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便由卢俊义、宿元景、黄裳三人共同主持二帝丧仪,将二帝驾崩的动静昭告天下。动静传开后,从金营中救出的钦宗皇后朱皇后、徽宗嫔妃韦氏、邢氏、朱氏、福金帝姬等宫中女眷听了,皆是哭得天昏地暗,便连一贯固执的朱皇后也垂泪如雨。
乍闻凶信,诸臣也是一起愣住了,卢俊义将俘虏供状,以及厥后按照供状所述,卢俊义派人去金人北营关押焚尸之地查勘的格文,都一一列出。随后卢俊义悲忿道:“金人残暴,竟然为断我赵宋后嗣,不吝殛毙宋室男丁,供状、勘验格文都在此。厥后又查问那些俘虏得知,便是金人怕泄漏动静,是以命令封闭二帝遇害动静。”
嬛嬛泣道:“我已经乱了心神,卢元帅你可自调集诸位大臣商讨吧。”卢俊义也不推让,看她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人,遭遇如此剧变,还要她强撑理事,也是太难堪她了,当下也不推让,恭恭敬敬一礼道:“臣遵旨。”
听了这话,卢俊义悄悄点头,这赵宋群臣中,脑筋清楚的只怕也就这两人了。当下卢俊义点头道:“宿太尉与黄学士所言极是,今奉陛下诏命,我等抢先办好二帝丧仪之事。此事还请宿太尉与黄学士主持。”
朱皇后拭去眼泪道:“大师不要再哭了,陛下心诽谤痛不逊于我等,还能到此来安抚大师,该谅解才是。”此言一出,众女子方才垂垂止了抽泣。
宿元景看着卢俊义道:“军情天然是告急,但宿某想来,既然扈太师教卢元帅亲身返来,天然是要主持大局的。现在金人方退,开封城表里还需兵马弹压局面,若无卢元帅主持此事,我等如何能放心?”说到这里,宿元景上前低声与卢俊义道:“公可暂代太师主持朝局,若然推委,朝局难以掌控。这里需求一个领军马之人稳定局面,方可保太师威势不堕。”
嬛嬛低声泣道:“皇嫂,现在父兄都没了,我该如何办?”朱皇后叹口气,轻抚选选秀发道:“你很好,你父兄既然传下血诏来,要你继位,你便当好这个天子,不会的,多听大臣们的定见。这趟我等能得救,多亏了山东路的那位女宣抚使,哦,现在已经是扈太师了。现在我大宋的擎国重臣便希冀她了,你父兄又命她辅政,你就听她的话便是了。”
嬛嬛点点头,泪痕犹在,我见犹怜。朱皇后又柔声道:“现下便该先办好你父兄的丧仪,听闻有卢元帅、宿太尉、黄学士这些忠臣筹办,也无需你多操心,统统听他们的主张便是。”
领了旨意以后,卢俊义便在东昏县元帅府中,调集宋室诸臣,数内便有自金救援回的宿元景、黄裳等一干忠臣,也有东昏县附近处所官吏。
宿元景也道:“黄学士所言甚是,国难当前,新君方才奉诏即位,我等抢先帮手新君,稳定朝局,另有开封那边,方才得救,另有百万军民要抒难明困,我等当尽快代理政务,治丧仪、稳朝局,还都汴京。”
嬛嬛叹口气道:“始终是一家骨肉,或许九哥只是一时被上面的人蒙蔽了。”朱皇后点头道:“宗老将军这等忠臣在侧都劝不动他,他便是一心只想本身去南面,贰内心如何想的,大师还不知么?不过就是为了帝位罢了,想不到他为了帝位,将我等都拱手交给金人,不必再提他了。”顿了顿朱皇后又流下泪来,缓缓说道:“二帝身故,骸骨还要找回,我们一应物件都被金人搜掠而去,如果寻不回骸骨,便是想要立个衣冠冢都不成能了,此事还请陛下留意。”嬛嬛也是垂泪应了。
宿元景摇点头道:“扈太师有力保危局、鼎扶新帝承嗣之功,卢元帅又是陛下传旨办理丧仪之人,此事当请卢元帅主持。”卢俊义却点头道:“陛下旨意只是教微臣调集群臣商讨,我那军前另有告急军务,此事当请二公主持。”
说到这里,诸臣传看了血状供词,又看了现场勘验,确切挖出很多焦尸来,一干宋室忠臣都是哭拜于地,黄裳、宿元景等重臣更是急火攻心,晕畴昔几个,卢俊义仓猝传命医官诊治,方才救醒。
平复以后,便是肝火万丈,一干文臣都是悲忿交集,纷繁吵嚷着方法军前去与金人冒死,为二帝并一干宗室报仇。堂上吵吵嚷嚷,不成体统,卢俊义见了悄悄皱眉,心道:“也是难为那赵宋二帝了,用的这些忠臣,忠是忠了,但只凭意气用事,却没有脑筋清楚的。”
嬛嬛奇道:“不是另有九哥么?我赵宋还没断嗣啊。”朱皇后闻得此话,脸上一寒,冷冷的说道:“不要提阿谁不忠不孝的康王赵构,他在河北拥兵自重,却眼睁睁看着他父兄、妻女、亲眷受此大难。这两个月来,可见他领一兵一卒来开封勤王?!二帝下的那道旨意不错,此等人就是该贬为百姓,我赵氏就当没有他这类违孝子孙!”
