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再遣李邦彦为副使招安,至七月末,招安终成,梁山改旗易帜,并在八月初旬日上,拔营东归,交割三晋之地归复朝廷,所擒田虎一干逆贼皆由宿元景押送回京,随后三司会审,都判了剐刑。
宣和三年,怪事颇多,正月宋廷起复宗泽,命其统领江南数路军州之兵,围歼方腊,童贯其幕僚董耘替道君天子作罪己诏,宣布罢去苏杭应奉局、造作局及花石纲。赵宋天子也被迫夺职了朱勔父子及支属一党职司。同月,已经出兵三晋的梁山义兵大破田虎,宋廷突破此前默许,调派官吏领受光复州县,但被拒之,而后宋廷下诏讨伐梁山,太尉高俅引十三万兵马征讨。
当晚屯兵于枫林渡口,三娘在帐中,军前来江南密报,直说宋军宗泽所部与方腊义兵在睦州会战,两边互有折损,只因方腊后盾不济,最后只得退兵。
三娘教唤燕青来。只见燕青弯弓插箭,即飞马而来,背后顿时捎带死数只,来见三娘,上马离鞍,立在一边。三娘笑问道:“小乙哥多用弩矢,何时学弓箭来?”燕青答道:“只因花将军看小弟形格,说是个学弓箭的好料,是以教小弟学这弓箭,初学弓箭,见空中一群过雁,偶尔射之,不想箭箭皆中。”
公孙胜道:“自古攘外必先安内,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鼾睡?某料方腊一旦被灭,下一个必然是削藩梁山。”
三娘闻报后,大皱其眉,便请卢俊义、公孙胜、黄文炳三人入帐商讨。少时三个入来,都坐定了,看了密报后,也都是皱起眉头来。
燕青冷静无语,悔罪不及。三娘也不知本日本身是那里不对,俄然如此圣母起来,自嘲一番,又安抚燕青几句后,俄然又有感于心,在顿时口占诗一首:山岭崎岖水眇茫,横空雁阵两三行。俄然失却双飞伴,月冷风清也断肠。
三娘笑着说道:“我梁山之以是百战不殆,除了士卒精锐,将士用命,东西坚利以外,更要紧的便是我梁山眼线广布天下,朝廷行动总逃不出我的眼线。江南吴中之地,乃我白莲教鼓起之地,徒众更多,眼线更广。你们说如果方腊通过我白莲教在江南的眼线,将宋军一举一动皆把握手中,他可否多撑些时候呢?”
三娘吟诗罢,一旁卢俊义只道三娘是想起亡夫,便劝道:“师妹切莫伤感,晁天王在天之灵,见得师妹能替众兄弟谋得这般前程,也该安眠了。”
宣和三年十月,童贯、谭稹分兵两,由王禀、刘镇等别离带领,向杭州和歙州进发,意欲与宗泽所部在睦州汇合。
三娘道:“为军的人,学射弓箭,是本领的事。射的亲是你能处。我想宾鸿避寒,离了天山,衔芦过关,趁江南地,求食稻梁,初春方回。此宾鸿仁义之禽,或数十,或三五十只,递相谦让,尊者在前,卑者在后,挨次而飞,不越群伴;遇晚宿歇,亦有当更之报。且雄失其雌,雌失其雄,至死不配。此禽仁义礼智信,五常俱备:空中遥见死,尽有哀鸣之意,失伴孙,并无侵犯,此为仁也;一失雌雄,死而不配,此为义也;顺次而飞,不越前后,此为礼也;预避鹰雕,衔芦过关,此为智也;秋南春北,不越而来,此为信也。此禽五常足备之物,岂忍害之。天上一群鸿相呼而过,正如我等弟兄普通。你却射了那数只,比俺兄弟中失了几个,世民气内如何?兄弟此后不成害此礼义之禽。”
黄文炳先道:“此乃方腊败亡之兆。须知凡是起事,若能一鼓作气势如虎,攻城略地,翻残局面,便是功德。但现在方腊却被宗泽所阻,不能再进一步,吴中之地,无险可守,现在只要杭州一处大州县为凭,只恐方腊难以久守。一旦方腊败亡,朝廷清算结局面后,必然转头来要威压我山东路,到时候若然要削藩,必然是兵戎相见。”
想到此处,三娘不由偶尔嘴角一翘,暗自笑道:“你那么在乎他的观点何为?我自不负他所托便是了。”当下一笑而过。
黄文炳第一个奸笑起来道:“定然能胜利。方腊麾下军马也并非善与之辈,能战善战将士也有,只要他那边尽悉宋军行动,或是退避,或是设伏,或是避实击虚,总能教宋军吃几次败仗。固然宋军占尽上风,但如果连吃几场败阵,损兵折将以后,也便只能取个守势,渐渐与方腊周旋,如许便能教方腊再支撑几年。随后若不消他了,只需断了他的动静,以宋军之势,迟早便能剿除方腊,与我无损,与我无益。”(未完待续。)
顿了顿黄文炳续道:“若要让方腊能多撑几年,不过便是兵马、赋税两项上能助他一臂之力。但我梁山现在已接受了招安,如何能以兵马襄助?并且路途悠远,兵马也不必然能直接南下。至于赋税一项上,如果以行商之徒偷运畴昔,也能襄助一二,但就怕宋军坚壁清野,断绝贸易,不准行商南下,那便断了这一条路。如何襄助方腊,实在有些难了。”
三娘却淡淡一笑道:“实在要方腊能撑耐久一些,也不必然要动用兵马、赋税去援助他。”三人都是哦了一声,奇道:“那该如何援手?”
