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前面时,一座青石桥,两边都是朱雕栏,岸上栽种奇花、异草、苍松、茂竹、翠柳、夭桃、桥下翻银滚雪般的水,流从石洞里去。过的桥基看时,两行奇树,中间一座大朱红漆星门。关胜入的星门看时,昂首见一所宫殿。
徐宁闻言连连叫苦道:“兄弟你害得我不浅。”数内官军降将彭玘、郝思文两个也上来相劝,直说三娘镶星天命之事,徐宁听了半信半疑,但周遭鲁智深、花荣、孙立等做过军将的头领也前来相劝,徐宁意有所动。
但见:金钉朱户,碧瓦雕檐。飞龙盘柱戏明珠,双凤帏屏明晓日。红泥墙壁,纷繁御柳间宫花;翠霭楼台,淡淡祥光笼瑞影。窗横龟背,香风冉冉透黄纱;帘卷虾须,皓月团团悬紫绮。若非天上神仙府,定是人间帝主家。
关胜醉倒后,也不知身在何方,便沉甜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忽闻前面廊下有人出来将关胜唤醒。关胜起家看时,只见两个青衣孺子,径到身前举口道:“小童奉娘娘法旨,请星主说话。”
公孙胜笑道:“便还是用前次劝降彭玘、郝思文、凌振三个手腕使来,定然凑效。”三娘也点头道:“正合我意。”黄文炳惊奇不定道:“恰好我也看看主公与公孙先内行段。”公孙胜与三娘闻言,皆是微微一笑,随后便叮咛购置酒筵,请关胜、呼延灼、韩韬、宣赞并徐宁前来赴宴,三娘、公孙胜、黄文炳三个作陪,伶仃说话。
关胜见了,深思道:“也去过东京,高门大户多得出入,也不见这般有仙气的去处。”心中惊骇,不敢动脚。青衣催促请星主行。一引,引入门内,有个龙墀,两廊下尽是朱红亭柱,都挂着绣帘,正中一所大殿,殿上灯烛荧煌。青衣从龙墀内一步步引到月台上,听得殿上阶前又有几个青衣道:“娘娘有请星主出去。”(未完待续。)
三娘笑而不语,汤隆道:“哥哥休怪,我那边在哥哥昏晕之时,已经差人穿了哥哥衣甲,扮成哥哥模样,便在官道上,连劫数起客商,只怕现下官府海捕文书都已经下了,哥哥还如何能回得去?”
这天关胜正在屋内安息,忽得黄文炳来相请赴宴,直说也请了呼延灼、韩韬、宣赞几位,关胜自从被擒后,便再未见过几个,也想相见一回,便随黄文炳赴宴。
夜来细细考虑,关胜常常感慨,这扈妖女当真当世奇女子,且不说那天界雷器那边所得,便是看她管理村坊、练习军马手腕,也都是奇思妙想。只恐这女子再坐大下去,迟早便能盘据一方,发兵造反,如此一来,也不知朝廷可否胜得这妖女。但看那妖女有天界雷器在手,又如此足智多谋,勇猛善战,关胜心头模糊想到:“如果她管治天下,百姓大家都能如梁山附近村坊普通,安居乐业,也无不成。再有百姓都这般推戴她来,只怕此女将来,天下无人可挡。”
关胜行时,觉道香坞两行夹种着大松树,都是合抱不交的,中间平坦一条龟背大街。关胜看了,悄悄深思道:“我倒不想宅院后有这般好途径。”跟着青衣,行不过一里来路,听得潺潺的涧水响。
徐宁道:“兄弟,好却好了,只可惜将我这副甲陷在家里了。”汤隆笑道:“好教哥哥欢乐,打发嫂嫂上车以后,我便复翻身去取了这甲,清算了家中应有金饰,做一担儿挑在这里。”徐宁道:“恁地时,我们不能够回东京去了。”
彭玘、凌振见得家小安然到来,皆是大喜,郝思文家中父母早亡,并未结婚,是以并无家小。徐宁见老婆公然到来,心安很多,问是如何便到得这里。老婆答道:“自你转背,官司点名不到,我使了些金银金饰,只推道得病在床,是以不来叫喊。忽见汤叔叔赍着雁翎甲来,说道:‘甲便夺得来了,哥哥只是于路抱病,将次死在客店里,叫嫂嫂和孩儿便来看视。’把我赚上车子,我又不知途径,迤逦来到这里。”
黄文炳皱眉道:“自从擒得那几位后,我也多次前去劝说,但常常皆是不允。他几个都是官军将领出身,对宋室忠心甚笃,即便一时候不能归去,逼得要落草,也只是想临时落草,待得今后朝廷招安,便可复为良民。现在寨主已经言明,我梁山不受招安,是以他几个便坚辞不降。着此来看,不若先退一步,直说但有朝廷招安,盗窟也会考量,如此方能勾得几个来降。”