宫中女子正在抽泣时,却闻报说新君女帝驾到,朱皇后领一众女眷仓猝驱逐。嬛嬛此时已经缟素一身,来到众女眷居住的天井内,众女见礼后,都搂在一起,放声大哭了起来。
随后便在东昏县,遵循赵宋天子丧仪办理,上谥号、发丧仪、昭告天下、祭奠礼节等一一按规制办理。二帝谥号也是与汗青上不异,女帝嬛嬛、朱皇后等便在朝臣指引下,按礼节治丧不提。
这天又得山东路留守朱武奏报,直说康王赵构并部将汪伯彦领勤王军马七万余南下东平府,企图过境山东南下,朱武遵循二帝旨意,晓示诸军,阻其南下,大部分军马皆遵旨离开康王,唯独康王与汪伯彦拒不奉召,还是要南下,因而两军交兵。一天一夜以内,山东路宋军击败叛军,康王与汪伯彦伶仃遁走,于半道上被淮西王庆旧部李助所杀。
朱皇后在到东昏一起上,孙二娘等已经将康王赵构这两个月来在河北之事说了。听闻赵构堆积了七八万军马,却不思南下勤王,唯有宗泽老将军领一支孤军南下,他却领雄师往东南而去,所作所为真是冷了一众宫中女子之心,朱皇后更是深恨康王。
嬛嬛眼眶红红的,肿肿的,朱皇后见了心下不忍,也替她擦拭泪痕,柔声道:“苦了你了。”这一声把嬛嬛的悲苦又勾了起来,也不顾甚么天子仪态,扑在朱皇后怀中便哭了起来。
便在这时,黄裳颤颤巍巍站起家来朗声道:“诸位臣工稍安勿躁!”宿元景也道:“都别吵了,先听黄学士话!”
朱皇后安抚道:“不哭了,现在你是天子了,便该当有个天子的样儿。”嬛嬛垂垂止了抽泣,朱皇后将嬛嬛引入堂内,姑嫂二人都坐了,其他诸女也都陪坐。
实在也不必嬛嬛下旨,卢俊义与宿元景、黄裳商讨了,三个便亲身前去金营那边,寻得二帝焦尸,固然已不成辨认,但按照金人俘虏供词,便是将二帝遗骸埋在那边,当下取了遗骸,用黄袍包裹便即扶灵而回。
宿元景被救醒后,捶胸顿足悲忿哭骂道:“金人辱我太过,欺我太过!”黄裳则是救醒后,呆呆发楞。卢俊义欣喜了好久,诸臣心境方才垂垂平复。
诸臣垂垂温馨了下来,黄裳长叹一声,缓缓说道:“现在军前有扈太师领军挞伐,她又是二帝钦命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对金人战事之上,自有扈太师主持,但有调派,自当赴汤蹈火便是。现在我等诸公,当替陛下并太师分忧,稳定火线朝局,办好二帝丧仪,筹措军需粮草,编练军马以供军前,而不是只凭一股热血,吵嚷着要上疆场。我等皆是不明军事之人,去了只会添乱。”
新君女帝闻得凶信,当场昏晕畴昔,摆布仓猝救起,卢俊义急命安道全前来诊治。安道全看后道是急火攻心,急命顾大嫂替新君女帝舒气理正,又开舒肝郁气的汤药服用,很久以后,女帝方才悠悠醒转过来。
嬛嬛又点点头,一脸愁苦的道:“皇嫂,我怕我做不好这个天子。”朱皇后长叹一声道:“我赵宋嗣脉已断,想来也是气数已尽,你这天子位或许做不了多久,但还是要先稳定民气,能将这皇位传给有才德之人,教天下汉人不致被外族凌辱,你也就算是极力了。”
诸臣都到齐后,卢俊义便先将明天战况一一说了,最后说道:“此战以后,捉得数百金人俘虏,为了查访二帝并宗室下落,便鞠问了,最后那些俘虏都言,二帝并宗室男丁都已经被完颜宗望殛毙,身后焚尸,已然骸骨无存。”
醒来以后,女帝嬛嬛只顾垂泣,方寸大乱,也没甚么主张,卢俊义躬身奏道:“陛下节哀,唯今之计,当调集东昏城中诸位重臣,商讨二帝丧仪大事,另有要将金人暴行传檄天下,而后号令天下兵马反击金人,替二帝并死难宗室、军民百姓报仇才是。”
嬛嬛本意是前来慰劳宫中女子,她们都是本身的母辈、嫂嫂、姐妹,但没想到一见面便大哭,嬛嬛也不会安抚人,只得强忍哀思,翻来覆去只会说逝者已矣几个字。
一言点醒,卢俊义也不再推委,便道:“既然如此,臣便奉陛下诏命行事,还请诸位臣工大力互助。”宿元景、黄裳等都是回礼领命,其他人等也皆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