眼神移向他们，方才他出去时仓促扫过一眼，只恍惚感觉是两个白嫩稚儿，眼下再细瞧之下，却无妨被他们一模一样又粉雕玉琢的模样惊奇。
小五歪头看了看他，俄然向他伸开了小手臂，嘴里还呀呀喊着。
沈恪恍然，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牵着小五的手笑了起来。
……不，不能说一模一样，比之畴前，她笑容更温和清澈，双眸熠熠生辉。
现在见到外孙，倒真是实实在在圆了他的念想。
刘安正要走就又被喊住，他回身恭敬道：“皇上可另有叮咛？”
沈恪有些惊奇的看着他。
刘安嘴角一抽，笑着应了是。
当初是他送她进宫，现在自也没资格和态度奉告她不能动心，且现在能走到这一步，焉知不是天子喜好她这份至心的功绩。
这话固然有些夸耀的怀疑，不过也没错不是？
发觉到他的目光，沈如烟昂首看来。
这厢沈恪还不知本身被人气力怜悯了，跟着小德子大步走到了偏殿。
小五镇静的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一手更直接摸上了他的脸。
“贵妃父女相聚，必不肯人打搅，你去，将小皇子抱来。”
这外孙……到底也是孙子不是？
近间隔看着两个孩子，沈恪眼神更暖和了些。
两人聊了几句，那边见沈如烟不睬他的小五却不甘孤单的喊了起来，连带着小四也叫着沈如烟。
“算了。”赵玉楼挥挥手，“沈爱卿一把年纪还没见个孙辈的影子，外孙也是孙，且叫他过一把祖父的瘾，沾沾福分吧！”
沈如烟转头招了招手，奶娘们忙将两个孩子抱过来。
他微不成见的皱了皱眉，却没说甚么。
也算能安慰一下沈大人拔凉拔凉的心了。
“我很好，皇上……对我也很好。”沈如烟笑了笑，眼中是毫不粉饰的欢乐。
“小五喜好父亲呢。”沈如烟笑着说，小四看着是比小五听话，却有主张，等闲也不叫人抱，倒是小五纯纯是个傻白甜，看着谁好就要抱抱贴贴。
沈恪抬开端，正看到她收敛却掩蔽高兴的目光，贰心中一苦，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惭愧。
因为有了两个孩子和缓蔼氛，两人的见面比沈如烟料想中的难堪倒是好上很多。
这是赵玉楼惯出来的弊端——举高高的弊端。
“小四小五来乾清宫了？”赵玉楼眼睛一亮，惊奇之下欢畅得很。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里头咿咿呀呀的孩童叫声，还掺杂着女子的谈笑声，只听着声音就是一派轻松安闲。
小五在他脸上摸了半晌，像是摸够了，又俄然展开双手在他怀里蹦了起来，两只小短腿有力得很，沈恪不察之下几乎没抱住。
沈恪迷惑的看向沈如烟。
他面色稳定，只是脚下微顿一瞬。
见小德子引着沈恪往偏殿去了，刘安谨慎道：“皇上，两位小皇子也来了……”
“这是小四，这个是小五。”沈如烟笑着给他先容，“小四性子稳些，却最是个聪明的，小五皮些，不过没心眼，被人卖了还要数钱的！”
“呀呀——”小五一脸镇静的对他说着甚么。
“两个小东西会说甚么！”赵玉楼轻笑一声，那两还在咿咿呀呀的阶段呢，说甚么大抵只要他们本身懂。
“微臣沈恪，叩宸贵妃娘娘贵体金安——”
沈恪顿了顿，终究伸手悄悄抱过了他，他抱孩子的姿式标准得很，除了手臂微有些生硬外，完整没有压力。
不过沈恪是真的喜好两个孩子。
可现在怀里这个，身上留着他的血脉，若非身份有别，是该叫他一声外祖父的存在，是他头一个孙辈的孩子，天然就是最靠近的祖孙。
儿子不娶媳妇儿，他想抱孙子都没法儿。
“三年不见，不知娘娘可好？”
沈恪瞥见一愣。
感遭到怀里软软还带着奶香味的小五，沈恪的眼神完整温和了下来，嘴角的笑意也明朗很多。
沈如烟摸了摸他的头：“乖，别闹——”
“等等——”
见沈恪迟迟不抱他，小五不满的对他叫了两声，像是在催促一样。
“君臣之礼，自该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