八月末,华西朱武所部也受命招安,改旗易帜后,领十五万军民百姓东迁山东路,至此梁山开藩镇山东路,自成一系。自此一役,天下四大寇,山东梁山、华西朱武皆受招安,河北田虎被剿除,只余下江南边腊一支贼寇兵马了。而江南宋军承平已久,厢军更是软弱不堪,继杭州、歙州沦陷以后,以宗泽之能,也只能够守住余下州县,不让方腊义兵再进一步。
三娘苦笑起来,听得卢俊义的话后,三娘才明白为何本身心中苦楚,睹物伤情,只因大功胜利之时,摆布却无所爱之人在彼,是以不免难过,不觉心境更是飞到了梁山,只想着早些见到尚在梁山的陈丽卿与玉莲。也不知她们现在如何,晓得本身干成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会如何说?在内心深处却又想起晁盖来,如果他还在,又会如何说呢?他一贯是看不起女流之辈的啊。
黄文炳道:“观方腊起兵,仓促行事,现在朝廷年初时已经关了应奉局,夺职了朱勔一党,就连官家都下了罪己诏,这一手清算民气公然短长。现在方腊义兵所到之处,已经不再是一呼百应。而所攻占州县,虽从者云集,但多都是些老弱妇孺,可战之兵太少。并且所占之地,虽也是赋税广有,但毕竟只数州之地,难以抵挡朝廷天下之力。现在原武得救,十万西军得以保存,稍后定然是这十万兵马南下助剿,方腊那边则势危矣。”
玄月初,童贯请旨,统领从原武回京的十万西军精锐南下助剿。道君天子便即令童贯任江、淮、荆、浙等路宣抚使,谭稹任两浙路制置使,宗泽改成两浙路兵马总管,集结京畿的禁军和西军一共十五万,南下弹压叛逆。
卢俊义也道:“若我等在山东路运营两载以上,便不怕朝廷再来啰唣,就怕不过年许,朝廷复又集结大兵压境,逼我等削藩,当时便不是耍处。”
于路行了数日,到一个去处,地名枫林渡。那枫林渡在宛州部属内乡县枫林山之南。此时已经是入秋时节,那山泉石美人,三娘在顿时遥看山景,山黄叶落,仰观天上,见空中数行塞,不依挨次,凹凸乱飞,都有惊鸣之意。
三娘点头道:“如此说来,方腊如果能撑上个两年光阴,对我梁山最是无益。但如何才气教方腊多撑上些时候呢?”
饶是如此,去了数万兵马,当今梁山东返兵马仍旧有十二万之巨,离了原武,水陆并进,取路望山东来。军有规律,所过处所,秋毫无犯;百姓香花灯烛价拜送。
三娘见了,心疑捣蛋,又听的前军喝采,令人去问启事,飞马回报,本来是荡子燕青,初学弓箭,向空中射,箭箭不空。却斯须之间,射下十数只鸿雁,是以诸将惊奇不已。
三娘沉吟半晌后道:“那倒也一定,这几****也思虑此事,如果方腊被平,朝廷是会先威压我梁山呢?还是会先出兵联金伐辽?”
却说三娘那边自受了招安后,八月初将兵马分作五起进发,不日起行东返山东路,所降田虎所部十数万降兵内有三晋之人,其间亦有乞归田里者,三娘并不禁止,皆发放赋税遣归。
四月下旬,高俅兵马至三晋之地,初战得利,再战得胜,三战被围原武,梁山军马一夜之间兵临黄河,黄河南岸州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令人大出不测的是,宋廷就此局势,是战是和却足足会商两个多月光阴,至闰蒲月下旬,梁山烧毁原武屯粮,宋廷十余今后终究议定招安,遣宿元景出使招安。