关胜随黄文炳到了一处伶仃宅院以内,到了堂上,三娘亲身起家来驱逐,公孙胜也在一旁恭迎,各自见礼后,都落座了。少时呼延灼、韩韬、宣赞、徐宁四个连续到来,几人相见时,都觉仿佛隔世普通。
就在关前,三娘与一众头抢先请徐宁至聚贤堂坐定,排铺下宴席来接待徐宁。三娘亲身执杯道:“当今我扈岚,招聚天下豪杰,替天行道,助强扶弱。非敢贪财好杀,行不仁不义之事。现在朝廷昏聩,天子无道,奸臣横行,万望徐西席怜此真情,一同替天行道,斩邪留正,方为人间正道。”
三娘、林冲都来陪话道:“盗窟求贤若渴,西席放心留下,一同替天行道便好。”随即拨定房屋,与徐宁、彭玘、凌振等人安设长幼。
再过数日,分差出去的人等也都返来,各自搬获得关胜、呼延灼、韩韬家小到来,宣赞并无家小,是以未曾获得。三娘见还未归降的几员将佐家小都到了,也得了余暇来,便请公孙胜与黄文炳前来商讨劝降之事。
却说关胜自那日被擒以后,一向软困在梁山之上,固然每日衣食不缺,服侍的人等又都礼数周道,但关胜却心中忧愁不已,只想早日脱困拜别,是以茶饭不思。
关胜心头惊奇不定,问道:“甚么娘娘?是扈三娘子么?”青衣孺子又道:“娘娘有请,星主勿问。”关胜揣摩不定,那孺子又道:“关星主休得游移,娘娘久等。”
三娘摇点头道:“我等要改天换日,倒是多么凶恶之事,我不想麾下将领三心二意,凡是投效之人,定如果与我一条心来,如果棍骗于他,将来定遭其祸。”
便在一片云雾以内,关胜不知深浅,出得角门来看时,星月满天,香风拂拂,四下里都是茂林修竹。关胜深思道:“本来这宅院又有这个去处。倒是风景甚好。”
当下关胜又问道:“二位仙童自何而来?”青衣道:“奉娘娘法旨,有请关星主赴宫。”关胜道:“仙童差矣!我自姓关,名胜,不是甚么星主。”青衣道:“如何差了?请星主便行,娘娘久等。”关胜道:“甚么娘娘?亦未曾拜识,如何敢去?如果扈娘子相请,还请言明。”
青衣道:“星主到彼便知,不必扣问。”关胜道:“娘娘在那边?”青衣道:“只在前面宫中。”青衣前引便行,关胜随后跟下殿来,转过后殿侧首一座子墙角门,青衣道:“关星主从其间出去。”
林冲也来把盏陪话道:“小弟亦到其间,多说兄长清德,休要推却。”徐宁万般无法,口中道:“想我明净之躯,如何肯留下?还请扈寨主宽宏,放我拜别。”
关胜起家细看时,只见是两个青衣螺髻女童,齐齐躬身,各打个顿首。看那女童时,但见:红颜绿发,皓齿明眸。飘飘不染灰尘,耿耿天仙风味。螺蛳髻山岳堆拥,凤头鞋莲瓣轻巧。领抹深青,一色织成银缕;带飞真紫,双环结就金霞。模糊阆苑董双成,仿佛蓬莱花鸟使。
半晌后,徐宁道:“汤隆兄弟,你却赚我到此,家中老婆,必被官司擒捉,如之何如!”汤隆道:“这个不防。哥哥放心,自赚了哥哥离都城后,已经差人取了家眷前来,便掉队我等半日路程。”徐宁长叹一声道:“待家眷到了再议。”
便如此在山上住了旬月,出了黄文炳来劝降过几次以外,再无旁人来发言,到教关胜好不气闷。偶然无事,关胜也能获得盗窟附近走动,得见这里附近村坊渔民,皆安居乐业,对梁山推戴至极。而梁山收纳附近村坊米粮后,便保境安民,绥靖一方,倒是比官府管理得还要妥当。又见梁山遴选军马编练新军,操演法度详确有节,很多练兵之法闻所未闻,心中甚是敬佩。
三娘坐了首位,右首公孙胜,右首黄文炳,关胜、呼延灼、徐宁坐了对席,韩韬、宣赞下辅弼陪,各自坐定后,三娘举杯,只顾劝五个喝酒,说些江湖轶事,却只字不提他事。
三娘闻言大喜,晓得徐宁已经答允临时投奔,便与黄文炳、公孙胜,都来与徐宁陪话,安排筵席作庆。便过了半日,差去搬取各军将令家小的人马连续回山,先是颍州取到彭玘长幼,东京取到凌振长幼,稍后徐宁长幼上山。
常常想到这里,关胜都心下惶惑不安,总感觉朝廷奸臣当道,天子昏庸,宋廷前程堪忧。关胜也曾想过偷走离山,但说也奇特,自从上山以后,身上老是劲力全无,周遭看管的军士又看得紧,是以都不得机遇走脱。
关胜五个皆是心头愁闷,三娘那边只顾来劝酒,五个皆有借酒消愁之意,又不及三娘酒量,过未几时,竟然都喝得酩酊酣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